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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偷香贼】(447-45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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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雪凡

20/11/11

第447章我来做你的刀

韩玉梁心里已经叫苦连天,但脸上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尽量抬手挡着表情,做出被很多人看小说时候嫌弃无比的摸鼻子动作,笑道:“你说的这些,我一点都不明白。”

韩心络重新露出了微笑,她对面部肌肉的控制力仿佛无比精确,能让笑容在合适的程度传达出安抚人心的力量,“那就换个话题,先聊聊别的。韩玉梁,你知道平行世界,或者说平行宇宙这个概念吗?”

“这太深奥了,我一个粗人,不懂。”

“我是说,你知道吗?”

“嗯,知道。”韩玉梁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还跟叶春樱一起收过平行世界的信呢。

“单纯从科学的角度上,很多事情都还暂时没有找到答案,平行世界也是如此。许多严谨保守的学者,并不认为平行世界真的存在。”韩心络完全没有这个等级领导者的架子,双手一撑,就坐在了那个宽大的窗台上,抚摸着旁边一盆淡白色的小花,说,“但我在s·d·g工作了这么多年,我知道,还有很多超乎常理的事情存在,比如,强化适格者的真相,比如,平行世界。”

韩玉梁完全摸不清这人的思路,难道专程叫他过来,就是为了听科普?

“有许多聪明的脑子在试图给平行世界找到一个合理的成因。像是基于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的状态坍缩学说,基于宏观弦宇宙理论的时空振荡学说,还有比较主观唯心的意识分裂论、思维穿梭论,等等等等,非常复杂。”她微微仰头,关上了刚才打开的窗子,侃侃而谈,“如果是在大劫难之前,哪个科学家打算将毕生精力投入到研究平行世界上,八成会被认为疯了。但大劫难之后,一切忽然变得理所当然。韩玉梁,你觉得是为什么?”

“因为人口结构优化,那些古板顽固的老家伙都死光了?”他随口给了个答案,反正他看得出来,对方并不在乎。

“这是原因之一。但不是重要的那个。”韩心络侧身望向窗外,盯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天空,“大家的记忆,在和时空有关的一些事情上变得模糊不清,但我相信,那些狂热研究平行世界的学者,有和我一样的理由。那就是,我们其实曾经亲眼见证过,平行世界的存在。并从中得到了显而易见的好处。比如,将令人绝望的大劫难,彻底终结。”

“可不知道为什么,记忆渐渐消失了,只剩下一个不可捕捉的印象。各种学说理论都尝试对此提出解释,但他们搞错了一点,那些并不是我想知道的,也不是对这个世界有实际好处的东西。我们真正需要知道的,是平行世界究竟要如何连接、进入。”

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韩玉梁调整了一下坐姿,用视野的边缘留意比较容易逃跑的路线。

“s·d·g是这个世界上拥有强化适格者最多的组织。你和连鹰关系密切,想必对这个世界的一些秘密已经了解很多。从战时解密的资料来看,我们反而比那些聪明的脑袋,更接近真实。我有理由确信,当年强化适格者们为了与令人绝望的怪物作战,合力开启过一次,连接平行世界的大门。”

韩心络一直望着窗外,已经不清楚,她到底是在跟他说话,还是在对着天空自言自语,“从那时起,这个世界就不正常了。”

韩玉梁勉强笑道:“是么,原来世界竟如此脆弱?”

“世界本身并不脆弱,脆弱的是扰乱平行引发交错而产生的时空冲击。”韩心络终于转过头,抬起两根细长白皙的手指,比划了一对平行线,“按照一般人的浪漫幻想,平行世界的形成非常简单。举个例子,假设你刚才想要逃走的时候,没有按捺住,而是真的实施了行动,那么,此刻被外面安保人员围剿的你,和现在还坐在这里听我说话的你,就构成了分裂的两个平行世界。”

“但实际上并没有这么简单。宇宙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分裂,重组,从普朗克长度到光年,理论上每一微妙都在诞生数不清的平行世界。可其中绝大部分,连一瞬间都存在不了。就如同宏大无边的宇宙中极其艰难才能诞生一个拥有高度发达智能的生命族群,只有以普通数学方式无法完好表达的巨量平行世界,才能凑巧诞生一个完美延续并发展壮大的时空。”

“只不过,再小的概率,只要不是零,在近乎无穷的宇宙演化之中,就能诞生出同样近乎无穷的平行世界。可惜的是,依照现有的研究,想要拉近两个平行世界的距离,突破那可以被称为次元墙的东西,要么需要堪比神明的强大能量,要么,需要两个平行世界对应的锚点极其相似。就像是,某部知名动画中提到的概念,异时空同位体。”

她将两根手指并到一起,“我相信,我们曾被另一个存在类似强化适格者的世界拯救过。你相信吗?”

韩玉梁不太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到底知道多少,只好含糊不清地答道:“嗯。虽然挺离奇的。”

“可是,世界的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包括我在内的绝大部分人,都对未来非常悲观。我甚至认为,大劫难结束的时候曾有人留下了预言,或者诅咒,残留在我们模糊不清的记忆中。让危机感,变成了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高高悬在头顶。”韩心络指了指上方,神情严肃,“这也不是无根据的猜想,多少野心家在暗地里研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试图复制战前人类分裂彼此争斗的格局,好谋取权力和利益。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世界依然在被什么力量影响着,没被人类占据的土地上,大量珍惜、灭绝的生物正在复苏,深冬在地球轨道没有明显变化的情况下连年扩大范围,目标直指人类最繁华的聚居地。”

她略一停顿,说出了重点,“我们有理由相信,世界还会再次迎来巨大的劫难。而因为未知的原因,强化适格者已经所剩无几。我们必须和时间赛跑,来找到解决的办法,拯救大家。”

韩玉梁带着微妙的怒气道:“我冒昧问一句,为什么强化适格者……所剩无几了呢?他们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么?”

她很自然地回答:“大劫难是一场很残酷的战争,战争总是免不了牺牲。在后方支援的人类,都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二,许多落后地区直接全灭,无数国家连领土都从世界上抹去,强化适格者这些搏杀在对抗怪物第一线的英雄,幸存者不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冷笑道:“那为什么在战后,各种记载和宣传,都在淡化他们的存在,甚至是修改,抹杀呢?”

“因为他们会让民众不安。”韩心络平静地回答,“有怪物的时候,他们是英雄,没有怪物之后,他们就是力量过强的异类。我们经过了漫长的讨论,才做出这个决定。这对大家都好,大部分幸存的强化适格者,也都选择接受。”

他瞪着她,“那,有没有选择不接受的啊?”

“当然有。任何群体的意见,在正常情况下都不会完全统一。在他们承诺遵守约定,不给世界造成不安的前提下,他们都得到了妥善安置。不过,如果你问更早一些,大重建之前的情况,我那时还不在s·d·g,或者说,s·d·g这个部门还不存在,我也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论是语气还是内容,韩玉梁都没什么可挑的毛病。即使他想为叶春樱讨个公道,此刻显然也不是好时机。

他只有沉默。

“可能你有朋友是适格者,以你的性格,你会很乐意为那位女士讨个说法。但请相信我,大劫难后受到不公正待遇的适格者,都有其特殊的历史原因。如果你能提供那位朋友的信息,我不介意以个人身份给予适当的补偿,或者,如果她愿意的话,还可以在s·d·g获得一个相当不错的文职工作。要考虑一下吗?”

“不需要。我也没有朋友是你说的情况。我只是听说过一些事,对此愤愤不平而已。”韩玉梁谨慎地调整着自己的表情,故意不耐烦地催促道,“你专门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上课?你这个等级的大人物,应该不至于这么闲吧。”

韩心络叹了口气,很失望地说:“我不明白,韩玉梁,你为什么对我一直有明显的排斥。甚至……近乎敌意。”

他咧开嘴,讥诮道:“升斗小民,见了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要么自惭形秽,要么卑躬屈膝,要么……便如我这别扭性子,满肚子不愉快。”

“我一直在试图打消你这种想法,我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只是一个凑巧技能和经验更偏向于管理的优秀人才。这个世界虽然暂时还没有做到,但至少方向上,应当以人人平等为目标,最好连有些人更平等一些都不要。”她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次请你来的方式不好,看来我也不需要一直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了。我相信,我们的关系会随着以后的交流而缓和,恢复。”

韩玉梁缓缓道:“那,你还有什么要说?”

