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真不走,总不能撕破脸轰人家走,没有这个道理的,再说了,她要是急赤白脸的跟何权闹,老太太还不得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个蛋疼的,她怎么回答?回答不出来的结果就是将就着。
检查报告出来,人家医生还恭喜她。
她们家老太太极高兴的,不是说这年头不能生孩子就是天大的事,现医学昌明,孩子都是简单的小事了,就是要吃点苦头,身为个疼孩子的亲妈,秦玉自然是盼着女儿顺顺当当的,这一听女儿怀孕都快三周了,当然是最高兴,就催段乔打电话给高炽,报个喜讯。
“怎么了,是不是高兴傻了呀?”老太太实在不知道个段乔心里苦呀,还以为女儿是高兴过头了,拉拉她的胳膊,“都快吃中饭了,回家去,妈给你做好吃的,小何呀,也来。”
何权面上露出喜色,“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们都是高兴的,就段乔简直云里雾里的,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上次医生还明明说她没有怀的,还说她假孕,闹得她当时老难为情,也就过两三天,她就有了,而且是三周的?
她像是没听见她家老太太说的什么话,也没空去看何权到底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一个劲儿地就盯着自己手里的检查报告,实在是想从这张纸上找出个什么可疑的东西,可——还是最终得出她怀了的结果,因为上面明明白白地显示她有了。
怎么会这样子?
难不成上次没查出来,这次就能查出来了?还是上次误诊了?
不太可能!
不可能的事!
肯定是假的,这医院的诊断出错了。
好半天,她抬起头来,看看她家老太太,见她家老太太一脸喜色的,就把好不容易涌上来的话,堪堪地压回肚子里头,可能出错的话一句儿都不敢说,又看看何权那个高兴样子,心里什么滋味都有,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本来秦玉是一个人过来的,现在都一起上了何权的车,老太太不由得心生感慨,想当年她家那个死鬼在当,她也是坐过这种车子的,一想想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女儿嫁人了,也怀孕了,感觉都圆满了一样,改天还是去死鬼的坟头去看看,把这个事跟死鬼一说,也叫他在地下高兴高兴。
“以后别穿高跟,回头等吃了饭,我就去你家看看,把不合适的衣服都收拾起来,知道吗?产假记得去请。”老太太叨念着,生怕她头次不知道,“反正高炽不在家,你不如搬过来跟我住?”
段乔到是想答应,“高炽跟我说好了,让我随军。”
“随军?”老太太不太乐意了,“那怎么行的,那里怎么适合孕妇待,你还不如等把孩子生下来月子坐好了再去,小何你说是不是呀?”
“秦姐说的是。”何权坐在前面,立即附和她的话,眼微冷,提了个建议,“等生完了孩子再去部队差不多。”
他们一句一句的,就段乔急得半死,随军是她想出来的最好办法,不由得拉拉老太太的胳膊,“妈——高炽哪里不能照顾我的,去那里刚刚好,像我们这样的,两地分居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她歇了歇口气,“妈,我要回家里,郑主任那里不知道会不会有意见,要是他让我过去她那里,我怎么办?”
