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李志成供述的几个医生身上,叶春樱找到了一点间接证据。
这些肯定参与过器官贩卖的黑医,包括李志成在内,都曾被陈问枢直接管理过,其中还有两个是他的学生。
奇怪的是,被指证的几个医生经济状况都有很大好转,明显享受了超出原本收入能力的生活,而陈问枢,如今作为华京第一医院院长的热门继任人选,日子过得,反而算是他那个层次的人中称得上清苦的水平。
他的收入并不低,但连年捐款,既帮扶穷苦学生,又救助没钱病患,还帮着支付义诊所需。
这就让韩玉梁很好奇,为什么,薛蝉衣也打算来见见这位陈老师。
难道,陈问枢和当年叶春樱的那位秦院长一样,是个软弱,或者被拿住了把柄无奈坐视一切发生的上司?
他正思考着,手机上又收到了一条补充信息。
“对陈问枢进行直接调查一定要千万小心。他是今年邦议员选举华京大区的热门人选之一,很多势力都看好他。”
他皱起眉,心想,很多势力都看好他,是不是也意味着,很多势力都会保他?
可按常理猜测,陈问枢只是“热门”,还没有拿到任何实权。就算当选,也只是立法机构许多议员之一而已,论影响力,肯定不如他的同窗好友谭为公。
谭为公和谭朗却找不到任何参与器官交易的蛛丝马迹。
而且,到了他们那个地位,做这种事儿只为捞点破钱?
韩玉梁想不通。
不过他也懒得问那么多,让叶春樱用他提供的信息注意李志成的动向,防着那边畏罪潜逃或者困兽犹斗,剩下的,就是看薛蝉衣打算怎么做了。
果然是没什么机会睡懒觉的职业,不到七点,她就迷迷糊糊睁开眼,抬手拨着头发坐了起来。卷成一团的被头托住柔软白皙的乳房,给了韩玉梁一个很不错的早安问候。
“我已经醒了。”他笑了笑,提醒一句。
薛蝉衣很淡定地掀开被子下床,亮给他曲线柔顺的裸背,“反正你已经看过了。”
“你怎么知道我看过了?”
她伸手拿过胸罩,当着他面穿上,调整一下腋侧,微笑着说:“我猜的。可能,还不止是看过。”
韩玉梁果断岔开话题,“今天是你的假期,准备做点什么?”
“还没想好。一会儿收拾一下,先去看看陈老师。”
他跟去卫生间,看她用清水就那么拍着洗脸,问道:“你在怀疑他么?”
她把毛巾蒙在脸上,抬起头,“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对此事毫不知情。”
“他如果知情呢?”
“那他就是包庇犯,不该参选议员,应当去监狱反省。”
韩玉梁点了点头,“好,我保护你。”
他心里忍不住有点感叹。
他之前跟叶春樱来调查,挖出了圣心的大肿瘤,让那个最知名的慈善组织至今还未恢复元气。而这次跟薛蝉衣调查,很可能又要在华京医疗系统里引爆一个响当当的雷,不知道要炸出多大的声音。
侦探加医生的组合,似乎总能闹出点大动静来。
难怪写侦探小说,都要给福尔摩斯身边放一个华生。
薛蝉衣正穿戴的时候,韩玉梁充电中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接听,不一会儿,就神情怪异地挂断,跟着递给薛蝉衣,皱眉道:“马上会有一个电话打过来,找你的。”
“我?”她满脸疑惑,提到一半的裤子就停在略显苍白的大腿中段,“打给你,找我的?”
“嗯。”他抓紧时间解释,“是你辞职前的那位院长,赵香言。她打你手机打不通,你之前不是给她报备过请侦探社保护你的事情么?她记住叶之眼的名字,联系过去了。春樱的意思,是让她通过这个号码跟你聊一聊。你的意思呢?”
薛蝉衣点点头,见已经有人呼入,滑动接听,夹在肩头,站起来一边提裤子一边说:“喂,赵院长?您是要问这两天手术的事情吗?”
韩玉梁看向她的背影,微笑着摇了摇头。
一接到院长的电话,她仿佛就回到了医生的身份中。即使此刻衣衫不整,连内裤都还没完全遮住,注意力,就都已经放到了手机的另一端。
以他的耳力,赵香言的话,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我早晨看到你的辞职报告,就已经找人顶上了。但我很担心啊,小薛,你在这里做得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就辞职了啊?”
韩玉梁禁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你亲自开口招揽来的人才被你手下副院长安排成无情的加班机器了,你还好意思奇怪为什么辞职?虽说世联一直打着恢复世界活力的旗号鼓励年轻人卖力工作,也不能真把活生生的人当干电池用吧?
薛蝉衣应该是也想到了这个理由,叹了口气,拿起外套披在身上,坐下说:“赵院长,很抱歉。我可能是在新扈那边呆久了,适应小地方的生活节奏,冷不丁到这儿,加班太多,手术太密集,我最近身体状况很差,还被不知道什么人威胁。您也知道,我连保镖都花钱请了,继续让我勉强工作,是对病人的不负责。”
赵香言那边也叹了口气,很关切地说:“小薛,我问这个,不是想让你回来。我是真的想知道,你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你赵大姐我在华京,还是认识几个人的,你不要还跟以前一样,什么事都不说,什么事都放在心里自己扛,人是社会的动物,事情说出来,是可以大家分担的。”
薛蝉衣扭头看了一眼韩玉梁,微微一笑,“我有朋友为我分担着,您工作那么忙,就不必费心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遇上麻烦了!你工作起来不要命我又不是不知道,只有我催着你别那么拼,哪有你嫌工作压力大辞职的可能。小薛,你告诉我,是你得罪谁了吗?是李志成那个臭不要脸的老流氓吗?他要是找你的麻烦,你不要怕他,告诉我,我去找沁心的负责人,该走的是他!”
