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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一航忍俊不禁地问道:「哦,那你想让我怎么插你呢?」
「爸爸的鸡巴这么大,进得来吗?提塔好害怕哦。」提塔一手抚摸着吕一航的龟头,一手虚握成拳掩在嘴边,咯咯笑了起来。
「你还有心思笑呢,哪里像害怕了?」
「那是因为有爸爸看着,提塔就觉得安心了。」提塔将双臂环绕吕一航的颈部,凑近他的耳边呵气,「快进来吧,想不想让小女儿把初夜交给你?想不想收下提塔的处女?」
「那当然啦。」
吕一航按住提塔的髋部,略一使力,提塔很顺从地沉下腰来,蜜缝恰好落到了巨龙头顶,如鱼嘴般含住了肿胀的龟头。
如此精确地把握穴口的位置,就像闭着眼把钥匙插入锁孔,显然是在累次交合中积攒的默契,而不是处女能够做到的。
吕一航在心里嘲笑提塔:「这下穿帮了吧?小骚货。」
但随着提塔缓缓坐下,他的阴茎逐渐挤开层层酥软的嫩脂,深入湿漉漉的膣管,他也没有心思笑提塔了。提塔的内里窄的惊人,还如痉挛般猛然收缩,仿佛因初次交出身子而紧张,与未经人事的处子如出一辙。
与其说这是演技,不如说是提塔的阴道结构异乎寻常,天生具有诱人发狂的魔力,再加上她天资聪颖,才破身一个月,就悟出了精妙的性技,像花丛老手一般擅长榨精。
突然,吕一航感到睾丸底部传来瘙痒的感觉。原来是克洛艾弓起身子,趴在他身下,伸出舌头,用心舔舐囊袋上的每一道沟壑。这个举措并非出自谁的命令,而是她身上燥热难耐,权以此发泄罢了。
在二女的倾情服侍下,吕一航感到了一股压力。躁动的精液冲击上了输精管,他用力收腹,强忍住不泄出来。
他做出镇定的表情,一吻提塔的双唇,和蔼笑道,「恭喜你处女毕业。」
「我们终于结合在一起了,提塔好高兴……提塔永远喜欢爸爸。」提塔感激涕零地倾诉道,深吻起吕一航的嘴唇,莹蓝的眼中积蕴着泪花。
有必要那么感动吗?真是的,搞得好像做爱很新似的。
但提塔的一举一动都反映着她心中的喜悦。她拥搂着吕一航健壮的肩颈,从背部到雪臀绷紧成一条优美的弧线,身躯一上一下地耸动着,颇有节奏感。黏腻的浆水从她下阴处甩飞出来,将克洛艾的后颈淋得湿透。
柳芭看得痴迷了,小心翼翼地爬到吕一航身边,拽了拽他的手腕,小声道:「那个……我也想要。」
吕一航乐呵呵地伸出手,扳住柳芭的下巴,霸道总裁似的向上一挑:「那你该怎么求我?」
柳芭像新婚妻子般羞涩,但声音却含着动人的春情:「老公……」
「我的好老婆,你想要什么呢?」
柳芭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眯起眼睛,秋波流转,凑到吕一航嘴边,用两只樱唇衔住他的舌头,痛快地做起了唾液交换:「嗯咕咕,呼哈,唔哈哈,咕……」
见吕一航扭过头和柳芭湿吻在一起,提塔有种被冷落的感觉,就连在自己阴道中抽插的灼热肉棒,好像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爸爸妈妈好肉麻。」提塔嗓音低沉地说,也不知话中究竟是羡慕还是怨念。
就像为了找一点存在感,提塔俯下身子,边含住吕一航的乳头,一边说着淫词秽语:「提塔也要为爸爸妈妈着想。提塔要生很多很多女儿。长大后都做爸爸小妾,都给爸爸肏。」
柳芭皱起眉头,娇嗔道:「别说傻话。」
吕一航摸了摸柳芭的脸庞,戏弄道:「那你要不要给我生好多好多女儿?」
柳芭有些发愣:「欸,欸?想是想,可是……」
「那就来呗。」
吕一航大笑着抽出肉棒,扒开柳芭的双腿,转而插进了俄国少女最秘的门户。