老太太一听,觉得也是,还不如叫他们小夫妻一起呢,她都觉得去高家,看亲家母的脸色实在不太适女儿,她们家虽说家世不如高家那么好,可也不想女儿在婆婆面前低声下气的,再说了,怀孕最主要是心情好,对生孩子好,但是——
老太太毕竟是老太太,比段乔有大局观,前面的人是亲家母的小舅子,这个老太太是清楚的,虽然老太太觉得他们家都太乱了,而且可能亲家母对这个小舅子都不太喜欢,可谁让人家名份摆在那里,“小何呀,你别听我们家乔乔乱说话,她这个人见不得大场面,天生的锯嘴葫芦,就是怕过去跟亲家母一起住,还要让亲家母愁心的……”
话一说,段乔听明白了,不由怪起自己来,怯怯地看着前面人的后背,讪讪地撇了撇嘴,又觉得有妈的孩子实在是幸福,话错了,也有人补上。
何权到是没有说什么,就郑主任那性子,架子十足,跟谁看着都好,可骨子里,谁也看不起,谁让她丈夫有出息,与史证都是下一届最有可能的领导人了,还能不架子足嘛,于段乔来说确实是压力大。
“秦姐考虑的挺周到,为了孩子着想,也得这么做。”表面上看着何权很支持老太太,但心里头一点都不肯支持,让人去随军,还能有他什么事儿,坚决不肯的,“我看乔乔也是小孩子脾气,怕高炽忙起来照顾不到……”
“也是,真是够愁人的,”老太太附和,“去随军还得把工作都辞了,都好好的工作呢,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你嫁了个军人。”
饭是在老太太家里吃的,居然是何权做的饭,老太太想动手,何权硬是不让她出手,结果娘俩真是吃了由何权吃的饭,嗯,老太太真觉得何权手艺不错,这饭吃了,何权就告辞了,能不走吗?那是不可能的,又不是人家正经女婿的,留下来也有点怪。
老太太还送何权走的,看着人家车子开走了,才教育起女儿来,“头三个月是最要紧的,他还说你在吐,按理说现在才三周是有点早了,你就算是随军,那也得等三个月后胎稳定了再走,我怕到时真去随军了,去看你没有那么方便,快生孩子时必须回来,月子我给你弄……”
“嗯……”段乔有点漫不经心,努力忍着心里的委屈没说出来,她怕自己说出来不止她自己烦恼,连她家老太太都跟着一起烦恼,“妈,没事的,我知道呢,先睡一会,困死了。”
老太太点点头,还替她关上门。
段乔还是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真有孩子了,就几天前她还觉得自己有假孕现象,不好意思见人,现在是真的了,孩子是谁的,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她还吃过药的,不知道有没有影响的。
一堆堆的事,都挤在一起了,把段乔弄得感觉跟没有个前路也没有个后路似的,才跟高炽好好儿的,又蹦出个事来,有孩子这事把她惊得不行了,开始是有点高兴,有孩子自然是会高兴的,可孩子是谁的问题,一下子把她给难住了。
都说了以后要清清白白地跟着高炽,有孩子那是绝对不行的,不行的!
她顿时就睡不着了,总不能带个别人的孩子跟高炽生活的,他多好呀,把那些个她自己都说不出口的事都包容了,跟大树一样几乎要把她所有的风雨都给解决了,还指给她钱,叫她去解决一切,再没有这么好的男人,但凡不是个经病,都会跟高炽好好过日子。
但是——
命运跟她开玩笑呢,又给她出了个大难题,而且这大难题,一时半会还真是解决不了,快把她个小脑袋给活活愁死了,肚子平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自己的手摸了摸,还是平的,平的不能再平的,简直不能想象十个月后还能从身上生出来个小孩子。
愁得都睡不着午觉。
个纠结的。
怎么就开起这种玩笑了?
她睡不着了,赶紧给老太太发个短信,收拾起自己的包,就往家里赶,最要紧的事就是去给沈济南的钱,那钱她必须给,非给不可。
等到了家门口,一点动静都没有,段乔才算是稍稍地安下心,开门上楼,几乎是一气呵成,或者是更确切的是说她几乎屏住呼吸,等到了楼上,找到高炽所说的那本存折,她看着上头的七位数,不由得瞪大眼睛,还真的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不止是七位数,而是阿拉伯数字中最高位的“9”。
寻常人能随随便便见这么多钱?
她就一辈子不吃不喝,挣的工资都存起来,估计也存不了这么多钱,而高炽就那么放入为她开的存折里,由她来支取,突然间有钱的感觉,跟个暴发户一样,让她有种晕晕然的感觉。
钱都是她的,由她来支配,要说她不会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但——她想着还是赶紧把沈济南的事解决了最好,坐在床沿,按着狂跳不已的胸膛,终于去拨沈济南的手机号,11个数字拨完,她发现自己的手都是颤抖的,手机里传来的轻音乐声却是让她的情绪慢慢地舒缓下来,慢慢地、慢慢地舒缓。
“谁呀?”
明明这么问,可对方还带着笑意,从手机那里轻易地传到她的耳朵里,让她舒缓下来的情绪,冷不丁地又往上飙。
尽管对对方有说不出来的讨厌,她还是支着勇气,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沈济南,说好给你五十万的,你说怎么交钱?”