她跳下窗台,把那朵小花的位置摆正,走回办公桌后,坐下,双手交握,托在下颌,微笑,问:“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他内息涌动,强行维持着心神稳定,笑道:“这个,大概是从我那素未谋面的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吧。”

“以你的年纪,大劫难时期,应该正是十岁上下的儿童,最多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特别对策基地为了及时应对将要变异成怪物的人类,所有幸存者都采集过基因数据。”韩心络不紧不慢地说,“那些数据和之后出生登记的信息一起,构成了如今特安局系统庞大的资料库。而那里面,没有你。我相信,你也没有关于基地的记忆,因为你根本没有在基地生活过。”

“你以为不依靠基地就一定活不下去么?”知道在这样的人面前装失忆毫无意义,韩玉梁索性不客气地反问道。

“没错。即使你有很厉害的超能力,但不依靠基地,你绝对无法从大劫难中幸存。”韩心络斩钉截铁地说,“这是不需要任何质疑的结论。”

她语气转回之前的轻柔亲切,说:“请你相信,我没有兴趣探究你原本的世界,我也分析得出,你并没有回去的欲望。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韩玉梁,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和你超强的战斗力有关吗?”

“有。”他回答了一个字,接着闭上了嘴。

“那你还能使用那个能力,再一次打开通路吗?”

“你说你只想知道一件事,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更多问题,请恕我拒绝回答。”

韩心络笑了两声,“不要玩这么幼稚的文字游戏,我对你很坦诚,如果你的能力可以打破脆弱的墙壁,你就有可能成为这个世界的英雄,二十亿生命的未来,将有可能因你而得救。”

他皱眉道:“我搞不懂你要干什么,怎么听你说的,好像这个世界,又一次大劫难已经近在眼前了。你打算带着全世界的人,搬家到平行宇宙中?”

“我只是要寻找当初战胜大劫难的方法。既然那次的胜利很大可能是以平行世界的干涉为前提,那么我要找到那个答案,就必须要研究出联系平行世界的手段。为此,任何可能性,我都不会错过。”

韩玉梁缓缓道:“很可惜,我来到这儿,就是个穿越小说一样的巧合。”

“还带了一个女伴的巧合?”

“对,其实不止一个。其他的你还没发现而已。我们被雷劈了,就来到了这边。其他的,无可奉告。”

韩心络思索了几十秒,无奈地说:“我知道你没有说实话,至少没有说全。但当前咱们的关系还不够好,这样吧,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易吗?”

“你得先说是什么交易。如果是和你共度一个愉快的晚上,那对我来说很有诱惑力。”

韩玉梁这话相当诚实。也许韩心络不是什么惊艳的绝色美人,相貌对性欲的刺激度非常低,但她的身份够高。

一个女人的身份和地位,能很大程度上刺激男人的征服欲。

如果真有一代女皇那样的人物给他机会,老一点丑一点他也不是不可以将就。

更何况,眼前这位可谈不上老、丑。她要真当上女皇,三千面首应该不至于有不情愿的。

可惜,她摇摇头,很平淡地回答:“我奋斗到这个位置,从来不曾用性资源做过交易,今后当然更不会。”

韩玉梁本也就是随口一提,成则脱裤子不成也无妨,“你不妨先说说,打算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我最终想得到的,当然是你能穿梭于不同时空的能力。不论时间还是空间,只要能打破均衡,就有希望引发世界轨迹的交错。这对于我们正在进行的重点研究,有巨大意义。”她略一停顿,话锋一转,“但当前你还不信任我,我更需要小心增进咱们彼此的关系。这次我的需求,就是希望你能稍微改进一点对我的印象,另外,留一些血,让我先安排专家进行初步研究。”

对方的态度已经相当优秀。以韩心络的权势,通过胁迫手段来达成最终目的,难度也不会很大。

韩玉梁犹豫片刻,他的身体状况如今好几拨人在研究,一管血倒不是什么珍贵材料,便道:“那我能得到什么?”

她脸上的笑容幅度更大了些,“你可以在明天早上之前,成为s·d·g专项安保小队的一员。”

“就这?”他眉心深锁,觉得这条件着实有些无稽,“你们的时薪很高?”

“不低,但你这一天不会登记在资料库中,那么薪水当然也不会有。”

他看着韩心络眼里的笑意,谨慎道:“这支小队明早之前要做什么?”

“好问题。”她满意地称赞了一句,说,“今天晚上,这支小队会分成两批,负责两个地方的安保工作。就我所知,你的超能力应该不包括分身,所以,两个地点你只能选一个。”

“哪里?”

“一个,是关押谭为公的地方。另一个,是竹田箴言申请特殊保护的私人医院病房。”

韩玉梁恍然大悟,缓缓道:“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非得二选一?”

韩心络微笑回答:“两个重要涉案人员一起畏罪自杀,未免太巧了。而且,不利于特侦组继续深挖调查。我个人认为,二选一,已经是很优厚的筹码了。我要的只是你的友谊,和这么一小管血而已。”

“你们s·d·g,可是抽出点血,就能仿造超能力者的组织。”

“但任何仿冒品,都无法媲美原装,你不必担心对我的价值被取代。如果你的能力可复制,其实对你来说反而是好事。”

韩玉梁向后靠在柔软的沙发中,默默思考了一会儿,道:“你这是在借刀杀人吧?”

“哦?为什么这样说?”

“谭为公在本职工作上一贯表现优秀,顶多算个包庇儿子,管教不严,他所在的部门,想和黑医案直接牵扯上也难。竹田箴言那种元凶首恶,就是我必然的选择。竹田家在这次改选中,没支持你,对么?”

韩心络笑出了声,很快摇了摇头,“韩玉梁,你还是不了解这个层面的玩法。p&t那种世界规模的大公司,不可能在一次改选中单独押注。事实上,我可以提供公开的竞选资金募集记录,p&t因为我主张的重视医疗资源均衡配给,在我的支持者中,按资金数额排序,稳稳位于前五。”

韩玉梁略感疑惑,皱眉不语。

“我的确是在借刀杀人。但和你认为的利益权谋无关。我希望他死,纯粹是因为他该死。而且,如果不动用特殊手段,在司法流程中,他很难得到死刑。要是律师团拿出拖字诀,他时不时再病一场,恐怕到老死都不用蹲一天监狱。”

韩心络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许多,直到这时,才让他感受到一股这个位置应有的狠辣果决——自古以来,慈不掌兵就是至理名言。

“我刚才就已经对你说过我的长远目标。竹田箴言,恰巧就是那种认为自己和他人格外不平等的蛆虫之一,还是很大的一只。有一个能对付他的机会并不容易,而让他畏罪自杀的机会,可能只有这几天了。”她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但精确控制的表情,已经足够传达她的决心,“对我来说,他已经等同于被消灭,死,只不过是他应付而不想付的代价,我可以去拿,也可以不去。但对你来说,这应该是个值得你付出点什么的筹码,对吗?”

韩玉梁站起来,脸色不能说好看,但比先前和缓了许多。

他承认自己很不愉快,来到这里后,他就一直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还轻而易举被道破了最大的秘密。

但他也承认,自己不想错过弄死竹田箴言的这个机会。

并不是他对竹田箴言有多大恨意,而是他需要这个结果,来向自己证明,世界还没有成为一团腐烂到底的肉。

“虽然我已经能看出来答案,但出于礼貌,我还是问一句,韩玉梁,你愿意做我的刀了吗?”

他咬了咬牙,点头道:“好,我来做你的刀。”

韩心络看一眼表,起身说:“很好,离开会还有段时间,我可以舒舒服服吃顿饭了。我希望这件事后,你我能保持必要的联系。连鹰和你们应该是私下关系较好,咱们这种更偏公事的,我看就不要让他兼职了。”

“嗯。”他随便点了点头,“你看着安排就是。”

“那怎么可以。沟通是双向的,你不是我的部下,我不想有对你下令的感觉。”她抓起外套,想了想,“富坚女士给你的初印象太糟糕了,这对你我的关系很不利。这样吧,我看之前的调查记录中,你曾和十六夜有过接触,如果用她做你的联络员,你感觉会不会好一点?”