虽然吕一航的鸡上仍然留有提塔的淫水,但深入柳芭花径之中,他还是被柳芭润泽如油的淫水惊到了。
「天哪,这么湿啊。你憋多久了?」吕一航惊地问。
柳芭没有用语言回答,而是用两片唇瓣缠上主人的喉结,舌尖触及人体最要害的位置。柳芭的体质特异,不但身上容易冒汗,一动起情来,蜜穴里也止不住地泌出温润的浆汁,使得肉棒不太费力就深嵌进去。
如果说提塔的小穴像魔鬼的陷阱,用层层细腻的肉褶束缚住鸡鸡,令人不由得越陷越深,在绝妙的紧致感中窒息而死;柳芭的小穴就是天使的温柔乡,用黏腻肥软的膣肉包裹住铁杵,让它在美酒般的淫水当中沉沉醉倒。
吕一航捉着柳芭的大腿,往上提了提,柳芭「呜」地叫出声来,软乎乎的穴肉像受了惊似的,缠得更加紧凑了。就像母亲紧抱住怀中的孩童,久久不愿分开。
两名美少女,两只名器,分别拥有两种不同的滋味,却都能驱使雄性直上巅峰。
有这么好的恋人,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别的要求呢?
一番风雨过后,吕一航坐在床头,半闭眼睛假寐。他被软香温玉包围着,左手抓住提塔的左乳,右手抓住柳芭的右乳,双脚踩踏在横躺的克洛艾乳房上。三个女孩无一例外,白皙的肌肤上挂满了透亮的淫液,腿间皆有浓厚的精液汩汩流出。
他们做了个天翻地覆,连说话的力气都耗尽了,但用不着说话,他们之间也流淌着美妙的默契,赤诚相对,毫不尴尬。
吕一航看着爱人们疲倦而幸福的表情,享受着满掌柔软滑腻的触感,一种强烈的成就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等欣赏得够久了,吕一航一边探到床头关灯,一边打破了沉默:「明天想怎么玩?」
提塔兴高采烈地提议:「我们去野餐吧!」
柳芭看到提塔的笑颜,小声惊呼道:「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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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餐?这个寻常至极的词汇,却像一只锐利的箭镞,刺入了柳芭的胸膛。往事犹如潮水,漫上这位女仆的心扉。
七年前,母亲刚去世那会儿,是提塔心病最重的一段时期,为积蓄复仇的力量,她总是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内研习魔法,一个月也不一定出门一回。中午放在她房门口的餐盘,直到深夜也没有挪动的痕迹。
柳芭担心她的精状态,却又不忍触及她的内心世界,也只好保持缄默。
但当柳芭独处之时,常常不由自主地忆起童年时的经历,比如提塔父母带领她们俩涉足林间,在河畔挑一块平整的空地野餐。丽芙卡会将两位小天使亲切地拥入怀中,用脸颊摩擦她们的脖颈,德特勒夫则利用服兵役时学到的经验,用铁锅炖出一锅热汤来。这段徒步之旅永远不会缺少欢笑声。
「如果时间能倒流回那个时候,该多好啊。」想到昔日的团圆时光,柳芭的泪腺隐隐发酸。
可是哪来的如果呢?柳芭坐在餐桌前,吞咽下自己所做的便餐。对待自己的伙食,她完全不像服侍提塔那样上心,只需一张皮塔饼,卷上一块煮羊肉,沾点酸奶沙拉酱,便可草草了事。一个人吃饭最是无趣,随便打发打发就得了。
座钟的报时声激荡起衰飒的空气,偌大的餐桌唯有她一人枯坐。夕阳的余光从拱形窗中照进来,洒落在高耸的椅背之上,投射出一只寂寥的影子。
这就是孤单女仆的无聊晚餐,代表着平凡的一日迎来终结。
当时的柳芭保准意料不到,「和提塔再度野餐」的夙愿,居然能在多年后成为现实。
