只要看看支付宝余额就知道,吕之华的生活费还不如程秋籁零花钱的零头,但说吕之华是慷慨豪气也好,没心没肺也罢,她相当乐意展现东道主的心意。起码在花钱一事上,她确实像个江湖大侠。
程秋籁顺水推舟地答应了:「好吧,都听你的。」
这对关系亲密的美少女手牵着手,在人行道上穿行,如同两只快活的小马驹。无数行人被她们的相貌所吸引,忍不住驻足眺望,她们却像习惯了似的,浑然没有在意。
和好友一起逛街固然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程秋籁却感到有些遗憾:当她和吕之华还小的时候,每每在无锡街头闲逛,总会有一位第三者陪伴在她们身边,像兄长一般看护她们。要是谁走不动了,还可以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叫他背一段路。
但如今,那个人根本不在她们身边,甚至不在无锡!
程秋籁之所以在生日前夕来到无锡,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为了与吕一航共同庆祝,不料却扑了个空。现在看到熟悉的街景,更是忆及往昔,失落地嘟囔道:「也不知道一航能不能及时回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吕之华呵呵一笑,向她投去起哄似的目光:「你还是那么想他,对吧?」
程秋籁脸颊微微泛红:「没……没有。」
吕之华笑道:「想有什么用,要是你不联系他,他怎么会回来?前两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你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边上,耳朵都要竖上天了,却连半句话都不肯跟他讲。」
程秋籁一想到昨日打电话时,正好碰上吕一航看小电影的事情,脸变得更红了:「他在苏州一定玩得很尽兴,还是别打扰他了吧……」
当脱口而出这种话时,程秋籁顿时感到一种自责:为什么我的第一反应是退缩呢?我究竟是在为一航着想,还是为自己的胆怯找借口呢?
但是,程秋籁也不明白自己的想法,脑内像绑了个歪七扭八的绳结,怎么解都解不开。
「真怂,活该找不到对象。」吕之华朝着她努努嘴,露出一副鄙夷的色,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你不打我打,现在劝阻我还来得及哟。」
在说话的同时,吕之华用眼角的余光瞥向程秋籁。
正如吕之华所料,程秋籁没有说话,更没有劝阻,而是以兔子般无辜的眼望着她,眼睁睁看着手指起落,拨通那个最熟悉最熟悉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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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芭善于在平平无的菜谱中加入自己的巧思。今天的前菜是用凝固的荸荠汁制成的鸭肉冻,主菜是配上莼菜、菱角的烤鲈鱼,既中西合璧,又贴合时令,哪家餐厅能做出这么有情趣的菜肴?
用餐结束,吕一航坐在野餐垫上,小口啜饮着保温罐里的红茶。提塔坐在他的腿心,背对着他,下半身的阴部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像游乐园里骑木马的小孩般颠颠簸簸,脸上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
阳光温暖,清风畅爽,有风景,有美人,真是一段悠闲快乐的时光。
吕一航享受着提塔小穴的美妙感触,抚摸提塔的秀丽金发:「我想起马奈的名画,衣冠楚楚的绅士和一丝不挂的裸女在草地上野餐,我们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提塔扭过头,用后脑勺摩擦吕一航的下巴,反驳道:「说得好像你身上还穿着衣服似的。」
吕一航摸了摸自己全裸的身子,点头赞同:「那倒也是。」
他们四人方才进行了几番中出,情到浓时,早就把所有衣物都脱得精光。柳芭光着身子收拾餐盒,水袋似的奶子止不住地晃荡,胸腹上犹留有火红的指印。