“她不是很忙的么?”韩玉梁对那个精致到有些不像人类的美貌娃娃倒是不排斥。

“不,她并不忙。世界和平之后,需要她出动的场合已经很少很少。我个人希望,她最好永远都不再需要忙起来。”她走向大门,扭头一笑,“那,就她了,好吗?”

“好。”韩玉梁看着她毫无防备的后心,缓缓点了点头。

第448章血酒

让韩玉梁没想到的是,十六夜血酒真的一点都不忙。

她半个小时后,就出现在他的身边,替换走了早就不耐烦的奈保子。

“好久不见。”他摆摆手,打了个招呼。

东瀛白瓷娃娃以几乎不可见的幅度点了点头,大概算是回答。

她今天又换了一套繁复华丽饰品诸多的洛丽塔洋装,行走在s·d·g的营地中,却已经引不来任何注目,所有经过的穿制服的穿军装的,远的目不斜视,近的就地立正敬礼,表情毫无波动。

作为保持联络的通讯员,十六夜血酒比富坚奈保子显然更合韩玉梁的胃口,没什么大矛盾,而且还长得足够漂亮。

但和她在一起,最大的缺点,就是没什么说话的机会。

“你今晚是要和我一起去么?”

“嗯。”

“你动手应该也可以吧?”

“嗯。”

“那为什么你不动手?”

连嗯也没有了。

看来不能用嗯或摇头来回答的问题,她都没兴趣。

“咱们现在要去哪儿?”韩玉梁手机没信号,百无聊赖,只有逗她说话。

他心道,反正我这会儿是你们老大的贵客,才刚做了交易抽过血,谅你也不敢翻脸。

她指了指远处看上去像是高级公寓的宿舍楼。

“去你的住处?”

“嗯。”

“哇哦,这算是约会么?”

她摇摇头,小巧的脚掌踏下的声音忽然重了几分。

“那不开玩笑的说,让我去那儿干什么?”

“休息。”十六夜血酒总算吐出了两个字。

于是,韩玉梁来到了她的住处。

就像从外形上十六夜血酒是个看起来和易霖铃不相上下的低龄少女,这内部非常宽阔的高档大平层,每一间卧室都是少女香闺的模样,充满了粉红色的公主气息。

他相信,他认识的其他女人,就没谁会在中学上完之后还坚持这种装潢风格。

衣帽间全是洛丽塔洋装,书房该放书架的地方摆着好几个陈列柜,里面装满了各种风格洛丽塔打扮的sd娃娃,影音室满墙都是认不出名字的偶像组合写真,和塞了三大架子的光碟。

行走在这么一栋房子里,韩玉梁觉得自己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坐。而且,完全无法相信这房子的主人身份其实是s·d·g五大核心适格者之一。

连鹰的住处要想让他更惊讶,恐怕只能摆满带吸盘的假鸡巴了。

无疑,这就算让任清玉来也独立收拾不好的房间,十六夜血酒绝不可能亲手打理。

她看了一眼走来走去的韩玉梁,面无表情地按了几下玄关的屏幕。

三分钟后,两个装束干练的女特战队员按响门铃报道。

不过几十秒,她们就用带来的雪白单子遮挡住了一张床,并布置上配套的枕头和被褥,接着跑到玄关立正敬礼,大声报告任务完成。

十六夜血酒点点头,等她们离去,迈步过来,指指那张床,然后坐到一张摇椅上,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

“为什么你的有信号?”韩玉梁才没兴趣睡觉。他就不信自己从女人嘴里掏不出话来。

“权限。”

不错,总算能聊了。他过去找个近处坐下,难得落屁股前还拍了拍,“那我能对外联系么?”

她头也不抬,伸出一只手,对他亮出掌心。

“这什么意思?还要买路财?”

“手机。”她听起来耐心不是很足的样子。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解锁,递给了她。

她选择了一个信号源,跟着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密码,还给他,继续低头玩了起来。

韩玉梁趁机瞄了一眼她的屏幕。她正在玩一款给女孩子穿衣打扮的游戏,似乎是靠穿搭凑起来的分数决胜负的样子。

“你不热么?屋里这么强的暖风。”他退回去,看一眼手机已经有了信号,拿起来拨给许婷。

十六夜血酒摇摇头。

他脱掉外套,那边接通了。

“喂,老韩,你没事儿吧?你走着走着追踪信号忽然就没了,叶姐那儿联系不上连鹰,急得快疯了。”

“我没事儿,今天回不去了,明天坐火车。有人肯帮我,我今晚去做个任务。具体什么,等我回去再说。你们俩呢?还在路上?”

“没,薛大夫知道陈院长为了救她自杀了,我们专门去吊唁,刚刚才从陈夫人那儿离开。正准备去找赵院长一起吃饭。”

“你们倒是不慌。”

“我把车开走就想明白了,慌有什么用啊。你是家里主心骨,顶梁柱,你要倒了,肯定天下大乱,我带着薛大夫急着跑回去干什么?真找人帮,那也是叶姐的活儿,我又干不来。我看,你也别坐火车了,我俩今晚找个住处对付一晚上,明天等你电话,接了你回去吧。”

韩玉梁斟酌一下,道:“也好。那你们到了住处,给我个信息说下地址。万一我晚上忙完得早,就直接去找你们。”

许婷听出他这边平安无事,心情好了不少,笑呵呵地说:“那我跟薛大夫,该开几间房等你呀?”

“开一间呗,我又不一定能去。两间多浪费啊。”

“我怎么觉着,我要开一间,弄个大床房,你晚上就准能过来了呢。你这是打算给我刷个医生之友的成就吗?”

“你明天还要开车呢,累,我真去了,也保证不骚扰你。”

许婷嗤之以鼻,跟着笑问:“那薛大夫的声音大吗?”

“我建议你买一副专业隔音耳塞,慢回弹那种。”旁边传来薛蝉衣非常平静的专业意见,“开标间,两张床隔开距离。这样就能最小限度影响你的睡眠质量。”

“你就不能让他忍忍啊?”许婷忍不住笑着回了一句。

“他今晚如果出现,忍不住的是我。”薛蝉衣的口吻与内容的反差,让韩玉梁当即决定今晚搞定竹田箴言就走。

捧着手机闲聊了一会儿,姑且打发掉不少时间,他给叶春樱那边报完平安,看会儿新闻,就又把视线转回到近在咫尺的精美活体娃娃身上。

说来很奇妙,从回到家中后,十六夜血酒的动作就变得很轻很慢,像是进入到了电影的慢镜头中,也不知道是开启了节能模式,还是在有意控制身体那超绝的速度。

有时候,那迟缓带来的违和感,都需要靠摇椅晃动的频率来抵消。不然,韩玉梁甚至会觉得身边的时间流速已经不正常。

不一会儿,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她放下手机,一闭眼睛,就在那布满蕾丝花边、恍如摇篮一样的躺椅上,睡了。

那啥,小姑娘,你招待的客人,还没吃饭呐!你们s·d·g有点不讲礼貌啊,好歹带去职工食堂来一顿行不行?