在厨房准备野餐用的餐点时,柳芭一边哼着舒伯特的曲调,一边陶醉地心想:「我有一种感觉:只要和吕一航在一起,无论什么愿望都能实现。有他在身边,我可以弥补过去的多少遗憾……不不,我无法奢求改变过去,更重要的,是属于当下的小小幸福。」
——当下的小小幸福……就好。
柳芭绽放出灿如桃花的笑容,将精心烹制的佳肴装进一个个保温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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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作热闹一点的地方,比如崇安寺附近的闹市区,吕一航可没胆量带这三位欧洲少女一起亮相。她们个个如花似玉,比拍外景的模特还容姿动人,要是聚在一起,估计会掀起难以想象的骚动,然后登上爱管闲事的本地公众号头条。
而在远离市区的别墅院子里,则有一种别于城市的安逸氛围,既能近距离地欣赏到阳澄湖的美景,又不会有外人偷窥或打搅——所以想也不用多想,野餐的地点就定在楼下的草坪上了。
秋日是最适合野餐的季节,在冬冷夏热的江南地区就更是如此。像是老天为了成全柳芭的殷切期待,今天的天气格外适宜,澄碧的天空飘荡着几抹丝带般的白云,湖上吹来和煦的微风,令人直欲享用一番新鲜空气。
柳芭照旧穿着英式女仆装,臂弯拎着一只塞满饭盒、盖着棉布的竹篮,慢悠悠地踱至院里,脸上挂着怡然自得的微笑。
提塔换上了难得一见的便服,不紧不慢地跟随其后。
她身着一件纯白的荷叶领长袖衬衫,外加一条深棕的百褶裙,多么简洁明快的搭配,给人一种柠檬汽水般的清爽感。这身衣装与大众印象中的夏季JK制服有许类同,提塔的笑颜也洋溢着十足的青春朝气,真像个心思单纯的学生,正为提前放学而兴高采烈呢。
对于提塔来说,母亲的遗物「子午日分」不仅是抵抗异能侵袭的法袍,更是心灵层面的一道障壁,让她有种「母亲犹在身旁」的感觉,所以她总是不舍得脱掉。只有在彻底抛开警戒心的私人场合,她才会换下「子午日分」,穿上休闲一点点的服装。
跟在她们身后的是克洛艾——只有她什么都没穿,以手掌和膝盖贴着地面,缓慢地匍匐爬行,束成马尾的灿金长发在颈侧摆荡。她雪白的臀股高高地拱起,在波纹般微微震颤的屁股肉间,粉嫩的肛菊时隐时现。
她脖上除了项圈以外,还特意别了一个铃铛,每当她摇动身子时,铃铛就会激起一阵「叮铃铃」的脆响,向周遭宣告她的方位。
栓在克洛艾颈上的那根细长铁链,另一端攥在吕一航手里。吕一航走在她臀后一尺的位置,强作镇静地遛着她前行,不时咽下唾沫,以抑制自己躁动的性欲。
这当然是提塔出的主意,她不吝以任何淫虐的手段戏弄国教修女,而且吕一航也乐在其中就是了。
在征服感的逼迫下,吕一航的心脏怦怦狂跳,肉棒在悄然间膨胀得不成样子,纵有帆布裤的拘束,也顶起了一个鹅蛋大小的小包。
——顺便一提,在这场过家家的游戏里,克洛艾的角色是家犬。
与提塔和柳芭的亮丽衣裳并列,克洛艾的裸体似乎稍显突兀,但想想看,《间谍过家家》中,阿尼亚一家不就养着一条狗吗?小学英语老师也曾经讲过:「外国人会把狗狗当作家人。」如果过家家必须要有一个宠物狗的角色,那这个角色也只能分配给克洛艾了。
柳芭铺平毯子,再向克洛艾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克洛艾吁吁喘息,一摇一晃地爬到毯上,就像长途行军终于抵达了终点,四肢骤然一软,卧倒成一滩烂泥。她的实际体力绝对不止这么杂鱼,但在羞耻心作用下,她的每一步都像行进在泥沼当中,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吕一航因勃起得厉害,没法立即坐下,焦急地跺了两步。心思敏锐的柳芭注意到这点,略微弯了弯腰,轻轻抚摸克洛艾的脑后金发,就像在撸一只金毛犬。