克洛艾则趴在提塔身前,忘我地舔弄她的外阴,以及主人阳具的杆身,一边抠弄着自己的会阴,从浓烈的淫水香气中求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慰藉。
「主……老公,你的手机有来电。」
女仆柳芭贴到了吕一航身边,嘴上亲昵的叫着「老公」,但还是俯下头,双手捧着他丢在地上的手机,郑重其事地递交过来。
如此谦恭的姿态,只能说是深藏于柳芭骨子里头的侍奉精作祟,若要说这是妻子对待丈夫的方式,也只有昭和老片中的大和抚子家庭主妇与她相似了。
吕一航接过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妹妹」,他不禁眉头一皱。
自从来到这栋别墅以来,吕之华每天都会打来电话,就像查岗的小女友似的。昨天最是倒霉,当她打来电话的时候,吕一航正好和三位女郎搞成一团,淫靡的呻吟吐息不绝如缕,害得他事后连发了N条微信道歉,借口说是因为AV的音量调太大了,还特意联系王昭作伪证,才勉强摆平。
「切勿再犯!!!」文绉绉的四个大字,加上暴怒的三个感叹号,便是吕之华的回应。
吕一航手臂穿过提塔的腋下,单掌握住一只娇嫩玉乳,两指揪住一颗乳头细细揉搓,恶狠狠地训道:「这次千万别出声了,昨天差点就露馅了。」
提塔吃痛,「嗷」地大喊出声,求饶道:「不叫了,不叫了!」
「真的不叫了?」
提塔闪着亮莹莹的眼珠,奶声奶气地撒娇:「提塔都听爸爸的,提塔保证做个乖乖宝宝。」
吕一航被提塔的卖萌蒙蔽了双眼,不忍心加以责怪,于是转而斥责柳芭和克洛艾:「还有你们,也不要叫出声来。」
但就算再三叮嘱,吕一航还是没法放下心来。为了保险起见,他将一只手伸到克洛艾面前:「给我含住。」
克洛艾「唔唔」地点头,跪坐在吕一航身边,咬住他的两根手指。她把主人的指头垫在潮湿柔软的舌上,津津有味地吮吸起来,就像做口交一样细致周到。
吕一航听着「嘶溜溜」的水声,叹了口气,扭过头接通电话:「喂,老妹?」
吕之华尖声细气地问:「老哥呀,在苏州玩得开心吗?」
听到妹妹的语调,吕一航意识到她在阴阳怪气,但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也不好意思反驳:「开,开心啊,咋滴啦?」
「你玩得这么乐不思蜀,那要什么时候回家呢?」
「那个,可能……要再过几天吧。」
「嗯哼,请问,您能不能早点回来呢?」
吕一航被突如其来的敬语吓了一跳,一般来说,妹妹只有在极度愤怒的时候才会用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词语。
为了探清妹妹有何不满,吕一航故作镇定问道:「呃,咦?怎么突然提这个要求,有什么事吗?」
「您要是拒绝也无所谓,这是某位女士的请求,我只是替她转达一下。」
「哪位女士?我认识吗?」
「你跟他说。来吧,别磨叽了,好好说——」吕之华不知在对谁说话。
紧接着,听筒中响起了嘈杂的噪音,过了十来秒,才传来一声怯生生的软糯女声:「喂……是一航吗?」
「欸?」吕一航愣住了。
这么软妹的声音,绝不可能是吕之华发出的,她再夹也夹不出来。
可是,为什么这么耳熟?
究竟是谁,是谁呢……
「秋籁!」吕一航意识到话筒对面是谁,连忙喊出她的名字,「你和我妹妹在一起吗?」
「是的,我们在无锡市区,三阳广场这边……周围人很多,可能有点吵……」
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意想不到的地点。吕一航的惊溢于言表:「你放假没回上海吗?」
「已经回过一趟了,前两天刚到无锡,借宿在你家里,现在在跟之华一起逛街。」
「你是来无锡找她玩的吗?」
程秋籁有点羞涩地说:「是……但也不全是。」
吕一航一头雾水,问道:「什么意思?」
但回应他的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要不是街头人声熙攘,吕一航还以为电话挂断了呢。
「你想想看,籁籁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吕之华似乎不耐烦了,夺过手机,反问道。
「什么时候……」吕一航绞尽脑汁想了几秒,恍然大悟地抬起头,「快要到了,对吧!」
前几年,每到国庆节的时候,他和吕之华都会收到邀请函,前往上海市徐汇区的程家豪宅,参加程秋籁的生日晚宴。程秋籁会身穿典雅的礼服,从泰坦尼克号式的大楼梯款款走下,在众人的鼓掌欢呼中切分蛋糕。
今年九月份发生了太多事情,以至于吕一航都忘记这个国庆黄金周的固定活动了。