韩玉梁揉揉肚皮,干脆起身走进厨房,本着不能偷香就偷吃的心态,打开了那个颇为巨大的冰箱。

保鲜层摆满了甜点。

从布丁曲奇这样的简单基础款,到提拉米苏、彩虹起司这样的华丽型,既有豆沙糕、老婆饼、江米条这样的华夏小吃,也有大福饼、铜锣烧、水羊羹这样的和果子。

这满满一仓,任清玉见到兴许会激动得双眼放光,韩玉梁看过去,就像是看到了一个硕大的糖罐子,甜得他舌根发腻。

他不甘心地上下看了几眼,没肉。

他只好关上保鲜,打开冷柜。

总算有了荤腥,不过一样都是一些简单加工就能吃的成品,看来屋主并没有兴趣下厨。

这也好,他关上门,塞了几根芝士肠进微波炉,等到叮的一声,拿出来大快朵颐。

一直吃到把那箱芝士肠解决精光,他才擦擦嘴巴,打开厨房门。

十六夜血酒没醒,看上去像是已经熟睡。

但韩玉梁暂时没胆子骚扰这位,犹豫一下,躺在专门为他铺好的床上,神游物外,冥思练功去了。

傍晚时分,十六夜血酒睁开双眼,缓缓伸了一个八分之一慢放速度的懒腰,跳下床,一晃一晃地走到洛可可风落地梳妆镜前,有条不紊地整理好外貌,站在那儿,顾影自怜似的,发起了呆。

她穿的小皮鞋看起来保暖性能不怎么样,踩在水磨石地板上还会有清脆的声音,所以韩玉梁第一时间就发现她醒了。

他观察了将近七八分钟,才意识到,那女人似乎可以在镜子前站到天荒地老,只好出声道:“十六夜,你不需要吃饭么?”

她缓缓转过头,脖子那边有种其实是球形关节玩偶的错觉。

然后,她极具个人风格地点点头,溜达去厨房,不一会儿,双手端着一大托盘的甜点,回来放到桌上,拉过椅子,跳上去坐下,摆好两副刀叉,指向房间另一头的茶壶。

韩玉梁叹了口气,大步过去把茶壶拿过来,坐到她对面,“你整天就吃这些,不怕胖么?”

她缓缓倒了两杯红茶,连着分出一半的甜点推到他面前,仿佛没听到问题一样。

嘶,你这人设是要逼死写台词的编剧啊?他皱眉端起茶杯,没什么兴趣,问道:“有水么?我不爱喝这个。”

她摇摇头,跟着指向厨房。

所以只有水龙头能喝正常的水?

他勉强喝了一些红茶,苦着脸一口一口吃那些甜到侵略味蕾的食物。

但他也承认,作为能量供应品,甜点的确非常优秀。看来,强化适格者的能力还不算完全超脱世界规律。和他运用内功一样,还要靠大量食物摄取来补充。

从第三口开始,韩玉梁就快要尝不出味道,觉得脑子都要被糖霜炼乳巧克力灌满,吃上三天这种食物,他猜自己射出来的精液都得变成蜜汁的味道。

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面不改色当饭吃的。

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而且,几乎无对白。韩玉梁五分钟就吃完,剩下八十多分钟,就在等十六夜血酒。

看大胃王吃播能刺激食欲的话,看她慢镜头进食,估计能帮助减肥。

吃完之后,她去厕所待了一会儿,出来进入衣帽间,又耗掉了一个多小时。

要不是韩玉梁这会儿手机有信号,可以上网顺便跟家人撩骚逗闷子,身上可能都要挂蜘蛛网。

结果也不意外,十六夜血酒,换了一身洛丽塔。

大概是为了符合夜间行动的需要,这身洋装色调为深沉的紫,风格转为暗黑哥特。用易霖铃喜欢的方式来做比喻的话,大概就是从翠星石的巴伐利亚自然系,摇身一变化为紫色涂装水银灯。

而配合上血酒这个名字,很微妙的合衬。她的身上,仿佛流泻了混合着血浆的葡萄酒,粘稠凝固出暗夜杀星的色彩。

“走。”

跟着她走进电梯,韩玉梁的手机又失去了信号。

而她的依旧不受影响,低头看了看,还把屏幕伸到了他面前,晃了晃。

他皱眉一瞥,是韩心络发来的留言。

“韩玉梁,忘记告诉你了,这个世界非常不稳定,应该还存在其他来自另外时空的闯入者,如果你坚持不愿意跟我合作,帮我找到和你类似的人,也可以。我指的并不是和你一起来的同伴,而是与你来自不同世界,目前还隐藏在芸芸众生中的其他人。按照某些研究者的排异聚集理论,你们彼此之间应该有天然的吸引力。我相信,命运会安排你们相遇。这个理论我已经验证过了,很有效。”

“我想要的,你已经非常清楚。我能给的,相信你也十分明白。那么,不再多说,祝你今晚一切顺利。”

不同世界?其他的穿越者么?

理论验证过,也就是说,韩心络之前就已经见到过其他穿越者?

硬要说的话,这个理论他好像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明明过来之后散落到各种地点各个时间,最后一起来的女人们,除了生死不明的李沁香,全都出现在了他的关系网中。

韩玉梁忍不住暗自猜测,难道他身边的人中,还有其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穿越者?

他仔细盘算了一下,许婷身世清晰人生时间线非常明确,应该可以排除。而叶春樱,从生日到幼年经历全都模糊不清,还能在严密的监视调查下不被察觉骆希悠女儿的身份,倒是有几分可疑。

但叶春樱他是绝不可能交给s·d·g研究的,看来,还是要找其他的目标顶包才行。

真到了不得不给个人交差的时候,干脆把袁淑娴丢出去好了。

东亚邦议长大战天火总头目,黑白对决,肯定惊天动地。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托十六夜血酒影子般安静的福,韩玉梁有充足的时间思考。

但他思考来思考去,最后还是想不出什么结果。

他本就不是什么思虑缜密谋定后动的类型,更何况,他甚至找不到和韩心络敌对的理由。初见面那种因玄天诀而生的奇怪直觉,他只能当作是身为脾气不好草民见到上位者时的天然不满。

那么,当下,他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去见竹田箴言。

十六夜血酒果然要跟去一起行动,带他到更衣室拿了一套s·d·g的特勤制服,抽掉里面的一个小电子元件,让他穿上,就与他一起走向不远处停放的直升机。

“不能坐车么?我恐飞。”韩玉梁走近才意识到不对,赶忙开口道。

她踩着起落架,扭转头,湛蓝的眸子里浮现出明显的愠怒,提问:“解决方法?”

韩玉梁意识到,如果他不拿出一个解决方法,可能今晚的行动就算还会带上他,也免不了要吃苦头。

他寻思了一下,很认真地凑过去,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番自己验证过有效的手段。不过起身后,他扫视一眼,马上又补充道:“可别认为我是要趁机占你便宜,你这身材不行,感觉跟靠着座椅没什么区别。”

十六夜血酒没生气,而是低下头,飞快地在那个造型奇特的手机上输入,跟着跳上直升机,坐在了靠里的位子上,冲他压了压手,示意稍等。

不到五分钟,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兵就飞奔而来,站在直升机下冲里面敬了个礼,就转过身,盯着韩玉梁说:“请上飞机!”

“呃……”韩玉梁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壮硕女人,有点摸不清头脑,“这是……”

“我是特别应对小组胸围最大的成员,来为你执行减压任务,来吧!”她豪快地喊出一句,拉着韩玉梁的手就上了直升机,坐到椅子上,也不管天寒地冻的温度,啪啪啪解开军装扣子,草绿色的保暖衣向上一拉,露出了发达胸肌拉扯起来、毫无下垂感的硕大乳房,旋即,抓住他的头就按进了乳沟里,把舱门一关,大声报告:“可以出发了!”