「克克,来给你的男主人解决一下性欲问题吧,都怪你太骚,惹得他勃起了,你要对此负责吧?」
克洛艾颓唐地应道:「好……」
柳芭摇摇头,「怦」地敲打了一下克洛艾的后脑勺:「不对。」
克洛艾呜咽了一声,瞥了眼柳芭,杏仁般的眼珠透露着一丝委屈:「汪,汪汪。」
柳芭欣慰一笑:「对了。」
既被剥夺了姓名,又被剥夺了语言的权利,克洛艾成为了一只名副其实的狗狗。
这条宠物狗爬到吕一航的身前,用乞求的眼仰视着他,见到主人恩准的点头后,才吁了一口气,以嘴叼住他的裤子,将之缓缓褪下。
啪,巨龙似的肉棒在她面前亮相。
「哈,哈……」克洛艾嗅到吕一航私处散发的雄性气息,本能地贴得更近了,看起来真像一条乞食的小狗。『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吕一航命令道:「克克,躺在地上,举起爪子。」
克洛艾没有半秒犹疑,背靠地面躺了下去,手臂蜷缩起来,双拳置于耳边,健美的长腿也缩成了两个V字形,脚后跟紧贴在大腿后侧。
这个姿势卸下了克洛艾的一切防备,饱满肥美的阴户完全袒露在了阳光底下,她的两片肉唇微微张开,露出蚌蛤似的蜜肉,在阳光底下散发出湿润的光泽。
吕一航一边憋笑一边俯下身子,端起肉棒,刺进了这只诱人的阴户。
面对国教修女丰美诱人的胴体,吕一航手握狗链的一端,奋力拉扯起来。项圈一阵紧缩,憋得克洛艾脸颊红潮泛滥,嘴角有几滴香涎淌落。
吕一航抽插克洛艾的力度之大,就像在玩弄一只飞机杯,一点情面也不留。克洛艾非但享受不了性爱的快感,就连能否禁受这种冲击,也还是个未知数。
谁能想到平时循规蹈矩、性情温和的吕一航,每当奸淫克洛艾时,就会变成一名暴戾无常的君主。他自己也不知道缘由:「究竟是因为克洛艾天生尤物,还是因为我复仇心切,或是因为魔在潜移默化地影响我呢……」
但他已经无暇想东想西了,他的肉棒嵌在克洛艾湿滑的花径中,每一次突刺,都完完全全地命中她的花心。
「啊啊啊——!轻一点,要死了!」克洛艾欲仙欲死地放声大叫,标致的五官简直像挪动了位置,双手把野餐垫攥出了层层褶皱。
柳芭听着悦耳的娇吟,淡然地微笑着,从竹篮中挨个取出不锈钢饭盒,点兵点将似的排成一列。
近距离观看如此淫乱的交合,柳芭还保持着平和稳定的心态,但有人却看不下去了。
「爸爸,你只跟狗狗玩,却不带提塔玩,提塔要生气气啦。」提塔站在一侧叉腰埋怨,腮帮像河豚一样鼓了起来。
吕一航张开手臂,揽住提塔的腰肢:「提塔,过来吧。」
提塔顺势弯下腰,蹲在克洛艾的身边,双手覆盖在她的腹部之上,感受那根鸡鸡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的气力。
提塔难掩兴奋之情,用酥软的声音对吕一航说:「爸爸,她的子宫兴奋得一跳一跳的,就等着你用精液把它填饱呢。古人把女人发情叫做fufor uterus,直译过来就是『子宫躁动』,很形象吧?」
但是,提塔很快意识到,这个拉丁语词组太有文化造诣,与她现在经营的小学生人设背道而驰,于是赶忙补充了一句:「我刚刚学到的!」
「乖女儿,真好学,要我怎么奖励你?」吕一航在提塔的额头上一吻,拉住她浑圆的香肩,直直搂到身前。
提塔也不客气,掀了掀短裙的裙摆,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克洛艾的肚皮上,与吕一航面对面接吻。