“不是,李院长那么多红颜知己,看不上我。”薛蝉衣犹豫了几秒,说,“赵院长,我是因为一些旧事,第一医院那边的,得处理一下。这段时间我可能都没办法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辞职调回新扈,就是最好的选择。麻烦您跟那边的张医生说一下,诊所再帮我代管几天,我一处理完,就回去。”
“是……谭朗?”赵香言的语调立刻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他又来找你了?不太可能吧,他……他不是……高升了吗?他现在在监察司啊,直属卫管部,以他老婆家的人脉,未来说不定能比他老子的位置还高。这种时候闹出丑闻,他前途不要了啊?”
薛蝉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赵院长,我冒昧打听一下,谭朗跟他太太,关系还好吗?”
“我平常也不太关注这些小道消息。上次听说,好像是分居了。不过他们这种家庭啊,夫妻俩在外装一下,背地里各玩各的很正常。小田良以前还老是上电视介绍他夫妻相处之道呢,结果曝光出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变态嘛。小薛,这个世界不正常了,男人也大都不正常了。咱们还是要靠自己,不要太受男人影响。要是谭朗找你,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他没找我。至少,本人没出现过。谢谢你,赵院长。”
“小薛啊,你如果当初听我的,不调去新扈,跟着我干,多好啊。你那时候怎么就这么倔呢……我带你实习的时候,可是把你当自己学生看待的。你这么好的医生,不该憋屈在新扈那种地方啊。”
薛蝉衣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雾,“赵院长,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您这次找我,不也是为了想让我……动回来的心思么。”
“对啊,老陈跟我说你在新扈跑去看诊所!小薛啊,你这样的医生去当社区大夫,这这……这简直是犯罪!那种地方,应该是小张那样肚子里没多少货的二把刀去。看看头疼感冒,算是为社会做贡献了。”
“老陈?”薛蝉衣皱起眉,“是……陈老师吗?”
“还能有谁。你去了新扈,整天长吁短叹的,不就是我跟老陈两个吗。全华京最盼着你回来的,除了我就是他。这次要不是他动关系帮忙,你以为调入华京这么容易的啊?华京人事关系多难落地你不知道吗?小薛,我这里可是在给你申请着正式岗位的呀,沁心那边申报,成功率很高很高,你就真的不想回来吗?新扈那里多乱啊,你一个单身女孩子,在那种地方,怎么可能过得好?你连个男朋友都没空找。”
薛蝉衣擦了擦眼角,小声说:“有人保护我,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在那边也有几年了,挺顺的。您这次不是也看到了,我的工作能力没退步,没事儿还会去出个飞刀赚外快呢。赵院长,陈老师默默帮了我这么多,我正好打算在华京散散心,不如,我请他吃顿饭吧?您有空吗?咱们一起好不好?”
“我再忙,跟你吃一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老陈就不好说了。今年他们院长要退,他不肯出来干,在那边坚持这么多年,不就是打算做院长,选个议员吗。他这个人呐,有点小野心的。心思其实早就不在病人身上了。要不,还是咱俩吃吧。今天中午怎么样?”
“我还是想先看看陈老师。我正好在第一医院附近,这次就不好意思了。赵院长,咱们还是下次吧。我回新扈前,一定去请您吃饭。”
赵香言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短暂地沉默片刻,才说:“好吧,我不多说了。小薛,有事……别不好意思跟我开口。你忙你的吧,我去上班了。再见。”
“嗯,赵院长,再见。”
薛蝉衣把手机还给韩玉梁,“陈老师看来没空跟咱们吃饭,怎么办?”
他笑了笑,“你想怎么办?”
“趁他上班,先去他家拜访一下吧。”有那么短短的一霎那,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兴奋,像是循规蹈矩惯了的优等生,忽然打算在便利店偷东西找刺激似的,“师母也是医生,这会儿家里应该没人。”
第437章过山车与摩天轮
“你确定这儿是陈问枢的家?”抬头望着破旧的老式防灾单元房,韩玉梁不是很相信地问。
巨大的应急警报装置把阴影投在他的脸上,整个建筑就像是蛰伏在雪地上的黑熊,粗壮笨拙,充满了令人安心,但已经不符合时代的厚重感。
“如果没有搬的话。”薛蝉衣仰起头,冲着掌心呵了一口白气,“我在这个楼另一个单元住过一段时间,师母做的烧茄子很好吃。搬走之后,就没再吃过了。”
“回头让婷婷研究下?”
她侧头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不了,会太酸。”
“她给你做肯定不会醋溜。”
“我是说,我会觉得酸。”她把手插进衣兜,“走吧,二楼。左手边。”
作为防护的厚重隔离门在平安时期当然是完全敞开着,里面露出来的,就是个很普通的老旧楼栋而已,如果不是角落能看到通往地下的紧急避难通道,韩玉梁都要怀疑这楼其实是三战时期的建筑。
毫不费力,他们就进入了那个连防盗门都没装的小家。
“陈老师的新房是给儿子结婚买的。已经快到郊区。”薛蝉衣一边回忆,一边打量着周围,目光颇为怀念,“我记得因为这个,儿媳妇婚后都不爱登他的门。”
她拿起桌上的防虫罩,看着里面小瓷碗装的腌萝卜片,“两口子早晨又是喝的粥。明明总告诫病人,要多吃肉和鸡蛋,多喝奶,到自己却做不到。”
她在怀旧,韩玉梁可不能跟着一起发感慨。
他迅速将屋内转了一圈,记住各处的情况。
这是个颇为逼仄的小两居,两间卧室都放着双人床,收拾得干干净净,似乎徒劳地给儿子夫妻俩留了住处。除了最基本的家具之外,家里最显眼的就是两个大书架,和上面一看就是翻旧了的各色书册。
客厅有一台电视,家里没有见到电脑。
在这个科技爆炸发展的年代,这间房子仿佛还被封印在时光之中,凝固了几十年。
阳台上有一把摇椅,一本倒扣的书就放在旁边小桌上,黑底星空图案的封面上,一艘科幻感十足的飞船上写着血色书名——《后劫时代与无限未来》。
看封面上有译者这个词,还是本外文原著的作品。
就是光从书名,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类型。
难道陈大夫还是个科幻小说爱好者?