「是的,后天……就到我生日了,所以我……来无锡了……」又换成程秋籁接听了。她的声音变得时断时续,真怪,可能是那边信号不好吧。
吕一航问道:「今年你不在上海过生日吗?」
「不,我不喜欢搞得那么隆重……太拘谨了……那么多陌生人。」
吕一航回想了一下,当程秋籁与那些并不熟识的长辈们寒暄时,眼中总会流露一丝寂寞——他是程秋籁的青梅竹马,他太懂程秋籁的心中所想了。
程董事长想把生日办得风风光光的,却忽略了女儿的真实想法,所以今年就按着程秋籁的心愿来了吧。
吕一航点点头:「这样啊,我能理解。」
程秋籁用嗫嚅般轻微的声音说:「所以,一航……」
吕一航等了很久,也没听见下文,便主动问道:「嗯,什么事?」
「我,我……」
「不着急,慢慢说。」
不知为何,程秋籁的话语竟带上了一点哭腔,听上去格外惹人心疼:「我想要你陪我一起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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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时间的段交流后,吕一航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递还给柳芭。
提塔抚摸着吕一航的脸颊,柔声问:「是什么事情?」
吕一航凑到提塔耳边低语:「我明天得回无锡了。」
提塔有点幽怨地凝视着吕一航的眼睛。虽然她已经猜到事情的部分原委,但没料到离别来得如此突然。
「这么早就回去吗?我们……明明还有好多天能做呢。」
吕一航简略地讲了讲事情的原委,说是「有个发小从上海赶来无锡,要办一场生日会」,接着又介绍了一下程秋籁这个姑娘:她的出身,她的门派,以及她与吕家的交情。
爷爷很宠秋籁,把她当亲生孙女一般看待,也多次嘱托吕一航好好照顾她。既然她都特意来无锡市区做客了,要是不亲自接待一下,不仅不合礼节,估计还会遭到爷爷训斥吧。
「既然是家里来客人了,那就没办法了。」提塔有点遗憾地说,「那女孩长得漂亮吗?」
「挺漂亮的。」吕一航随口答道,并未在意提塔为何问出这个问题。
真心话总是会在不经意中讲出来,吕一航在潜意识中,确实把程秋籁认作为S级的美少女。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还是个万里挑一的、具有古典韵致的美女,细细的眉毛好比两只柳叶,眼眸中永远荡漾着似水柔情。假如她身穿襦裙,手持团扇,就是一副精丽的仕女画。
上海是个国际化大都市,最不缺的就是千姿百态的都市丽人,但像程秋籁这样风情无限的窈窕淑女,就算从浦东找到普陀,从嘉定找到奉贤,估计也挑不出第二个来。
听到吕一航的答复,提塔轻抿嘴唇,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难怪,难怪!」
吕一航这才发觉:提塔一心支援他开后宫,一听说秋籁有才有色,立马就把秋籁也纳入「后宫备选名单」,反应速度快得惊人。
吕一航连忙警告道:「喂,你别想歪哦。她是我妹妹的至交好友,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也一直无微不至地照拂她。呃,虽然她比我大一点就是了……」
提塔「嗯」了两声,把双臂抱在胸前,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我懂,我懂!」
吕一航吐槽道:「你根本就没懂吧!」
提塔可爱又无辜地歪了歪头,眸中闪着蓝宝石般的莹光:「那你们这么多年下来,有没有一点点苗头呢?她甚至特意跑来无锡,还想和你共度生日,难道就对你没有一点点意思?」
「唉,提塔,我该怎么说你啊……我跟她一清二白,千真万确!你,相不相信男女之间的纯粹友谊?」
「相信,相信!」提塔终于忍耐不住,「噗嗤」一下,绽现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如一朵向日葵艳艳盛开。
——信你个鬼!
吕一航无意跟提塔动嘴皮子,只是在心里默默反驳:「就算退一万步,秋籁真的对我有意思,那她从小到大有一万个机会可以表白,可她没选择这么做,不就明摆着没把我当成恋爱的对象看。」
要是浪费了那么多发起冲锋的契机,只能说明她本就没这个心意。毕竟爱情是世界上最甜美最动人的宝物,谁能狠下心不伸手触碰?