“唔……呜呜……”韩玉梁扭了两下,姑且在那一大片奶子肉里找到了呼吸的空间。

虽说高头大马的女兵完全不合他的审美,但大冷天起飞的直升机上,能把脸埋进温暖柔软的奶子里,怎么也不算亏了。

嗜血、好色……都可以归类为兽性。

他很乐意在逃避恐惧的过程中,额外培养一些杀气。

不久,直升机降落在郊外一座庄园型疗养院的停机坪,女兵打开一个自热包,揣进乳沟拉下衣服回复被冻得发白的乳房,没有离开座椅。

十六夜血酒和驾驶员则离开直升机,带着韩玉梁一起往迎接的人那边走去。

s·d·g徽章就是天然的通行证,更别说那涂装绝没有组织敢仿冒的直升机。

没有任何阻碍,韩玉梁就来到了比豪华酒店感觉还要舒适的特别看护病房外。

两个特安局的工作人员带着惶恐的表情过来交接,一个手持钴蓝色电子烟的男人冷眼站在后方,面色极为难看。

那张脸韩玉梁从新闻中看到过,烟雾后的阴沉表情,属于周信贞——一个应该被移交检察机构等待起诉的罪犯。

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p&t大股东的次子,周家的入赘女婿,就算被免职,一样不用跟普通医生一样去监管所走流程,还能在这儿吞云吐雾陪亲爹,给来当免费保安的s·d·g队员摆脸色。

韩玉梁在心里笑了,他可没答应过韩心络,只制造一个畏罪自杀。

来都来了,捎带脚多送一个竹田家的下去跟亲人团圆,也挺好。

交接快完成的时候,病房里又出来一个年龄稍长的男人,走到周信贞身边,皱眉询问着什么。

周信贞摇摇头,说了一串东瀛语。

看两人长相的几处隐约相似,韩玉梁猜测,这多半是他的大哥,竹田家那个一直很低调、等着继承家产的长男。

果然,等特安局的探员走后,那位后出现的男人迎了过来,略显诧异地注视了十六夜血酒几秒,显得有些迷茫。

按徽章等级,这个戴镶金边胸针的小女孩显然地位最高,但图样是他看不懂的红酒,还穿了一身像是来开茶话会的洋装。

幸好他对s·d·g高层的特异之处还算有所耳闻,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讶异,微微弯腰伸出右手,用字正腔圆标准倒有些过头的普通话说:“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竹田义信,请多关照。”

“十六夜血酒。izayoichisa。”她没有和他握手,而是很失礼地面无表情直接回答。

发现对方是同胞,竹田义信的表情松弛了几分,很大度地原谅了对方的失礼,用流畅的母语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话。

韩玉梁听不懂,就只能在后面默默站着。

而那位跟着来的驾驶员,则拉开飞行夹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很奇怪的仪器,按了下去。

嘀,响了一声。

十六夜血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仿佛一直被困在笼子中的恶兽,终于听到了锁头打开的声音。

一瞬间,韩玉梁的敏锐直觉就给他带来了溻湿数层衣服的冷汗,而那个驾驶员更是干脆原地盘腿坐下,扶着胸大口大口喘息。

咔哒。

靠墙那个华丽挂钟的秒针,轻轻转动了一格。

竹田义信和周信贞,就像是忽然被谁抽掉了骨头,惊叫一声瘫软在地上。

咔哒。

秒针走动。

浓稠的血浆,从断裂的手脚关节处喷涌而出,仿佛在地板上,摔碎了八瓶色泽鲜亮的红酒。

咔哒。

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

十六夜血酒轻轻舔了一下匕首上并不多的猩红液体,用悦耳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さ,あそぼう——よ(来玩吧)。”

那个驾驶员闭上了眼睛。

韩玉梁也禁不住往后稍稍退了半步。

活地狱,就此降临。

第449章血池地狱

将近半个小时后,韩玉梁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外面的地狱还没结束,但他有点看不下去了。

他觉得自己在愤怒的时候还算心狠手辣,可如果外面那位专业虐杀选手是大学毕业,那他最多也就是预备班在读。

他都不知道十六夜血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的确捕捉到了那女人出手的动作,但只看到了隐约的影子。

手脚都被砍断很容易理解,韩玉梁就是不懂,她到底是怎么在高速移动中手术刀般精确地破坏了那两个人的声带,用不致命伤剥夺了他们惨叫的能力,只留下一段戛然而止的惊呼。

喊不出声也不能逃的两个倒霉蛋,就此成为出笼恶兽的祭品,不仅要害都被避开,断面被烫缩不至于大出血而死,连凌迟般的动作,都恢复成了八分之一慢放的迟缓。

乳头那么小的肉都要优雅切成菊花,哪个部位试图反抗,哪里就会品尝到犹如厨艺大师在表演的精细刀工,她甚至还随身带了盐和高纯度酒精,那两个男人每次瞪她一眼,血肉模糊的伤处就会被撒上或洒上一片。

韩玉梁承认,他都想把竹田箴言也交给十六夜血酒。论给予痛楚的能力,他这个只擅长碎卵一击的男人实在是不够看。

而且,那女人是真的在感到愉悦。

她笑得非常开心,话都比平常多了,只可惜都是东瀛语,听不懂在喃喃念叨什么。

看她的神情,就像是许久没有买过玩具的小姑娘,刚得到了昂贵的两个大洋娃娃。

玩这么大,也不知道s·d·g打算怎么掩饰成畏罪自杀。

这要被记者拍到尸体,得愧疚成什么样才能自裁出比凌迟还夸张的效果啊?

他关上门,看向宽大房间中央的大床上,鼻子上带着呼吸机的老者。

那是竹田箴言。

这次的打击,让他真的病得不轻,看旁边的监护仪,心电图的轨迹明显不够健康。

但他苍老的话音,依旧中气十足。

“おまえはやまとみんぞくだか(你是和族吗)。”

“说汉语,老子听不懂雅蠛蝶之外的东瀛话。”韩玉梁坐下,一脚压在竹田箴言的腰上。

那张皱巴巴的脸抖了一下,忍耐着痛苦问:“你是特卫组的人,为什么还敢对我如此不敬?不知道我是你们总长的支持者吗?”

“抱歉,你搞错了。这张皮我就是混进来的时候用一下。”他脱下外套,随手丢到一边,冷笑道,“我是来替你害死的没害死的受害者们,讨债的。”

“哼,我不记得,欠过谁什么。会社的债,与我无关。我个人没有任何债务。”

“器官置换的事,你想说自己根本不知道?”

竹田箴言的手从床边挪了上来,发现电铃叫不来护士和儿子之后,他的表情严肃了很多,隐约也意识到了什么,“那不是债,每一个器官,我都给足了报酬,竹田家,不缺钱。”

“给足了钱,就没有受害者?”

“那是我们买来的商品,为什么会有受害者。”

“一换整套,连命都没了,这也叫买卖?”

竹田箴言发出一串低沉嘶哑的笑声,“只要出够钱,这世界从来都不缺卖命的人。为了钱,人们本就肯卖掉自己的时间,卖掉自己的生活,卖掉自己的健康,卖掉自己的命。我用一大笔钱买走一个人的整套器官,和分期付款,用残酷的劳动折磨他到猝死,有什么分别?死得慢一些,反而不痛苦吗?”

韩玉梁冷冷道:“这是错的,那也是错的,那个错,不能用来证明这个对。”

“那你为什么没去找他们,而找上了我?”竹田箴言绷紧面颊,嘶声说道,“我的会社在全球养活了上万名优秀精英,他们将治病救人的药物研发出来,销售到世界各地,我只不过用我合法积累的财富,和凑巧得到的技术来购买很多人急需的健康,这有什么错?这么多年,我经手的器官置换手术,从没有任何家属表示过抗议,哪里来的受害者?”

他白多黑少的眼睛阴郁地盯着韩玉梁,“你看着也不年轻了,难道还相信人命是无价的这种蠢话?我的出价很公道,不要说我最近已经不需要再次购买,我就是需要,按我过往的开价,绝对不会缺抛售的人。”

“你可真会打马虎眼。说来说去,你所谓的请愿,都不是把器官卖掉的死者本人。要么黑帮,要么家属,你给的钱够多,他们自己又不需要出血,当然没什么不乐意。”

竹田箴言冷笑了两声,“人和人,不是一样的。有些人是买家,有些人是卖家,而有些人,就只是货物而已。有时候卖家自己就是货物,有时候不是。但这些,买家需要关心吗?我知道你在愤怒什么,可人变成货物,都是有原因的。”

“欲望超出能力,就是最本质的原因。小女孩喜欢买漂亮的衣服和昂贵的皮包,去跟中年男人和老头援交。年轻人为了能有自己的房子,机器人一样工作,向着传自我们东瀛的过劳死头也不回的冲刺。烂赌鬼,投机客,懒惰的流浪汉,被骗的天真蠢蛋,没有肉体的吸引力也没有拼命工作的一技之长,那他们要怎么还债?不就是,把自己变成商品吗?”

“这是个一切皆可商品化的世界,热血,理想,精神……没有什么能抵抗欲望的污染,都可以成为财富购买的对象。你满怀愤怒来杀我,有什么意义?即使你把我杀掉,把所有像我一样的人都杀掉,地球在转动,等十年、二十年过去,新一批的我们,依然会出现在这的大地上。这是私欲的必然,你杀得死我,难道还能杀得死人性的阴暗?”