克洛艾好像承受不住一人的重量,「唔哦」闷哼了一声。
柳芭把餐点整理完毕,也面带笑意,提着裙裾,加入了这场大乱斗。
她解开前襟的纽扣,露出半边浑圆的巨乳。她用胸乳贴住吕一航的后背,纤手揽上他的衣领,伸舌舔弄他的耳廓:「啾,呼啊……咻溜,啾啾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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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一航拥有名为「阴阳眼」的先天异能,这给他的生活带来了许多不便,但硬要说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得益于这双妙的眼睛,他的观察力远超常人,他能敏锐地捕捉到别人注意不到的东西,如果有人在暗地里跟踪他,他立刻就能察觉到异样。
不过,在他完全放下警惕心的场合,阴阳眼的作用就要大打折扣了——比如,和女生约会的时候。
「大概就是这个位置吧,我哥表白的地方。」
吕之华踩在一块地砖上,转身向程秋籁挥了挥手,嘴角露出捉弄人似的微笑。
大约是因兴奋的缘故,吕之华的肩膀左摇右晃,松软的栗色短发随之飘荡。
这是无锡市中心,崇安寺边上的广场。
无锡的大名人阿炳的故居就在附近,广场中央立着一座阿炳铜像。他低低压着帽檐,用瘦骨嶙峋的手臂拉弦,流泻的应是一曲妙不可言的《二泉映月》。
这里本就是全城最繁华的地方,正值国庆黄金周,广场上更是游人如织,要么是互相依偎的情侣,要么是带孩子共同出游的父母,洋溢着欢快的节日气氛。
今年年初,吕一航苦思冥想,筹划了好几天,才选定这地方向暗恋六年的女表白。
「我要抓牢高中的尾巴,绝不能留下遗憾!」吕一航下定了决心。
但吕一航并不知道,就在他出门约会的那个休息日,吕之华披上风衣,扣好帽子,戴起墨镜,紧随其后离开家门,跟着他们二人的足迹,目睹了整个约会过程。
这种事情听起来只有跟踪狂才会干,但作为妹妹,吕之华有监督哥哥早恋的权利,作为籁籁的情感顾问,她有提供哥哥恋爱动态的责任——所以说,不管多过分的事,只要以「妹妹」的身份作为挡箭牌,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原来……就是这里啊。」程秋籁不停地左顾右盼,好像要把周围的场景全都记忆下来,以便模拟出吕一航当天的心境。
为了在逛街时不失优雅,程秋籁今天挑了一件缀以碎花的淡紫色连衣裙,斜挎一只单肩皮革包。尽管裙子的样式很老派,却完美地勾勒出她沉静淡泊的气质。她有这么一副颀长纤细的身材,简直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她刚刚和吕之华看了场爱情电影,在甜品店你一勺我一勺分吃芭菲,在书店随意翻看新出的书籍,总而言之,就是照着吕一航约会的行程,一起重走了一遍。
也算是一种……圣地巡礼吧。
两人在广场上胡乱转悠了好一阵子,等到实在逛无可逛了,才走出广场,沿着人民路徐徐而行。人行道上的空间比广场更狭窄,人潮也变得更加密集了,她们为避让迎面而来的行人,不得不在街边走走停停,权当休息了。
在嘈杂的人声和车声中,吕之华指了指地面,接着说起了那天的见闻:「那一天他表白失败后,失魂落魄地走在这条街上,和刚出棺材的僵尸一样摇摇晃晃,我怕他体力不支跌倒,就上前搀扶住他,装作是偶然相遇……」
程秋籁闪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若有所思地问道:「一航现在还惦记着……她吗?」