吕一航叹了口气,抚了抚胸口,心中有块疙瘩隐隐作痛。
——只有青春期的纯情小男生才会出现「那个女生是不是喜欢我」的错觉。都怪这种错觉惹的祸,我在半年前冒失地A了上去,结果就是损失了一名知交挚友。
我已经完全成长了,绝不会再重复同样的错误。
……
像秋籁那样出色的剑士,不可能不懂「当机立断」的道理。假如她真动感情了,那早就该表白啦,岂会拖到现在?所以说,她怎么会喜欢我嘛,哪有这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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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挂断通话,程秋籁呆在原地,收拾了一会儿心情,才把手机归还给吕之华。
吕之华侧过脑袋,迫切地问道:「他同意了吗?」
「嗯。」程秋籁缓缓看向吕之华,语调竟有一丝微妙的震颤,仿佛未从一场美梦中脱身出来,「之华,我不知该怎么谢你。」
程秋籁生来优柔寡断,对恋爱的了解仅限于小说和电影,要不是被吕之华推在身后,大概一辈子也不敢向前迈一步。
但这回,她终于尝到了主动进攻的甜头。她和吕一航本就只隔着一张薄薄的窗户纸,再把距离缩近一点,也不算什么难事。
吕之华「哼」了一声,大气地摆了摆手:「还能怎么谢?以后请我吃喜酒就行了。等你们结婚了,我要坐喝酒那桌,酒要女儿红。」
「你考虑得真长远。但……」程秋籁点头笑道,「假如真有那么一日,我会在婚礼前夜请你饮上一杯,只请你一个人。」
说完这番话,程秋籁双手交握于胸口,想象之后与吕一航重逢的场面:
「大概是明天吧,我和吕一航将在家中的玄关处相遇。他一边急匆匆地脱鞋,一边对我说:『我来迟了。』明明没做错什么,他也会道歉……他就是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好像童话故事里的天鹅骑士罗恩格林,只要听到号角的呼唤,便会不顾一切地来到公主身边。」
——太,太浪漫了……
程秋籁咽了口唾沫,脸颊不由得燥热发赤,倒像喝了半斤女儿红。
「走吧,别愣在原地了。你笑得口水都要流一地了。」吕之华在她的身前催促道。
「欸,咦,有……有吗?」程秋籁一愣,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骗你的!」
「嘿!」程秋籁柳眉倒竖,佯装恼怒,双手搭上吕之华的肩膀,发泄似的用力一捏。
两人嬉笑一通,像两节首尾相连的车厢呜呜开动,踏上了前往商场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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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吕一航动身离开。他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双肩背包而已,把晾在阳台的换洗衣服塞塞进去,就差不多收拾完毕了。
提塔一直送他到别墅的围墙之外,身上穿着那件名贵的哥特萝莉长裙「子午日分」。裙身色调暗沉,她的步调也很迟缓,给这次送别增添了几分肃穆的气息。
在靠近马路的地方,吕一航挥手说:「送我到这里就够了。我走到远一点的地方,再打车去高铁站。」
提塔停下脚步,挤出一丝微笑,将手掌置于酒窝边上,像招财猫一样可爱地摆了摆手:「一路顺风。过几天学校见。」
吕一航嘴上道了别,脚步却一动不动,仍然舍不得走。
他还留恋于这三四天纵情淫趴的余韵中,不说多做几次,至少……要在提塔身边多呆一会儿。
为了多拖延一些时间,吕一航特意找了个话题:「话说,克洛艾只是在新生杯上和我对打了几分钟,就看出了我身上有魔,她是怎么知道的?我自认为藏得够好了,是哪里露了馅?」
提塔早料到吕一航会就此发问,将一根食指竖在下唇边,露出了羽毛般轻盈的笑容:「这个问题嘛,克洛艾昨晚说漏嘴了吧?魔使用魔力的方式和人类迥异。她八成是通过这种差异性判断的——就算她不说,我猜也是这样。」
吕一航不解地问:「有什么不同呢?」
「道理很简单:人类是有极限的,但魔没有。」
「什么意思?」
提塔捋了捋耳边的金色发丝,从容地解释道:「因为人类的肉体相当脆弱,容纳不了互相龃龉的不同魔力,所以人类必然会受到能力排异定律的制约,无法精通两种体系的魔法。但是魔不一样,它们是由魔力构成的极致生物,对魔力的掌控程度远超凡人,因此能运行原理相异的各色魔法。」
「这个我知道,就像西迪……」
「嗯,拿西迪作为例子,她最擅长的是所罗门所传的犹太魔法。然而,她也能帮你驱使茅山符箓。这两个流派的法术八竿子也打不着,她却都能灵活运用,原因何在?就是因为她作为魔,能自由地改变自己的魔力性质,模仿成道士所操使的『天地正气』,从而漂亮地施展道术。」
吕一航没说话,而是在心中思考:「虽然西迪不擅长战斗,而且现在尚未恢复全力,但魔就是魔,甚至不会受排异定律的限制,光是这点,就让人类无法望其项背了。」
提塔接着说:「但是,西迪毕竟从没亲眼见过真正的道士,只是见了你写的符箓以后,凭借魔的感性臆想它的用法,肯定不能把东方流派的『真气』模仿得惟妙惟肖,所以被克洛艾看出了破绽。」
吕一航再次沉默了。
由于与湖心岛一战消耗太多,西迪这些天陷入了长久的沉睡,把宿主性交时产生的淫欲当做养料,缓慢恢复魔力。吕一航沉入内景向她发问,得到的回应只有一片空无。
但用不着亲自向西迪求证,吕一航也愿意相信:提塔的逻辑是对的。
在初次使用符箓之前,西迪陷入了短暂的思考,那大概是在解析符箓的魔力结构吧。
「为了避免以后再露马脚,你得带西迪去趟道观,观看真道士的施法方式。这才是你的当务之急。」提塔说。
吕一航补充道:「还不够呢,我对妹妹撒谎说我练成『豹变功』了,那我还要让西迪见识一下儒门中人的内力。」
想到这里,吕一航不禁叹了口气:没有事情比圆谎更困难了。为了兜住一个谎言,要花费多少倍额外的精力?连在朝夕相处的妹妹面前都要隐瞒魔的存在,长此以往,怎么撑得住?