他按住韩玉梁的腿,颤巍巍抬起身,呵呵笑了几声,“年轻人,你能杀多少?”

“我不久前才听一个老人说过一句挺有意思的台词。”韩玉梁屈膝一顶,把竹田箴言压在床上,冷笑道,“那句台词是这么说的:‘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你知道这句台词么?”

“我听过,好像是曹族导演的名作电影。既然你不想改变世界,你还冒着被送进监狱的风险,冒充s·d·g成员混进这里,做什么?”

“竹田箴言,”韩玉梁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在这个羞辱性的动作后,道,“重点是,不让世界改变我。你知道么,因为你的器官置换术,华京出现了一个借此牟利的贩卖集团,勾结许多黑帮,用钱和女色污染了一批医生。之前薛蝉衣问过华京的同事,结果就被惦记上了。这次回来,先是险些遭到绑架,然后又因为请侦探调查的事情差点没命。最后东窗事发,你们这帮有权有势的王八蛋,就抓住当年陷害她的污点,想把她也送进监狱去。损人不利己,没错吧?”

竹田箴言嘴唇微微颤抖,压抑着怒气说:“那种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有空去处理一个多事的女医生?女人在我这里,绝大多数都只是玩物,爬不到够高地位的女人,就像母猪,我吃掉再多,也不会去记名字。”

“我是个很好色的人,也很怜香惜玉。”韩玉梁捏住他的脸,冷笑道,“在世界改掉我这个臭毛病之前,我可以为了我认为的好女人,杀到任何地方去。薛蝉衣在你眼里只是记不住名字的小角色,但在我眼里,她是为我做过手术挖过弹头给我治疗过阳痿陪我上过床的好女人,她还热爱这个世界,热爱她的工作,热爱每一名患者。”

他就那么捏着竹田箴言的脸把人从病床上缓缓举了起来,“我的确做不到为了每一个像她那样的好人出手,但我可以为她出手。害她的人里有你一份,我就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你的遗言实在是说了太多废话,我懒得再听了。”

“你……你知道……杀了我,会有什么后果吗?”竹田箴言的脸挤成一团,艰难地质问。

“你这问题太蠢了。总是考虑后果的人,会来这儿么?”韩玉梁笑了笑,跟着面色一寒,双眸冷若冰霜,并指为剑,点在喉头一划,封住他的声音。

他随手扯掉那些乱七八糟的管子,撕开竹田箴言身上的病号服,按在病床上找到下腹侧方一道手术伤疤,内力运到指尖,一掌戳下,将那干瘪的肚子直接撕开。

“唔唔唔——!”竹田箴言像只老虾米一样弹动几下,但根本挣不开千钧之力的手掌。

韩玉梁将伤口扯大,在里面一攥,往外狠狠一拽,怒道:“这肠子是你的,还是换的?看着色儿挺红,里面早被你染黑了吧!”

他隔着手套发力,在肚肠中一顿翻搅,“你们这些王八蛋,不管换多好的心肠,都要转眼变黑!人是货物?人是猪?那你以为你是什么?你这些烂臭下水,丢给狗都不吃,还不如猪!”

竹田箴言痛到浑身痉挛,养尊处优的上流人士,哪里受过这种折磨。

“我亲自下手,会让你死得太快。你不配。”韩玉梁将肠子往他脖子上一套,运功护住他心脉,抓起来往外走去,“我找人帮把手,顺便叫你看看,你那两个人上人的儿子,这会儿有多体面。告诉你们,就你们这样的,挂路灯上我都嫌挡光!”

当病房门打开,原本还在扭动的竹田箴言,瞬间变得僵直。

韩玉梁自己也小吓了一跳。

看来考虑到时间问题,十六夜血酒稍微提了提速。

于是,竹田家的两个儿子,此刻除了脸还算完整之外,都已经变成了奄奄一息的血色抽象画,仅剩下轮廓还有个人形。心脏倒是还在跳,不过跳得和抽搐没什么分别,而且,跳得人人都能看见,看得非常清楚。

做爹的大概也没这么直观地看见过儿子的心,竹田箴言闷嚎一声,昏了过去。

韩玉梁看向血染洛丽塔的杀神少女,问:“过够瘾了没?还没的话,这个老的也让给你,可以算是我杀的,我没意见。”

正用手指在满脸的血浆上画圈的她缓缓转头,露出一丝微笑。

下一秒,血泊飞溅,无数脚印瞬间往返,竹田箴言,已经被十六夜血酒拎到那边,丢在地上。

韩玉梁看着她熟练地一手下刀,一手用电烙铁一样的小装置止血,转眼就让竹田箴言痛醒,无声地哀嚎。

他忽然意识到,这可能也是韩心络的安排。即使他到了关键时刻因为变故下不了手,竹田家的人,最后也一样要“畏罪自杀”,“自杀”成人形连刀肉。

那个总是一脸亲切微笑的女人,恐怕,比他直觉示警的,还要危险得多啊……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十六夜血酒解除了慢镜头模式,在三具尸体的衣服上艰难找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料,擦了擦匕首,满足地吁了口气。

她并不是在享受切割,而是在品尝那种作为死神,一点一点将生命蚕食的乐趣。当最后一个目标彻底死亡,她就再也没有兴致,踩着已经变硬不少的血泊,走向早躲去墙角的驾驶员,摆了摆手。

韩玉梁很好奇地打量一下周遭,道:“不管收拾么?”

那个驾驶员摇摇头,小声回答:“有别人负责。咱们只要赶快离开现场就可以。”

“我说,十六夜,你也稍微注意一点,别给帮忙的人增加工作量啊。你瞧你这留下的血脚印子。”

嗖。

眼前的娇小身影,不见了。

韩玉梁忍不住摇了摇头,拍拍驾驶员的肩膀,“这家伙一直都这种臭脾气么?”

驾驶员调整了一下头盔,小声说:“不,今天长官心情很好。刚才心情更好。不行动的时候长官很少展现能力的,通常在信任的人面前才会。”

让了一个人头,就好感度加一了么?

那她今后要是去黑街,他能抓一堆人渣让她每天一爽,好感度满星后看能不能达成一个合法萝莉双飞成就。

嗯……不过万一小铃儿和这个怪物看不对眼怎么办?

一边做着类似于地铁上看到一个美女就幻想孩子将来上什么学校的意淫,韩玉梁一边往直升机那边跟去。

温暖而硕大的乳房,载着他不再需要关心高空的脑袋,一路飞回了s·d·g的基地。

清洗完毕换回自己衣服,韩玉梁跟十六夜血酒交代,请她转达给韩心络一声谢谢。

她低下头很快把信息发送过去,过一会儿,屏幕亮给他看,上面是回复。

“为民除害,我该谢谢你。”

“你没告诉她人都是你杀的?”

十六夜血酒精细描绘的眉毛微微上挑,看向他,用目光提醒,别忘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我跟你说的是竹田箴言可以算在我头上,那俩儿子你也都推给我了?”

她点点头,眼里的蓝宝石微微一动,“不可以?”

“可以,可以,不要紧,尽管算在我头上。反正我本来就打算杀的。”

“我知道。”她难得连着说了六个字,跟着就闭上嘴,指向正在开来的一辆军牌车。

韩玉梁刚想问该怎么和她保持联系,手机的动讯号就收到了好友申请。

头像是sd娃娃,昵称是“血のlolita姬”,好认得很。

“咱们就用这个联系?你不怕被世通公司截流偷窥么?那家盗取个人隐私可是出了名的吧?”