吕之华幸灾乐祸般笑了笑:「那已经是过去时了。我哥表白失败后,就和那个女生彻底断绝了来往,再也没讲过一句话,连她去了哪所大学都不知道——你没必要把她当做假想敌。」
程秋籁点点头,尽管面带平和的微笑,心绪却纠结成一团乱麻。
——现在一航没有心仪的对象,算是一个好消息,但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居然曾令一航如此着迷,真是叫人羡慕啊。
而且,更重要的是另一个问题……
「我很好,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能得到吕一航的倾心?」
程秋籁叹了口气,秀眉微蹙。也许是她太纯情了,她根本隐藏不住心事,少女的恋心直白地反映在表情上。
「我想想……」吕之华沉吟片刻,回忆起了哥哥暗恋的对象。她们俩并不同班,算不上有多熟络,但隔着吕一航这层关系,也够得上点头之交,偶尔在走廊碰面了,也会打个招呼,寒暄几句。
该怎么说呢,哥哥的初恋……是个阳角,像太阳一般光芒万丈的阳角。
像她这么阳光开朗的人,天生就是校园生活的绝对主角,在各种各样的学生活动中如鱼得水,无论老师还是学生,男生还是女生,都自然而然地对她产生好感。
吕之华想来想去,最终将心中所想精炼成一句话:「她啊,是个和你很不一样的人。」
程秋籁不依不挠地追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吕之华本想回答「你文静,她外向;你矜持,她好动;你彬彬有礼,她不拘小节;你是华山派的高徒,她是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但这不就是「你和我哥的理想型正好相反」的意思吗?要是真说这种话,也太伤籁籁心了吧。
所以吕之华换了个说辞:「她只有表面功夫做得好,其实是个很脱线的人。别的同学把她当女,可她私下没有一点女风范,就连爱好也很阿宅,爱看漫画,爱打游戏,爱喝汽水,她那些仰慕者要是知道了,可能会感到幻灭吧……反正就是这么个女生,恰好和我哥对上电波了,就……就这样了呗。」
吕之华的原意是贬损哥哥的初恋几句,从而鼓舞籁籁的士气,但只能找到一些不痛不痒的缺点。
吕一航也是个室内派的阿宅,没准在他心目中,这些残念的部分反而是闪光点呢。
唉,那么臭味相投、珠联璧合的两人,来回串门、一同约会了不知多少次,最后竟没走到一起,这才叫咄咄怪事呢。
吕之华挠破头皮也想不通,哥哥的表白为何会遭到拒绝,当然了,连吕一航自己也搞不明白,大概只有问过那位拒绝者本人才能知道谜底。
程秋籁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她长得好看吗?」
吕之华说:「实话实说吧,是很好看的,不管在初中还是高中,都是全校的偶像。虽然我和她不同班,但我经常听说她的名号,我们班也有不少男生向她表白。」
程秋籁又陷入了沉思,一只手掌裹着半边下巴,表情凝重得像经历至暗时刻的丘吉尔。
吕之华见状,不禁露出坏笑,用手肘顶了顶她的侧肋:「怎么,有危机意识了?」
程秋籁摇摇头,转而挂上礼节性的微笑,否认道:「别开这种玩笑啦。」
「实诚一点嘛,你的危机感都写在脸上了!」吕之华嬉皮笑脸地伸出双手,搭上程秋籁的细腰,指头像八爪鱼一样张开,挠起了她的痒痒。
「呀!」
程秋籁到底是富家千金,天生就身娇肉贵,腰部更是敏感得出。由于受到刺激,她条件反射般地甩了下手,翻动皓腕,手背朝着吕之华的肩头打来。
这一击看似随意,气劲却凌厉异常——竟是华山绝技「大仪手」的一式「风飘袂」!