薛蝉衣在屋内转了一圈,站在阳台上,望着外面高耸入云的崭新楼房,小声说:“看到这些,我明明该更相信陈院长才对。”
“可你反而觉得更怀疑了?”
“嗯。因为,我感到很熟悉。”
“熟悉?”
薛蝉衣抱住他,把脸缓缓靠在他的胸前,说:“我也一直在捐助各种地方,平常几乎没有什么给自己的花销,我拼命工作,不敢享受,除了听听小说,偶尔看一下新闻,我的生活,就像这间房子一样枯燥。”
“你的意思是,陈问枢也在因为什么事情而自责?”
“我不知道。”她听起来很苦恼,“我想那么猜,可又怕猜错。”
“我还以为你来这儿是打算找证据呢。”韩玉梁无奈一笑,道,“这家里,可不像能找出什么的样子。”
薛蝉衣望着窗明几净的卧室,“我还是看到了我想看到的。”
“什么?”
“陈老师没有变。他还是当年那个陈问枢。我不想逼问他,对不起,咱们还是先找其他人吧。”
韩玉梁没意见,对不知道是否好人的医生下手,他也很为难。
而且,当下可以找的医生还有好几个,李志成咬出来的名单,就够他们忙一阵了。
离开陈问枢家后,临近中午,汪媚筠打来电话,通知了一下李志成那边的情况。
稍微有点滑稽。
那个在他家过夜的小姜先一步醒来,发现李志成情况不对劲,自己情况也不太对劲后,一心慌报了警。而李志成昨晚刚被复制走一堆证据,还亲口交代了罪行,做贼心虚,以为警察是来抓他的。
结果,汪媚筠联系的特安局探员在李家扑空的时候,李志成的口供都已经快录完了。
安全起见,特安局不顾警署那边的不满,第一时间将李志成带走,移交到汪邺商的心腹手下那边看管起来,并要求警署的相关人员对此案进展严格保密。
网上的一个绳结,就此被拉动。
他们两人在街边的小饭馆吃羊蝎子时,叶春樱转达了汪媚筠那边及时更新的动向。
他们准备拜访的那几个医生,都已经被特安局带走,对外只声称是协助调查。
核对了一下被带走的名单,他们发现,拔出萝卜带着泥,特安局从医院请去的人数,比李志成昨晚交代的足足多出一半。
因为重点调查过陈问枢,叶春樱还特地注明了,陈院长只接受了简单问询,并未被要求离开医院。周末的公开演讲,暂时也未受影响。
一顿饭的功夫,所有可找的人,都不见了。
谭朗父子位于安保严密的核心区,即便韩玉梁不带武器一样实力惊人,在那里面动手,没有豁出未来的决心,就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薛蝉衣当然也不会同意。
“那么,接下来,咱们该干什么?”他心满意足喝了一大口雪碧,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饱嗝,“你有主意么?”
薛蝉衣看了一眼手表,忽然说:“咱们打车吧。”
“打车?去哪儿?”
“游乐场。”
韩玉梁笑了两声,“你这是忽然切换成休假模式了?”
“因为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特安局已经介入,没有我一个普通外科医生的事儿了。呃,我不是说普外科。”
“你说这种医学段子我也听不懂。”
“好吧,我果然不会开玩笑。”
“我也不太会,我只会聊骚,经常被骂性骚扰的那种。”
薛蝉衣略显好奇地问:“那你就没想过注意一点吗?”
“没。我就是色狼,就是打算性骚扰。”他比划了一个很猥琐的手势,“我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诚实。”
“那么,陪我坐过山车,然后,评价一下我尖叫的样子吧。”她微笑着起身,向后拨了拨碎发,“希望想玩的都玩过之后,我还有时间坐坐摩天轮。”
时间比预想的充裕许多。
天寒地冻,游乐场已经到了郊区,在工作日,并没什么客人。
幸好,游乐场的绝大部分设施都是定时发动,没有硬性规定凑够多少人头,只不过客流稀少的时候,发动间隔会长许多。
看薛蝉衣毫不犹豫买了所有都能玩的通票两张,韩玉梁一边跟她往里走,一边笑道:“你对游乐场原来这么感兴趣啊。”
“我不知道。”
“啊?”