十六夜血酒拿出匕首,对着手机比划了一下。

很好,看来她的加密手段比较别具一格,也不知道那世界最大通讯商的老板有没有被通知,这个地球上还有些人监控不得……

s·d·g的车自然不怎么需要在乎交通规则,进入市区已经深夜,路上也没太多不安全因素,而许婷选择的住处,距离这边又比较近,抵达中古小旅馆楼下时,还没过零点,依然是周六。

这次的司机比较健谈一些,一路聊得颇有自来熟的劲头,透过车窗看到外面住处的样子,皱眉说:“老哥,就住这儿啊?我知道更好的地方,换换吧。这地方你晚上叫个解闷儿的都没漂亮姑娘。”

“我女友等着我呢。早开好房了。回吧,再见。”韩玉梁摆摆手,目送车子离去,一股精神上的浓重疲惫感,这才解放出来,弥漫在全身。

手机信号早已经恢复,他也给家里报过平安,顺便让叶春樱注意搜集竹田箴言死亡的后续消息,免得他被s·d·g坑了来不及逃跑。

报告了新的合作关系后,叶春樱稍微有点担心,打算等他出发去l-club的游戏后,拜访上杉集团,打听一下关于韩心络的事情。

至于十六夜血酒,她用韩玉梁的账号登陆上去采集完对方社交媒体一切痕迹,扒出高频词和主要图片风格分析报告后,就放弃继续深入了。

一个是完全没有调查价值,一个是韩玉梁提醒她这样做很危险。

在这方面,叶春樱还算听话,会主动杜绝一切可能给他添麻烦的任性行为。

哄好了家里的前医生,韩玉梁看向手机上的回复,微微一笑,准备去安抚一下楼上等着他的现医生。

顺便,也安抚一下他今晚旁观血池地狱和来去脸埋奶子积累的亢奋烦躁。

刚走出楼梯间,他就看到了背靠房门,穿着大衣等他的薛蝉衣。

一贯沉静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略带几分伤感,想到她专门去过陈问枢家一趟,倒是并不奇怪。

韩玉梁大步走过去,笑道:“怎么不在屋里等着?”

她很直率地回答:“想早点看见你,确认平安无事。”

他张开双臂,“那,检查一下?”

她微笑走近,真的从上到下摸了一遍,小声问:“你去杀人了?”

“嗯,你只会救人,我只会杀人,咱们各自做自己擅长的事,来让世界变得更好一点,不是很不错?”

“你杀了谁?”

“竹田箴言,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韩玉梁的脑海中闪过了辛七的名字,缓缓道,“或者说,如今能追查到的,需要为这个事情负责的最高之人。”

“很足够了。不要再为我杀人了。”她低头抱住他,环着他的腰,“我不喜欢人死,我只喜欢看到人活。”

“好,就到这儿,不杀了。”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小声问,“婷婷睡了?”

“嗯。我给她买了隔音耳塞和眼罩,要了标准间,两张床。她睡了,我在等你。”她抬起头,总是挽起的发丝散在脑后,松松垂下,看起来,比平时脆弱了很多。

“心情不好?”他看她腾出手划开门锁,拥着她一起进去,皱眉问道。

“不好,也好。”她翻开请勿打扰的牌子,关上房门,就站在玄关,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唇上用力吸了一下,低声呢喃,“陈院长自杀了。他本来不必如此的。到最后,他还是……被这世界改变,被这世界杀掉了。我很难过,赵院长也很难过。更让我们难过的是,在我们之上的人,并没几个会真的为陈院长感到难过,他们只会觉得他傻。”

“这是不好的,那么,好的呢?”他低头,轻轻蹭了一下她的唇瓣,问。

“我还活着,也得到了自由。人会逐渐衰老,组织、器官、都会不可逆地走向终点。人又会繁衍生息,就像新的细胞会取代旧的,年轻的人,也会取代老的。陈院长死了,但我没有。赵院长也没有。千千万万个和我们一样的,正常工作的医生们,没有。缺损的会新生,将来,一切都会变好。这,是大的好。”

“哦?”他好奇地问,“还有小的?”

“嗯。”她抬起手,那灵巧而美丽的指尖,略显笨拙地摸索着他身上服装的开口,想要帮他脱下,“你回来了,婷婷睡了,我在等你,而你,正需要我。我在想,把这种生命的喜悦称作小,是不是有些不妥。”

“对,起码也是中等。”他笑道,主动打开了防弹衣的前扣,迅速脱掉碍事的衣裤。

“我也需要你。”薛蝉衣搂紧他,情绪的悲喜,正急切地想要从生理的欢愉中寻求抚慰,“从未如此需要过。”

韩玉梁被她的积极主动撩拨起熊熊欲火,粗喘着捏开她大衣的扣子,“去床上等我,我得洗一洗,一身血腥味。”

她帮着解开扣子,却没有动地方,反而抬起一只脚,靠着墙勾住了他的腰。

双臂向后垂,大衣跌落在地上。

而里面的她,就像是刚刚蜕去了皮,完全赤裸着,一丝不挂。

“第一,我不想等你,我已经等了太久。第二,你不需要洗,我是外科医生,血腥味不会让我感到任何不适。第三……”

她垂手握住了他的肉棒,火热的胴体贴上来,紧挨着他上下磨蹭,像是被引燃了一样。

而她的口吻,依然保持着知性的平静,仿佛就为了让他享受到最后这一句,和内容的反差。

“不必去床上了,就在这儿吧,就在这儿,用鸡巴,肏我。”

第450章腐肉与肿瘤

堆叠得乱七八糟的衣物上,两具身体已经紧紧纠缠在一起,彼此嵌入,彼此吞吐,上面的舌尖钻探带落稀薄的唾液,下面的阴茎冲撞刮出黏滑的淫汁,碰撞的肉体间,拉扯着相似而位置不同的银丝。

一次性拖鞋也掉在了地上,薛蝉衣抬起的左脚被雄壮的肩头高高架着,浓密的阴毛下,粗壮的肉棒已经将薄薄一层的爱液挖掘成溢出的淫浆,不时有几滴,掺杂着白色的细沫掉落。

最激烈的几分钟很快过去,她抬起手轻轻咬住纤细的腕子,白皙的双乳顶端,奶头微颤着高翘起来,一滴汗珠顺着光滑的小腹滑下,而滑落轨迹的内部,正因令人眩晕的快乐而发生密集的收缩。

韩玉梁放缓节奏,享受了一会儿高潮中阴道带来的美妙抓握感,抚摸着她的腰肢,贴近,把她压在墙上吻住,等她恢复几分,喘息道:“感觉如何?”

他不怎么需要问女人高潮了没有,他有信心,也能察觉到答案。

薛蝉衣眯起眼睛,修长的十指不自觉在他背后坚硬的肌肉上轻轻抓挠,“很舒服。之前就有几次轻度高潮,后面这次,就像是把之前的全加起来了。我有没有叫出声?”

“没,你忍耐得很好。不过……”他探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笑道,“婷婷未必真睡着了。”

薛蝉衣轻喘着,试探着扭腰,让坚硬的阴茎抵着子宫研磨,寻找着最舒服的位置,“就当她已经睡着,好不好?”

在有别的女人的房间里做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韩玉梁才不急着拖她去双飞,这层窗户纸,适合留待更有纪念意义的组合来捅破。

比如,让一直把她当偶像的叶春樱,在这个领域给她当一下老师什么的。

“好。难得你这次这么在状态,我一定先把你满足好。”他笑着和墙一起挤紧她,弓背靠腹肌发力,贴着她的胯让肉棒在蜜壶里搅动,“我都没想到,你会湿那么快。”

“我也没想到,只是给身体部位换一个俗称,说出来就会有浑身发热的感觉,好像解放了什么出来一样。”她舔着他的脖子,轻咬他的肩膀,抬起的脚尖在空中因舒畅而绷直,连被过度分开的股间,都在酸痛中诞生了奇妙的欢愉,“我以前真不知道,阴茎与鸡巴两个词,能有这么大的差异。我的部位,也有这个效果吗?”

他在久长的磨弄后狠狠一顶,听着她没及时憋住的娇呼,贴在耳边道:“你可以试试,比如,告诉我,我正在肏你的哪儿。”

“阴……”她收住了到嘴边的“道”字,娇喘着改口,“屄。”

包裹着他的湿滑嫩肉,随着这个字轻轻一缩。

“感受到了么?这就是区别。阴茎和鸡巴的区别,阴道和屄的区别,性交、做爱、肏屄,不同的词,带来的感觉就是这么不同。能用你的医学知识解释一下么?”