冷静的不能再冷静,难得这么冷静,像不是她了。
“我是段乔。”段乔迟疑了一下,羞羞答答地自报家门,想着自己身怀巨款,就有晕乎乎的感觉,连带着语气都有些轻快,“你给说说钱几时给你,怎么给你?”
“你谁呀,跟我说什么呢?”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沈济南居然还反问他。
段乔急得半死,“你不能这样子呀,你说好了要钱,现在怎么这么说的?”
“我跟你个不认识的人要什么钱呀,什么断桥不断桥的,桥就算是不断的,我也跟你不认识。”沈济南在电话那头说的风淡云轻,完全不将她的急慌放在心上,“别打这种傻子都不相信的电话好不好?”
听听,他的个语气,还这么问她,好像真是没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他不要钱不要紧,她还不想给钱,可她要是真把这话当真了不给钱,他会怎么对付她?一想就觉得怕,刚开始那点轻快瞬间就收了起来,连那点不好意思找人的羞羞答答都收了起来,赶紧地说,“你不要、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我给你钱,你要多少,你说,我都给钱,你把那、那个给我……”
“我都不知道你是谁,青天白白的,你说什么胡话呢?”
结果,沈济南把通话一掐,她再也听不到声儿。
她愣愣地坐在床沿,手里还拿着高炽给她办的存折,眼发直地盯着手机,仿佛时间盯得长了,手机就能自己响起来,把她从这种怪的事里拽出来。
可是没有,一点儿都没有,手机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像是停机了没有信号一样。
能活生生地把人急死,尤其段乔,她真是有苦说不出,怎么就跟没事发生过一样,明明她记得自己的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在他手里,他到是来个一甩两干净的,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还全否认了,还说不认识她。
还有没有这么欺负的人?
简直太欺负人了!
不止欺负她,还骗她,一直到现在还装作不认识她,还当作没有那回事。
段乔头次这么生气,生气的几乎冒火,哪里还能在家里坐得住,恨不得立即跑到沈济南面前质问他,到底是想要怎么样——手里拽着存折,她使劲地往包里扔,就捏着个手机就想出门,才转到楼梯口,她的步子就缓了下来,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她要怎么找?
这城市虽说比不上一线城市,可算得上二线城市,要说小肯定是不可能的,人海茫茫的,还真是不好找,难不成她要去警察局要沈济南的地址,完全就是扯蛋的事。
想来想去,她急得想哭,万一钱没送去,那个坏东西,把东西真往网上一放,她还有什么个脸面活着?最最怕死不过,真要她去死,她也舍不得,就是个纠结,纠结的她想东想西的,生怕真就是那样了。
对,陈涉,他跟沈济南是熟的吧。
像是根救命稻草一样的,她眼睛一亮,那双眼睛还染着几分湿意,迫不及待地往外跑,就想着早点见到陈涉,见到陈涉,叫他帮个小忙。
就是个小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找他告诉她沈济南在哪里。
举手之劳的。
她想的到简单,满怀信心地拨通景析的电话,一边跑还一边挥手招出租车,耳朵还听着手机的动静,等听到景析熟悉的声音,她简直是喜出望外,“景、景主任,我叔叔在吗?”都习惯了,还是叫“叔叔”,其实心里也有点别扭。
景析的手机已经存下她的号码,早就把他的手机号也跟她说了,叫她存下来,但没想过还真的能接到电话,看到首长往前走,还边与身边的廉租房居民亲切交谈,他往后稍稍地退了一两步,才压低了声音,“怎么呢?”
“景、景主任,我叔叔在吗,小陈主任都在吗?”
他一问,她问的人又多了个,让景析往首长那里看了看,面上表情一点儿都没变,慢慢地回了句,“你找小陈主任?还是首长?”
还是那么低的声音,他像是把握住场面。
“小陈主任。”段乔就那么点道行,实在不能叫人放在眼里半分,一下子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问题,一回答完又觉得自己太心急,怕别人看出来她是真找陈涉,免不了想掩饰一下,“叔叔可能没空儿,我找小陈主任就好。”
说完后,她还呼出一口气,生怕别人看出来她找的就是陈涉,更怕别人要是问起她找陈涉干什么事,还不如藏着掩着一些,毕竟她的事实在不好说出来,要是能说出来的事,她也用不着这么担心了。
“是有什么事吗?”景析还问,跟着往前两步,人在一行人后面,不急不慢,“是有什么麻烦了吗?”