面对挚友的「正当防卫」,吕之华并没有惊慌,而是飞速伸出两指,抵住程秋籁的手腕,再以指尖运转「乱环」,及时化开了大仪手的掌势,使之在胸前擦身而过。
这一来一回好像轻松得很,却并非女生的嬉笑打闹,实是武者的搭手过招。她们在路人都未注意到的时候,已完成了一轮招式的拆解。
古人云:「拳出少林,剑归华山」,华山派向来是天下剑宗之马首,受到所有江湖人士的景仰。与剑法相比,华山派同样精深的拳、掌、刀、枪、棍、棒功夫极少有人留意,难怪吕之华在对上真正的华山掌法时,反而感到新鲜呢。
作为天下第一的剑术豪门,华山派收纳了数不清的剑法典籍,足以填满一整个库房。有的是附属门派的上贡,有的是世家大族的馈礼,有的是江湖游侠的赠予,但绝大多数还是华山前贤的创作。
那些前贤倾尽心血,把毕生所学融入字里行间,连缀成一套全新剑法,才换来在扉页上题写姓名,供后人观瞻的机会。不夸张地说,每本册子都蕴含着一位武者的生命,相加起来,便是成千上万条武者的生命。如此壮观的收藏,将千年门派的底蕴展现无遗。
一名华山弟子入门以后,首先得把七十二式基本剑法学得扎扎实实,才能涉猎各类进阶剑法:质朴刚正如「震雷剑」,迅猛果断如「石火剑」,机敏巧变如「水行剑」……若在这些进阶剑法中浸淫数十年,抵至足以挑战峰主的修为,方可得到一窥华山派至高绝学「太华飞仙剑」的资格。
吕之华暗忖道:「籁籁从小在上海学武,却也是华山派的正统传人,甚至比华山上边那些同龄门人还要高一个辈分。几个月没交手,她的外功又长进了,照这样下去,离修习『太华飞仙剑』只是时间问题了吧?」
「对不起,我一不小心就……」程秋籁收回手臂,双手攥紧单肩包的系带,连忙低头道歉,局促得像闯了祸的小学生。
她刚才那一掌完全出自武者自我防卫的本能,因此没有留一点后劲,还好吕之华身负太极拳本领,才不至于受皮肉伤。
吕之华摇头苦笑:「没事没事,是我不好,我捉弄得过头啦。」
程秋籁的内功「水仙操」脱胎于琴曲,如流水般机变无常,但只胜在一个「巧」字,经脉中运行的真气不够沉稳浑厚,随随便便就会被太极的「缠丝劲」化开。换句话说,在所有门派的功夫中,「太极」就是程秋籁的最大克星。
倘若水仙操继续精进,从一条小溪修炼成一片汪洋,终而到达「浮天无岸之境」,或许才能撼动太极吧——但那就是程秋籁望尘莫及的境界了。
别说她这个大一学生了,放眼整个武林,能将「水仙操」功法修炼到那种地步的,也只有兼通琴艺与剑法、号称「剑林三琴」的三位老前辈罢了:「弦歌九德」言寿祺,「太虚琴仙」邢复韶,「空谷梵音」谯千莲。
半个世纪前,这三人都还是名不见经传的青年,相约齐聚华山绝顶,欲决出琴艺最高的一人,但比试了三天三夜也分不出高下,于是纵情畅饮,称兄道弟。言寿祺岁数最大,是为大哥,谯千莲年纪最小,是为幺妹。
三人分别归属于儒门、华山、峨眉,却不囿于门户之见,结成莫逆之交,一时传为美谈。
数十年以后,言寿祺被推举为儒门槐臣,邢复韶继承了朝阳峰主之位,谯千莲当上了峨眉掌门。三人都成为了各自门派的牌面人物,「剑林三琴」的名声更加响亮了。
身为邢复韶的关门弟子,程秋籁学通了师父的浑身技艺,与他年轻时的水准不相上下。但最近两次交手却接连败北,先是输给吕一航,再是败给吕之华,且都是输在同一招——太极。
太极是武当派最出名的武功,连不涉武林之事的普通人也略知一二,并且是最深奥的绝学,就算钻研一辈子也难以穷尽。虽然师父教导过:「天下岂有破不了的武功?」但要与太极抗衡,还得走多长的一段路呢……
「差点忘了,我们还得去百货商场逛逛呢,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随便挑。」
吕之华很豪爽地拍拍胸脯,像对着女下属炫富的土老板一样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