她看向那些千奇百怪的娱乐设施,微笑着说:“对一样东西有没有兴趣,要尝试过之后才知道。”
“嘶……我记得网上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屎不需要尝也知道是臭的。”
“可世界上绝大部分东西都不是屎。以偏概全可不是理性的思维方式。”她搓搓手,拉住他,“走吧。”
不久,韩玉梁就看到了薛蝉衣尖叫的样子。
和她工作中一丝不苟认真到近乎冷淡的模样天差地远,她在那一刻长发飞扬,五官聚拢,双眼紧闭,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部排挤出去一样放肆的尖叫。
他承认,那和他喜欢的尖叫不一样,的确谈不上好看。
但他也相信,在这物理性的起起伏伏中,她放声尖叫的那段时间,肯定顾不上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对于施展轻功就能几十丈高度如履平地的韩玉梁来说,过山车、海盗船、跳楼机都不过是普通玩具而已,他悠然陪玩,还有余力拿出手机给薛蝉衣拍几张。
回去给葛丁儿看,估计能吓凸了小护士的眼。
要是给叶春樱看……好吧他不舍得把这个给叶春樱看。她不追男明星不听口水歌,就这么一个偶像,还是把形象给她保护好吧。
等来到摩天轮边上的时候,深冬期间从来都是消极怠工模样的太阳,已经早早准备下班了。
不过这反而是摩天轮最受欢迎的时候,因为华京的灯火,正在迅速亮起,当随着巨大的摩天轮转到上方,就可以俯瞰那一派仿佛能遮掩住所有黑暗的繁华盛景。
“我现在是不是像个老疯婆子?”薛蝉衣的神情已经平静下来,但头发还没好好整理,比起平日的形象,是有点不修边幅。
“不老也不疯,头发有点乱而已。”韩玉梁伸手给她梳理了一下,拉起她的手,迈入座舱。
据说,这个名为和平星的游乐场,是建立在当年最后一场大决战的遗址上,作为纪念,决定了地球命运的场所中央,盖起了世界最大的摩天轮——胜利之眼。
韩玉梁和薛蝉衣就坐在里面,缓缓升向高空。
“玩得开心么?”
她看着窗外,侧脸被绚丽的灯光打上一片淡淡的油彩,“还可以,但没有趣到让我下次还想来。”
“这反馈,听起来票钱有点浪费啊。”
“怎么会。我尝试过了人生还没尝试过的新东西,这种体验就是最大的价值。”薛蝉衣抬手轻轻抚摸着温热的玻璃,上面没有冰花,洁净如新,“我有空的时候不多,能尝到新鲜事,值得开心一下。”
像是为了证明的确在开心,她对着亮起的万家灯火,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但韩玉梁分明感到了隐隐的落寞。
像是个吵着要糖吃的小孩,吃到嘴后,发现原来不过如此。
“这片景色好看么?”他也凑到窗边,试着找能让她开心点的话题。
“其实,不如网上的照片好看。”薛蝉衣轻轻笑了两声,“我可能就是个没趣的女人,我已经在想,是不是明天直接回新扈上班,继续治病救人更好。”
“还有什么想尝试的事么?我的保镖契约还没到期,可以奉陪到底。”
她靠在椅背上,手离开了窗,“还有很多呢,不过,大部分都不需要你陪。我自己就可以了。没付钱的保镖,还是不要欠太多的好。”
“我说契约没到期的意思,是我不需要接别的工作,所以有空。并不是说我要以保镖身份陪你。”
薛蝉衣转过头,直视着他,想说什么,但眸子闪动了一会儿,只是将之前的微笑,勾勒成更美好的弧度。
他看向窗外,随口笑道:“有什么我陪着你更好的事,不如就趁这两天休息,咱们去试试。”
“没有什么你陪着会更好的事了。倒是……有些只能请你陪才能做的事。”
映进来的灯光位置变高了,薛蝉衣的脸,也就跟着躲进了阴影中。
“比如?”
他探头,想看看她这会儿的表情。
可她没有出现他猜测的脸红,眼神稍微有些躲闪,但那羞涩比两人之间此刻的暧昧气息还要淡。
她的回答,也没有多少迟疑。
“接吻。”
“这么说,摩天轮还真是个适合接吻的地方。”韩玉梁笑了笑,“要在这儿试试么?”
“不要的话,我就不会开口了。”薛蝉衣调整了一下坐姿,看来还是有些紧张,“先申明,我最近没有任何口腔或者呼吸道疾病,幽门螺旋杆菌也是阴性。”
“呃……我没检查过,不过我应该算是健康吧。”
她摆摆手,“我是在保证,接吻不会给你带来健康上的负面影响。毕竟,你的身体状况关系的不是一、两个女人。”
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个话题真的好么?
他一笑带过,问道:“是交给我,还是按你想要的方式,探索一下?”
薛蝉衣深呼吸了几次,向前倾身,“我想体验的是感觉,不是单纯的行为。我没有经验,所以,还是你来吧。”
“你想体验什么样的感觉呢?”
“接吻的感觉,分很多种吗?”
“恋爱的初吻,亲热之前的深吻,交往已久的礼貌吻……都不太一样。”
薛蝉衣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说:“交往已久的礼貌吻,是什么?”
“就是这样。”他迅速探身过去,轻轻搂住她的后脑,飞快地在她来不及躲避的唇瓣上啄了一下,“没什么情欲味道,纯粹是亲昵关系的展现。”
薛蝉衣张了张嘴,跟着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唇,“你是想让我后悔,没有选恋爱的初吻吗?”
韩玉梁摊开手,坏笑道:“我是按你选的提供服务而已。”
“那,恋爱的初吻呢?”她没有紧张或是畏惧,眼睛都没闭上,就那么问。
“得看是我这种肉欲派,还是比较克制的纯情派了。”
她的围巾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咕嘟,“我想,既然对象是你,还是选你喜欢的方式吧。”
“那就是肉欲派咯?”