简直问到点子上,把个段乔问得快要急死了,她哪里能跟他这么慢吞吞地说话,恨不得一时间就找到陈涉,很快地就解决令她烦恼的事,“是有点小事,想找他。”
“是什么样的小事,能说来我听听吗?”景析问得仔细。
这时候,出租车刚好过来,段乔赶紧上了车,连忙报了个地址,对着手机忍不住有点为难,“有点私事……”
声音轻的,跟蚊子一样,实在说不出来自己找陈涉有什么事,忍不住觉得自己麻烦到人,又不能跟别人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心里有点虚。
“私事?”景析重复这两个字。
明明就两个字,他再没有说别的事,把段乔弄得心虚愧疚的,差点就忍不住把自己找陈涉的事说出来,话到嘴边,她还有点理智,堪堪地把她快跑走的理智给揪得牢牢的,“嗯……”
“哦,小陈主任最近几天都不在,你的事儿要是不怎么急,就等个几天吧。”景析说得很淡,把陈涉的动向说出来,“上次你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两次检查,相隔两天,就成了两种结果,实在是叫人伤不起,让段乔都不知道要相信哪一个,又多了一件叫人愁的事,反正她的愁事最近特别多,多的叫她眼花缭乱,“呃、呃、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说……”
她完全没发现自己叫他引去检查这回事去了,还勾起心里的心酸,窝在出租车里,把声音压得老低,手拽着自己的包,想着包里的存折,那么多钱,还是让她觉得非常不安全。
“检查报告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景析让她弄糊涂了,白纸黑字不都是弄得明明白白的,再加了一句,“是哪里不对?”
“嗯——”她回得有气无力,提不起半点精。
这一听的,景析老在在地问,“怀孕了?”
他问这句的时候比刚才的声音稍微重一点点,抬眼看前面的时候还跟首长的视线对个正着,他不闪不躲地还是在后面听着电话,“怀孕不是正常的事吗,有什么不对的?”
怀孕是正常的事,这话跟一个结婚两三年的女人来说,确实是没有错处,可对于段乔来说简直就是一团乱,本来生活就跟乱麻一团似的,现在更乱了,要是以第二次检查为准,她肚子里的孩、孩子……
都不敢想。
“我第一次检查说没有,第二次检查才说有三周了。”
这才是人的烦恼所在,到底相信谁呀,难不成看下次大姨妈来?算一算也就是一个星期左右就快来了,可不是还没来嘛,才担心的。
有与没有都叫人愁心。
“第二次检查?”景析重复这话,脸色难得有点阴,也是一瞬的事,很快地就跟没事人一样,他是最最小心谨慎的人,凡事都摸清了路子,对于这意外发生的事,就警觉了些,“怎么会有第二次检查?”
段乔个迟钝的,哪里能注意他话的侧重点,心里就惦记要找陈涉,“我在车上一直干呕,小舅不放心就……”她就挑能说得出口的过程说,哪里敢说自己给何权逼得没办法才去医院检查想证明一下自己是真没怀,得出来的结果叫她大吃一惊,别说是说服何权了,就是她自己,也糊涂非常。
“你小舅?”纵观她的亲戚,实在是找不出一位她能叫小舅的人,景析对她的家庭了若指掌,能让首长入眼的人,他自然得要清楚一切,“是哪位?”
段乔被问得有点烦,就想找陈涉,怎么还跟他在这里扯?“是高炽的小舅啦,小陈主任不在,那我挂电话了,你跟我叔叔说一声,他要是有空了,叫他打个电话给我。”
不等景析有反应,她到是干脆利落的先掐断通话。
“脾气见长呀?”景析看着自己的手机,不由摇摇头,嘴角还露出一丝笑意,似乎是心情非常好,收起手机,走到史证的身后,跟着他,亦步亦趋的,跟刚开始那样子,心里到是在回味她那个态度,似乎还有点烦他。
他比较惹人烦吗?
