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公事地关了几日,杨元便回了家,且不说又是禁足几日,只说镇南城知府正欲结案之时,接到元南城守备太监的一封信,惊得打落了案上的砚台,久久不敢再动一下。
蓝语思羞红了脸,躲到一旁不敢看易轻寒,迟了近半月的葵水终于来了,挤在易轻寒怀里睡了几日的蓝语思,不小心将红色染到了他的衣衫上。
如果说以前是害怕,那么现在就是羞愧了。两人朝夕相处了一段时日,惺惺相惜地被困崖底,蓝语思觉得,易轻寒也没那么可怕,至少这段时日不可怕。
“用这个......”易轻寒扯下肩头的白棉,垂了眼皮儿递给蓝语思。
“不,有......”蓝语思只觉真是因果循环,若不是当初在上面撒了盐,现在就可以不必烦恼了。
“我早就洗掉了。”易轻寒知道她所想,说到。
蓝语思羞愧地接了过去,撕下衣襟将白棉包好,背过身子放置在下面,虽然简陋了些,但是破衣烂衫的两人,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
天还黑着,蓝语思蜷缩着又躺了下来,因不好意思再抱在一起,两人都分开睡去。一时腹中疼痛难忍,二是下面粘湿不净,蓝语思不再睡,起身想去水源处洗洗。蓝语思弄了些水放到叶子窝里,正欲清洗。
“不要碰凉水,你......忍忍吧。”易轻寒一咕噜爬起来,将蓝语思的手从水里拿出来。
蓝语思有些不适应,看着易轻寒的情发呆。
“我这不是对你好,我只是,不想让你死,身边躺个死尸罢了。”易轻寒也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撤了手说到。
蓝语思也不知说什么,只好随着易轻寒走回两人躺卧的地方。
看蓝语思没说话,易轻寒怕她误会,又解释到:“是真的,我娘,就是这么死的......”
易轻寒很少提及自己的情况,此番是头一遭,说完便沉默起来,定定看着眼前出。
“你娘,是?”蓝语思小心翼翼地问。
易轻寒许是窝在心里许久了,此时没了平时强大的伪装,垂了眼皮儿说:“我爹那时在边关,生死不明,我娘来了葵水,不顾身子,雨天跪在院子里祈祷老天。别人怎么扶也扶不回去,还是我吓得哭着跟过去,我娘才回了房间......自此落下病根儿,没几年便去了。”
“你爹娘的感情真好。”蓝语思仿佛能看到一个女子,哭泣着思念相公的情景,唏嘘一番。
“不过是个傻女人罢了。”易轻寒声音有了一丝异样,躺下去背对着蓝语思,一动不动。
蓝语思也知道葵水期间碰凉水不好,只不过身上太过难忍罢了,又想这个有点儿小洁癖的易轻寒都不在乎,自己就将就一下吧。躺下后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虽然没碰凉水,但是几日来睡在地上,想必也受了寒气,腹中疼痛难忍。
正忍着痛,忽听易轻寒翻身过来,一把将自己搂进怀里。“我只是不想让你死,这个时候冷不得,我娘说......”易轻寒许是又想起了什么,说到一半便没再说话。
蓝语思心道他不嫌弃的话,自己乐不得靠着他取暖,于是也没说话,两人正迷迷糊糊睡着,就听头顶的崖壁上不时传来声音,应是有石块儿掉落。
两人离崖壁还有一定距离,所以蓝语思倒没担心会砸到自己,只道是常年日久,又经了雨水,崖壁石块有些松动罢了。没想到石块越掉越多,而且似乎有不一样的声音传来,于是警觉地起身抬起头看去。
易轻寒赶忙将蓝语思压下,右手修长的手指抵上那薄薄的唇,虽是发丝凌乱,却不减倜傥风流。
易轻寒不知蓝语思这种时候还想着看美男,只道是她不解自己的动作,于是轻声说:“别出声,有人。”
蓝语思这才缓过来,睁大了眼睛慢慢仰头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易轻寒抱起蓝语思,以免她起身弄出声音,将她抱到一侧后,自己也捡了几枚石子躲到暗处,如野狼般静静等待着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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