“我……唔……我不是……心理医生……”她扒着他的肩膀,往上凑腰,肉鼓鼓的屄一伸一缩地嘬,放浪的淫态如同烟花,在她湿润的眸子里灿烂爆发,“性爱的事情……我……啊、啊嗯……还在学……啊……阴……屄里……好酸……”

“不用刻意去换,”他稍稍加快抽插的速度,星星点点的爱液飞溅到墙上和他的大腿,“你怎么顺口,怎么爽,就怎么说。不要当作脏话来回避就行……男人女人干起来特别爽的事儿,有什么可嫌脏的。鸡巴都能含的嘴,说个屄反而脏了?”他额头抵住她肩上的墙,发力猛耸。

薛蝉衣倒抽一口气,忙又咬住自己的手腕。

他一把拽开她的手,把肩膀凑上去,“咬这儿,你的手多金贵啊,不准咬。”

“会疼……”

“不怕。”他的粗气越喘越急,龟头也配合着提升的速度,猛烈地磨擦着湿漉漉的膣口,“你想咬,就咬。”

“嗯……唔!”她刚点点头,就感受到了情欲的美妙浪潮一样拍打过来,赶忙咬住他的肩膀,滑落到肘弯的小腿猛地一翘,脚趾蜷紧,足底的褶皱和阴道内壁一起隆起。

“哈啊……哈啊……”她张开口,含着韩玉梁的肩膀,喘出了几丝唾液。

“蝉衣,一男一女之间,再也没有比做爱更坦诚的事了。这种时候,想做什么就做,想说什么就说。”

“嗯。我知道了。”她迷醉地望着他的眼,“我以为……那一晚就是我最后的放纵。没想到,还能有更加……”

对选到的词似乎还有一点点心理障碍,但她马上就在饱胀的下体迸发的快乐中迈过了那个门槛,迅速补上了羞耻的句尾,“……淫荡的机会。”

“感觉好么?”

“好极了。”她摇晃着软软的臀部,深吸一口气,勾紧他的脖子,“可以把我抱起来肏吗?我想被你抱着,悬在空中。”

“那个体位深度不好控制,你下面浅,可能会有点痛。”

“阴道有足够的弹性,没问题。我也想把你的鸡巴整个装进去,都塞到我的屄里面。”她也渐渐迷上了这种用平常口吻说下流词汇的滋味,一边说,紧嫩的肉壶就一边隐隐地抽搐,“如果感觉不好,我会说。”

“好。”韩玉梁可不舍得让她本就疏于保养的后背被壁纸擦伤,抄起她另一条腿,甩掉拖鞋,后退半步,托着她亢奋到发红的裸体,上下一甩。

湿红的肉洞裹着粗长的鸡巴套筒一样滑了一个来回,薛蝉衣咬牙哼了一声,蹙眉挺身,一口吻住了他,紧紧嘬住他的嘴巴。

看来,是担心爽到叫出来了。

其实,这种近乎完全掌控女人肉体和性爱节奏的体位,本来就是韩玉梁的最爱之一,与全面贴在趴伏女子背后的蝉附姿态并驾齐驱。

蝉附有臀肉相隔,进得不如平时那么深,但角度会正对女人最敏感的区域,开始抽送后,还会有全身上下将对方覆盖起来摩擦的占有感,非常愉快。

而这个被形象描述为火车便当式的体位,充满侵略性,还能完全彰显男性的手臂和腰腹力量,对幕强型的女人,堪称必杀。

但薛蝉衣并不是幕强型,所以他还有点意外,会听到主动要求用这个体位。

做了一会儿,看她确实没有不适的表情,韩玉梁才放宽心,一边深深插入,一边道:“如果觉得不舒服,就赶紧说。”

她夹紧双脚,咬唇点头,娇喘几声,才陶醉地说:“我……想找到那天……你抱着我飞下楼的感觉。其实……对我来说,那比坐过山车……刺激多了。我喜欢那种滋味,我想……看能不能……叠加在做爱的快乐上。”

“那能么?”

“能,我……好舒服……”她闭上眼,仰起头,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好舒服,好舒服……如果,不是你,我、我可……不敢这么尝试。”

“哦?为什么?”

“因为……啊……等……等等……我、我来了……”她白白的两瓣屁股一夹,赤脚勾在一起,忘形呻吟,“来了……来了……来得……好强啊……唔!嗯嗯嗯——!”

许婷在靠窗的床上翻了个身,换成了背冲这边。

韩玉梁就知道那丫头没睡,明天开车才不会耽误她当车给他开。不过既然是照顾薛蝉衣面子,他也就装不知道,抱着怀中战栗的成熟肉体,往床那边走去。

说到底,床这玩意发明出来就是为了睡觉和睡觉,还是应当物尽其用。

被他放在床上,女大夫已经是媚眼如丝香汗淋漓的娇软模样,分开双腿把他的肉棒重新迎入,才回答了之前的问题:“根据手术统计报告,采取不恰当体位做爱,是阴茎断裂的主要原因。排名前二的凶手姿势,就是女上位和刚才你让我升天的那种。叫……火车便当对吗?”

韩玉梁款款抽送,好奇道:“鸡巴又没骨头,还会断裂?”

“嗯。会。”她用指头夹住体外剩余的那截,一边跟着插入的节奏摇晃,一边解释,“虽然不常见,但的确有。并不是骨折那种意思,而是勃起状态下,阴茎遭遇不当碰撞,海绵体外白膜破裂,引发血肿,处理不当会失去性能力,必须尽早就医。”

“挺好,做爱还能涨知识。”

她眨了眨眼,小声说:“我是不是兴奋起来后,话显得太多了?会烦吗?”

“不会,尽管说吧。”他俯身把她大腿分开到极限,兴奋地自上而下深深插入,“我就喜欢看你说着说着,高潮到不成音的样子。”

薛蝉衣莞尔,偏头,“你这么一说,我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咯。”

她转回头,凝望着他,保持着刚才的微笑,轻声说:“我,很幸福。”

“这是不是太短了?说不了多久啊。”韩玉梁笑了笑,喘息着沉下腰,坚硬的肉棒平伸入紧凑的蜜壶,缓缓进出。

他喜欢这种敏感多汁的女人,足够滑润,又足够有力,每次插入,龟头都像是被沾满了糖醋的小刷子环绕,酸爽翘麻。

“是你……让我说想说的。”快感上升成细碎的呻吟,掺杂在娇喘和话音之间,“我……想不出……别的。”

他指尖搔弄着她膨胀的乳头,压入到深红的乳晕之中,连带着绵软的乳肉面团般波动,“那就说。”

“嗯……啊、我……很幸福,嗯嗯……唔!我很、很幸福……啊!啊呜……呜……我很幸福,我很幸福,我很……嗯嗯……唔——!幸、幸福……呜呜……呜唔——唔、唔唔——!”

踩在床上的脚一滑,蹬空在旁边。

高高举起的腿一伸,死死勾起了脚尖。

发出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迷人呻吟,薛蝉衣的身体,爆发出由内而外的销魂快乐,让交合处黏腻的湿意,扩散到双方的耻丘。

韩玉梁知道,即使这时停下,她也已经彻底满足。

而他最喜欢的,就是女人的这种状态——晕染粉面,气息促乱,乳头尖尖,肉穴痉挛,眼眸里仿佛只剩下男伴,倒映出一片片涟漪样的快感。

他埋在里面,感受着娇嫩肉壁喜悦的鼓动,抚摸着她汗湿的裸体,含笑等待。

薛蝉衣比较敏感,他不想重蹈覆辙,让她消受过头,变成硬忍。

两人保持着连接的姿态,一起平复着急促的呼吸,渐渐地,连节律都趋于一致,恍惚间有了种一心同体的错觉。

“韩玉梁。”她轻轻唤了一声,在他身下挪了挪,湿漉漉的阴道缠绕着肉棒,套弄出吸吮的滋味,“我有个问题,可以问吗?”

“当然可以。”看她目光颇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韩玉梁也不禁严肃起来。

“你……是有射精障碍吗?”

“嗯?”

“射精障碍,一种性功能疾病。”

“为什么,忽然这么问?我这不是还好好的?”他忍不住笑着用鸡巴挑了她两下,后棱狠磨膣口嫩肉,叫她当即咬了一下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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