段乔能去找谁,找尚品,她没敢的,人家叫她离婚,她当然不肯的,说什么也不会去找尚品,个满心的烦恼,都没处去发泄,闷闷不乐地叫车子掉转方向,朝金晶上班的地儿过去。
都说有难同当,她不高兴了,自然得找金晶,有个人分担,也好一点儿。
当然,也是有选择性的,她还是选了能说的过程,把两种检查结果都告诉金晶,想让她帮忙出个主意。
金晶还没从几天前见到大人物的事里完全回过来,想着以后可能的大领导就那么近距离的见过,简直就跟人生的一场梦一样,她走路都是飘的,脚跟都不着地,“什么?”
疑惑地望着段乔,似乎还没能理解她的话。
段乔瞪她,“你说我到底有还是没有的?”
“什么有还是没有的?”金晶一脸疑惑。“你是有钱还是没钱的?”
噗——
段乔被气得不行了。
瞪着个眼,就瞪着她。
把金晶闹得个不好意思的,还问她,“我哪里说错了?”
段乔只觉得气闷的不行了,又瞪瞪她,才算是解气,慢慢地坐下来,长叹一口气,一手还支着下巴,瞅她个情还挺无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了,你说说就两天的时间,查出来的结果是不一样的,你说我相信哪个结果才好?”
金晶这才回味过来,总算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好歹她是黄花大闺女,一时半会没有理解她的话也是理所当然的,她叫了杯冰咖啡,狂喝了两口才算是把话认认真真的理解过来,情纠结,“你是说两次结果不一样?”
段乔一扫个生气的眼,高兴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能懂的。”
“我能懂个鬼呀。”金晶横眼睨她,无不嫌弃地问她,“你说说是不是找了不靠谱的医院?那种广告里老做广告的那种包你生孩子的、随随便便一个检查就能要你个几万块的长虹医院?”
身为被鄙视的人,段乔不自在地缩缩脖子,明明没有的事,她那么一说,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没有啦,第一次在省第一人民医院做的检查,一次在妇幼医院做的检查,第一次是没有,第二次是有的,前后也就隔了两天。”
金晶这会听了都有点吃惊,当然,她对这种事不太懂,就是觉得就两天这也太叫人吃惊了,赶紧地放下手头的咖啡杯,忙去拿段乔手里的冰饮,“要是真有了,你乱喝什么东西,”她想了想,“还是再去检查个试试?”
“好。”
段乔极为不舍地看着还没喝过一口的冰饮,人跟着站了起来,“不能这喝这个?”
“谁知道不能喝什么,反正不喝总归是没有坏处。”金晶回答的理直气壮,不由看看段乔的腹部,怎么也不能想象段乔大着肚子的情形,也就随便问了句,“你两次都是谁陪你去的?”
她边走还边看段乔,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生怕段乔有什么不对,怀孕的女人,最最娇贵,她觉得这话还真是道理,就段乔一说,她大概就把人当成有了的,生怕有个碰着磕着的。
段乔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嘛,也就说老实话,“第一次是叔叔安排好的,第二次我是跟小舅一起去的,闹得我现在都糊涂,都说是三周了,我都闹不清有没有。”
再没有比她更糊涂的人。
金晶听了都觉得她这个人越来越糊涂,活的糊涂,还替段乔开车门,见段乔还想坐前面,她连忙阻止,“副驾驶座最危险的,你坐那里做什么,还不坐后边?”
“那不是把你当司机了?”段乔实在不太好意思,挪着步子来到后边,坐在后边的位子,“金晶哦,你说我最近倒不倒楣的,老是碰到不好的事,搭人家车去找高炽,路上还有台风呢,回来时还碰到小舅了,他非得叫我去检查。”
金晶叫她的话给绕得差点没听懂,好歹是多年的朋友,晓得她说话没有重点,大抵是懂了她的意思,“那天个台风的,高速都关的,你搭人车去找高炽,有没有过脑袋想过的?是不是困在高速那里了?”
“嗯。”段乔应得蔫蔫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精头都没有了,“还在小宾馆里待了一夜,第二天台风没了才再上路的。”
“男的还是女的?”金晶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