“嗯。”
他弯腰凑近,仍用刚才的动作扶住她的后脑,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吻过去。
她把唇瓣微微打开,看来也知道,肉欲派接吻是什么意思。
在韩玉梁心中,那种纯粹嘴唇触碰摩擦的亲昵,顶多算是情侣之间打招呼的方式。真正的接吻,当然要唇舌纠缠,唾液交换,抚慰彼此的口腔,探索每一颗牙齿。
但考虑到薛蝉衣的经验,他没一上来就那么过火,而是轻柔吮吸着她的唇瓣,一点点占有外侧的部分,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暗暗运上“情波漾”的功力。
感情不够,性欲凑。
很多时候,汹涌的爱液比爱意更令女人神魂颠倒。
今天的薛蝉衣比以往更在状态。
她有了充分的睡眠,经历过刺激的娱乐。她完全成熟的身心已经彻底松弛,不再疲倦的精神,也能将足够的余力使用在享受亲昵上。
所以之前韩玉梁就觉得这世界的状态很不对劲,一边把年轻的男男女女都高强度拴在工区农区写字楼地下室里玩命工作,没空认识没空交往没空恋爱没空结婚没空做爱没空怀孕没空生产没空照顾……一边又指望人口快速增加恢复地球繁荣。
从哪儿增加?天上往下掉宝宝吗?
前几天的薛蝉衣被他那样刺激按摩,也没有多少涌动的情欲出现,疲乏的身体最渴望的就是安稳的睡眠,那种状态,比性冷淡的沈幽都好不了多少。
而此刻的她,对接吻的回应,都充满了情欲的芬芳。
他索性收起了“情波漾”的真气,因为没有必要。
她被调动起来情绪的肉体,已经足够敏感,足够丰沛。
韩玉梁试探着将舌尖钻入,拨弄她柔软的唇瓣,探向轻颤的牙关后方。
薛蝉衣的舌头没有躲避,贴合、碰触,紧接着就自然而然地纠缠上来,彼此拨弄,爱抚。她的动作谈不上熟练,还有点笨拙模仿的味道,但成熟女性在此时展现出的生涩,反而是更绝妙的刺激。
不一会儿,她抬起手,试探着搂住了他,仓促的鼻息中,也掺杂了娇柔的轻哼。
他在狭窄的座椅上压住她,彻底展现出雄壮男子的侵略性。而她抱住他的头,弓背反顶回来,主动把滑嫩的舌头,塞进了他的嘴里。
彼此吸吮、玩弄,持续了好几分钟,她才微微眯起水光潋滟的双目,轻轻推了推他。
他马上向后退开,为她将衣裙轻轻扯整,扶着厢壁,微笑道:“感觉如何?”
“不坏。”她轻抚着微肿后分外娇艳的唇瓣,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笑着说,“我都有点儿想谈恋爱了。”
“只是有点儿?”
“嗯,只是有点儿。”
“那看来我还需要努力才行。”
她摇摇头,“不行,你再努力,我就连那一点儿也不想了。”
“啊?为什么?”
薛蝉衣主动探过来,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还是不说这个了。介意我谈一谈,接下来想做的事情吗?”
“说吧。”
她斟酌了一下语言,轻轻拍打着面颊上残留的绯红,说:“我今晚,想把住处换成大床间。做一些,你应该会想和我在大床上做的事。”
韩玉梁忍不住笑出了声,“需要说得这么委婉么?”
她眉梢微微一动,“我担心用我习惯的说法,会破坏气氛。”
“哦?愿闻其详。”
“好吧。”她弯腰,把双手放在他的腿上,“韩玉梁,愿意陪我,帮我体验一下初次性生活的感受吗?”
“我倒觉得,这样说话还挺刺激的。”他盖住她的手,凑近亲了额头一下,“我很乐意。咱们这就回去?”
“不,先吃晚饭。”她摇摇头,很认真地说,“性交会消耗不少热量,此外,我也希望稍微摄入一点儿酒精饮料,我认为这有助于减少我的痛感。如果你不介意,我回去路上还想去药店买一管利多卡因乳膏,你的阴茎尺寸让我很担忧。我不想因为阴道裂伤这样的问题去医院。”
“还有么?”
“嗯……还需要一些消炎药,一瓶洗液,水溶性润滑剂。我听说你有生育方面的问题,而且最近才做过体检,安全套的问题咱们可以再协商,但我希望买一盒备着。这些可以吗?”
“当然可以。还有么?”
她微微仰头思考了一会儿,说:“还有……请稍微温柔一些。如果你欲望亢进不好忍耐,我可以先为你按摩排精一次,这样也有助于帮你延时。啊,这样的话还要买指套。你记得提醒我。”
“蝉衣,你紧张的时候,语速会变快好多啊。”
“有吗?可我没觉得紧张啊。我在很认真地期待自己的初次性行为。”她手肘支在旁边厢壁上,托着歪过去的面颊,“我还在想,如果疼到受不了,我该怎么办。喊停的话,对你是不是不太公平?”
“不会。”他摇摇头,“你随时可以喊停,我会在你任何不情愿的时候停下来。”
薛蝉衣看了一会儿窗外已经在降低的风景,说:“我以前没想过,我的生命中还需要有个男人,用他的生殖器官,进入我的。”
“现在女孩中不婚不育的很多,挺正常。”
“我的年纪,不适合再被称为女孩了。”她自嘲一样地勾起唇角,“我曾经有过一个念头,如果一直遇不到合适的男人,我就用手术刀,把阴道瓣切除。”
“嗯?”
“就是处女膜的意思,不是阴道的什么重要器官。”
“我知道,我是好奇,你为什么要用手术刀切了它。打算跟手术刀过一辈子的仪式?”