好在还有提塔作为共犯,要是只有吕一航一个人,不但心理上会放松警惕,脑容量也铁定不够用。他可不是夜月,既没有聪明绝顶的头脑,又没有反侦察的心理素质,露出马脚只是时间问题。
「但人类也不是没有比肩魔的可能性。我有一个想法:所有流派练到绝顶之后,都是一样的。」提塔话锋一转,「凡人只要修炼到足够的境界,就能超越能力排异定律的束缚,使用其他流派的法术。」
吕一航愣了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可能?
如此荒唐的话,居然不是出自哪个疯子之口,而是提塔说出来的?
能力排异定律是所有异能者的常识,古往今来莫不如此,精通一项异能的人,绝不会自不量力到学习另一种门类的异能。
妄想染指多门绝学的人,除了最狂的狂人,就只有最蠢的白痴,而且无一例外,这些尝试皆以失败告终。
但提塔却认为强者有突破能力排异定律的可能性,简直是喝了三天三夜假酒的酒蒙子才说得出的胡话,不是异想天开是什么?!
但稍微冷静地思考一下,在瀛洲大学的优等生里,提塔也算是学识最渊博的了,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的知识面相当广泛,对世界各大洲诸多异能流派都有深刻的了解,所以她的猜想不能当成单纯的玩笑看待。
吕一航思量了好长时间,才疑惑地问道:「真的假的?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足够的境界』是多高境界?」
提塔说:「譬如说,道士把行气炼气当做养生之法,这是修行的基础,对不对?」
「没错,就是这样。」
「但要是重返本源,达到『先天一炁』的境界,随意操驭构成天地万物的原始之炁,就算施行我的『舍金纳』『梅尔卡巴』也不在话下。」
吕一航哑然失笑,且不说这个猜想合不合实际,提塔的话就像给亿万富翁赠送「阿斯顿马丁5元优惠券」一样可笑。
「你的说法有点滑稽。『舍金纳』『梅尔卡巴』确实是流传已久的绝学,但在真正的高手眼里,也谈不上有多。要真有道士能练回先天一炁,那就成仙人了,连移山倒海的通都使得了,还会稀罕这些小魔法吗?」
「说得也是。」提塔也自嘲地笑了笑,似在讥讽自己的想法荒唐无稽。
「而且这个境界太高了,高到离谱了!我爷爷是当今第一流的道法高手,可离这个境界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不光我爷爷做不到,龙虎山的天师、茅山的『三绝』、全真的掌教也绝对做不到。也只有古籍上那些成仙的道人,或许才能触碰到吧……」
「是啊,对我们普通的异能者来说,超克『能力排异定律』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理想,怎么都无法触及。」
提塔挂着淡淡的笑容,目光却染上了一层怅惘:「在其他诸多异能流派里,也常有这种通融万物的境界,同时也是修炼的最高目标,只不过被冠以另外的名字:古典炼金术的『以太』、十字教希腊教父的「太一」、卡巴拉秘仪的『无限光』……但纵观人类历史,又有几人修成了呢?唉,人类就是这么渺小可怜,我们就算修炼一辈子,窥探这一境界的概率也无限接近于零。」
吕一航本想附和提塔伤春悲秋一番,但提塔略微蹙眉,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眉心,沉稳的莹蓝眸子内蓄积着万千思绪,使他把感慨之词通通憋了回去。
提塔的语声带着些许的埋怨,以及某种隐秘的期许:
「但你不一样,吕一航,你是魔契约者,你已然站到了我们的终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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