她摇摇头,“不,我就是想在例假的时候用棉条,我的处女膜结构不好,不能用。卫生巾对我这样经常做手术的医生太不友好了。很容易闷出……啊,抱歉,跟你聊这个,不是很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韩玉梁在心里默默把经血不吉之类的念头一脚踢飞,笑道,“我可不是连月经都不愿意谈的老封建。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嘛,何必跟个古代人一样说都不敢说。”
第438章蝉衣
蝉衣,又名蝉蜕,算是一味古典医学中的药材,是蝉的幼虫潜伏在地底成长几年到几十年后,羽化留下的壳。
据说蛰伏期最长的一种蝉,幼虫会在不见天日的地底隐藏十七年。
吃过饭,稍微喝了点酒,买齐了薛蝉衣列出单子的东西,一起回到旅馆换了大床间后,韩玉梁在想,今晚对她来说,会不会也是一场羽化。
不对不对,这比喻也太不吉利了些。蝉羽化后的短暂生命,就剩下求偶交配产卵这些事情而已。
要是一语成谶,薛蝉衣岂不是会在今晚之后化身痴女,整天缠着他做爱。
韩玉梁皱起眉,完全想象不出这个女人痴缠上来的模样。
其实单纯从外表和气质上,他一直觉得薛蝉衣比沈幽更像性冷淡,也更有理由性冷淡——动不动就给男人做手术,对性行为恐怕很难还有什么朦胧的浪漫幻想。
“怎么了?”薛蝉衣挂好衣服,检查了一下房间里,侧身扭头看他,“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
“没什么,我是在想象,你和平常不同的样子,会有多好看。”
“韩玉梁,过度吹捧只会有反效果。”她探头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水温,“我年轻十岁,也没办法和叶所长比。我能给你的是新鲜感,我心里有数。”
“你也太低估自己了,起码你的气质,就和她们都不同。”
“这不就是新鲜感的由来吗?”她换好拖鞋,走到卫生间门口,“洗过澡后,能先帮我按摩一下吗?帮我放松下来。”
“你不说我也会的。”他走进玄关,一边四下扫视寻找有没有摄像头,一边道,“你想了这么多,那,你想要我给你的是什么?”
“值得怀念的初体验。”她在关上卫生间门之前,给出了完整的答案,“和一段符合我审美观的,大概能让我满意的,没有后患的亲密关系。”
“没有后患?”
花洒的水流声中,传来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对啊,你肯定不会求我结婚,不会让我重视家庭放弃工作,不会让我赶快生孩子报效世界。你既能让我体验性爱,还不需要我承担任何责任,我不需要因为你做出任何改变,还有比这更理想的关系吗?”
“我猜谭朗也不会要求你那些。只想和你上床这一点,我们没本质差别。”
“就算抛开他对我的恶意和你对我的帮助不谈,韩玉梁,你比他好看多了啊。”她笑了两声,“而且,你身边那么多年轻美丽的女人,都被你哄得服服帖帖,谭朗连妻子都分居了,我猜,他那方面也和你差得远。”
韩玉梁也笑了,“这一点我倒是很有自信。”
也许是习惯了快节奏的忙碌生活,不到二十分钟,薛蝉衣就洗好出来了。
她没洗头,青丝依旧干爽,在脑后盘了个髻,亮出了碎发镶边的修白脖颈。
她没围浴巾,而是穿上了旅馆大床房供应的分体睡衣,毛绒材质,很厚实,把她都衬得娇小了几分。
拿起遥控调整了一下温度,她坐在床边,腰背笔直,双膝并拢,清清嗓子,说:“那,咱们开始吧。”
韩玉梁歪身子侧头看向她显得无比镇定的表情,笑道:“可我还没洗澡呢。”
“啊,对,那你去洗吧。我,等你。”她的视线溜到一边,显然已经对藏住紧张失去了信心。
看来,即使是她,在这种时候还是会手足无措。
他忍住笑嗯了一声,但没真的离开,而是悄悄探过去头,在她裸露的后颈上忽然轻轻舔了一下。
“呀!”
一贯镇定自若的知性女郎,顿时发出了一声纤细的惊叫,跟着有些羞恼地转身盯住他。
“放松点,我会慢慢洗,不用慌。”
“我没有。”她皱起眉,把手机拿出打开,看着logo浮现的屏幕,迅速改口,“好吧,我是有点紧张,跟第一次当三助前站在手术室外的时候一样。这应该是正常现象,等我性爱的次数和手术一样多,就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做爱熟悉起来比手术快多了。我去洗了,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他转身前看了一眼薛蝉衣的手机屏幕。她正在上面划拉,但老旧手机开得慢,这会儿还是个晃动的logo。
其实就像男人初次性爱之后会有一个心理上的成长一样,女人有过亲密关系,也会得到一个小小的蜕变。
她此前不在意,只从生理角度看待性行为,并不代表当事情真的来临,她能和在手术室中面对成年男性的阴茎一样冷静。
所以韩玉梁在浴室呆了四十多分钟,慢悠悠把浑身上下都清洗干净,关键部位打两遍沐浴露,最后还用上她买的杀菌洗液,把整个龟头都洗得凉飕飕犹如刚肏过薄荷糖。
用浴巾围住腰,随便掖了一下,他开门出去,看向床上。
空的。
薛蝉衣不知为什么,这会儿在窗户边站着,窗帘从两侧夹着她的背影,正愣愣望着外面五颜六色的街灯出神。
他伸手感受一下出风口,温度还可以,赤条条大战几个小时也没问题,这才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搂住了她的腰,用鼻尖拱开已散的黑发,浅吻两下后颈,柔声道:“准备好了么?”
“嗯。”从玻璃的反光看,她的表情有些迷茫。
“来吧,这次让你体验一下,我作为前戏的按摩手艺。”他笑着捏住她薄薄的腰,配合唇舌的动作缓缓按揉。
“不用了。”她微笑转身,仰头吻他一下,“直接开始前戏吧,我感觉,身体的状态很好。”
他抱住她,往后退了两步,拖着她仰躺下去,让她趴在他的身上。
她小腿一摆,甩掉了拖鞋,把垂下的黑发拨到一侧,颇为好奇地问:“是要让我主动吗?”
不知为什么,韩玉梁感觉,在他洗澡的这段时间里,薛蝉衣的心情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那些该有的紧张感竟然全都消失了,从第一次站在手术室面前的实习生,变成了身经百战的名医。
但她已经在解领口的衣扣,这种时候分心,是对女方的无礼。
“不用,我来就好。”他弓身吮住她的耳垂,接替下宽衣解带的活儿,很快,就将厚实的睡衣顺着瘦削双肩往后剥去,蜕壳般露出里面苍白柔软的裸体。
悬垂的乳房轻压在他的胸膛,顶端的蓓蕾已经微微发硬,随着她的喘息与战栗,于他的皮肤上画着小小的圈。
他的手在半裸的上身缓慢游走,本来打算用上“情波漾”,但很快,他就发现她的情绪和敏感度都比之前接吻的时候还要高涨。仿佛这身躯里积蓄到三十岁的情欲,都在此刻被她主动引爆。
她支起手肘,眸子已被湿润的光芒覆盖,“前戏,需要做多久?”
“至少也要你湿透才行。”他捏住红豆一样的乳蒂搓了几下,抬起她的身体,把手掌插入裤腰,缓缓爱抚单薄的臀部,吸吮着垂到嘴边的奶头。
“嗯……”薛蝉衣轻轻呻吟了一声,“如果是指巴氏腺分泌物的话,我觉得,已经不少了。我都能感觉到,那边凉嗖嗖的……”
“这么快?”他稍微有点惊讶,三五分钟的上身爱抚就能湿透的话,那让她神魂颠倒真是连内力都用不到。
她低下头,略显不好意思的一笑,“可能你洗澡的时间太长了,我……心理准备过了头。”
哦,韩玉梁恍然大悟。
性幻想可不是男人的特权,实际上,女人那浪漫感性的头脑,往往能构思出更适合调动她们自身淫欲的场景,并迅速沉浸进去。
就像自慰时的辅助,男性大都会选择影片、漫画、小说甚至是游戏来作为配菜,而女性很多时候都只是需要闭上眼睛,靠幻想来调动情绪。
只不过,幻想出各种场面让下体变得湿润这件事,韩玉梁之前实在是很难套到薛蝉衣头上。
所以他抚摸过去,想要亲手确认。
内裤包裹的三角区,是薛蝉衣身上他唯一还没直接观察过的地方。当触到底部那湿润的水痕,他的性致顿时勃然高昂,忍不住翻身把她压在下面,从脖颈往下亲吻,褪掉碍事的裤子,准备亲口品尝。
她平躺在那儿,双腿悬垂,望着天花板,修长的手指缓缓攥紧,喉咙里溢出愉悦的轻吟,“呃……”
没有像一般女孩那样阻挡或者掩盖,薄薄的内裤从腰侧下滑,卷成一条,从纤细的脚踝套过,彻底离开身体后,她依然维持着松弛的姿势,眯起眼睛躺着,只是说:“可能,不怎么好看。”
“不,很漂亮。”他双手滑过白皙的大腿,轻压内侧,分开薛蝉衣私密的股间。
灯光还很亮,每一处细节,都在此刻尽收眼底。
忙碌的女医生没有时间仔细打理身体,但比起乐于精细雕琢的年轻女孩,她反而让韩玉梁感到了一种熟悉的,原始而纯粹的诱惑力。
腹股沟附近的细小绒须,迅速渐变为乌黑卷曲的油亮耻毛,浓密地簇拥在微凸的耻丘顶部,向下延伸出的两线,包裹出一个杏仁状的弧,已经湿润的性器,就位于其中。
柔软的小阴唇并不等大,较发达的那瓣像是情侣中强势的一侧,把小巧玲珑的伴侣压弯,犹如那张经典的胜利之吻。
阴唇顶端的褐红色向着根部逐渐变浅,露出些微淡淡的粉,但并拢的一线还像是待放的花苞,紧紧含着蕊,不裸在外。
他轻轻扶住耻丘顶端,拇指将浓密的阴毛向上梳理拨开,下方的媚肉跟着变化了形状,亮出一个鼓鼓的凸。捏住那颗突起再一压,分开的嫩皮下,就出现了一个粉莹莹的肉豆。
“截石位是不是更好些?”薛蝉衣问了一句,跟着曲起腿,向两侧分开,带着几分克制的期待,说,“是要插入了吗?”
韩玉梁能看到阴唇缝隙下方晶亮的水光,也知道这完全成熟的性器吞入他昂扬的肉棒应该不算困难。
但考虑到这毕竟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大龄处女,他还是决定先用快感开路。
他莫名想到了岛泽黛。
有的女人三十多岁还在为了工作和理想奔波忙碌,不知肉味,而有的女人三十多岁,女儿都已经能陪着一起上床了……
“啊……嗯嗯……”察觉到敏感的花芽被柔软的舌头覆盖,薛蝉衣弓起身,在克制的呻吟后,问,“还需要……更多前戏吗?”
“嗯。”他舔过被剥出的阴蒂头,抬眼望着她,“第一次,慎重点没坏处。”
“我没有那么脆弱。而且,不是有利多卡因吗。太疼的话,可以抹点。”
“有正常能让你舒舒服服接受的方法,为什么要上药?”他笑了笑,伸长手臂握住她大小正合手的乳房,指节微攥,陷入绵软,而隆起发硬的奶头,正顶着他的掌心。
他在乳尖儿上稍稍运起一些“吮春芽”的功力,双唇一嘬,就将敏感的阴蒂吸到嘴里,用灵活的舌头旋转抚弄。
“呋……”薛蝉衣抿紧嘴,鼻腔发出急促的气音,赤裸肌肤上的零星红晕,迅速延展开来,连接成片。
“嗯啊……”很快,她就微微仰头叫出了声,语调的克制正在迅速瓦解,娇媚的喜悦如同掉在清水里的墨,荡漾染开。
韩玉梁喜欢这种感度绝佳的肉体,每一次抚摸,每一次舔舐,都能让她的快感积累,都能得到让他满意的反馈。
他忍不住放开乳房,捧起她的腿,让那黏湿的阴部悬空,抬高,成为正对他嘴的泉眼。
接着,他伸长舌头,品尝着外溢的爱液,舔入凹陷的溪谷,挖掘开抱拢的阴唇,滑过颤抖的阴蒂,周而复始。
薛蝉衣先是攥住床单,跟着握住膝盖,最后忍不住抓着他的手,随着他舔吮的动作发力。
当她的手握到最紧,细密的痉挛,从灌满了愉悦的阴道内部爆发。
令人微微眩晕的高潮,笼罩了她泛红的身躯。
“舒服么?”韩玉梁亲了一口略显肿胀的阴核,起身双手撑在她两侧,低头问道。
“嗯,非常舒服。”薛蝉衣的表情,显露出坦诚的渴望,“还能,再来一次吗?”
“喜欢?”
她点点头,淡定的表情和绯红的双颊形成奇妙的对比,“非常喜欢,感觉特别好,就像是,一场特别艰难的手术,最后得到了圆满成功一样。”
“那,换这样继续吧。”他把薛蝉衣往里挪了挪,然后,头脚换位,手肘撑柱她分开的双腿,高大的身躯完全覆盖在她上方,把早已经从浴巾中解脱出来的阴茎,弓身送到她的面前。
“彼此口交,这样……就叫69吧?”她很自然地握住肉棒,修长的手指按摩着阴囊,端详着紫红色的龟头。
“对,前戏中最棒的体位。”他笑了笑,低头埋入她胯下,换了角度之后,阴蒂的位置更加顺口,指尖拉开两侧的大阴唇,小小的肉豆就恰好暴露在舌尖。
他立刻亲吻上去,娴熟地撩拨,上演起又一场舌尖上的性欲。
“我一直觉得嘴在功能上应该和生殖系统完全不相关。”她呼吸急促,微微抬头,凑近散发着洗浴后淡淡体味的硕大性器,“所以有些事,不体验是永远无法了解的。”
“唔……”她顺着肉棒的走向抬起头,缓缓吞入对她而言稍显粗大的阴茎。
对于不懂口爱技巧的女人来说,能模拟下体的交合方式吞吐,就已经是很优秀的表现。
但薛蝉衣似乎不满足于此,她对新打开大门后的世界有很强的探索精神,伸手够过床头的购物袋,从里面摸出一次性手套,熟练地抹上润滑油。
正在专心逗弄花房的韩玉梁还以为她对口交有所排斥,心想医生这个职业有洁癖不奇怪,等她稍微克服一下就好。
她活动一下手指,重新握住阴囊,舌头顺着龟头下方的肉筋上下扫弄。她的性经验的确约等于无,但她是专业知识牢固的医生,她当然知道男人的身体什么地方神经最密集。
而且,之前帮他治疗阳痿的那一次,她专门研究的东西并不少。
那次没机会全部尝试,这次,也许可以。
不再有心因性阳痿作为障碍,她娴熟的阴囊按摩让阴茎膨胀到隐隐发痛,笨拙扫舔冠状沟的舌尖,也带了颇为充沛的快感。
就在韩玉梁准备加快速度带给她又一次高潮体验作为回报的时候,他忽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在她们女医生心目中,男人的快感最重要就是射精那几下。
薛蝉衣刚才就一副很想让他射一次的样子。
她还戴了手套抹了油。
危!
韩玉梁屁股一紧,正要调整体位准备办正事,就觉得鸡巴一紧,被她嘬住含在口中,蠕腮吸吮。
跟着,又酸又胀的奇妙愉悦,就从后窍里迸发开来,和阴囊的按摩,龟头的吸吮三股混到一起,让他情不自禁就叫了一声。
不得不说,同样是医生,薛蝉衣这样身经百战的天才,比叶春樱要熟练、专业得多。
他玩命忍耐着,甚至捏住她的阴蒂用上“销魂震”,想让高潮打断她的动作。
可依然没能坚持太久。
不到三分钟,已经彻底被酸麻充斥的阴茎就在薛蝉衣的口中亢奋地跳动,把积蓄的浓稠精液,尽情喷洒在猝不及防的喉花上。
“嗯?唔唔……咕嘟。”往后躺倒躲避,但搏动的阴茎如影随形,她已经陷入到柔软的床垫里,龟头还是没有离开口腔,一股接一股注入的黏浆几乎从唇角溢出,远超她的知识中半匙左右的分量。
她只能选择吞咽,免得流出去,到处都是。
偏偏在这时,她的高潮到了。
被唇舌飞快玩弄的阴蒂所有的神经束都在幸福地颤抖,单纯的生理结构和性奖励机制带来了超乎想象的甜美快感,她忍不住又抬起头,口腔包裹着他的阴茎,吸紧,舒畅地呻吟。
两人把头埋在彼此的胯下,同时进入奇妙的静止状态。
喘息了一会儿,韩玉梁抬起头,擦掉鼻尖上晶莹剔透的爱液小珠,翻身坐在旁边,下体还在因为射精后被她死死嘬住残留的酸软而抽动。
薛蝉衣抿着唇翻身下床,光脚踩地跑去卫生间,路上膝盖一软,还赶紧扶了一下墙。
他摸了摸屁股,扭头看向那包一次性手套,抓过来塞进抽屉,暗暗决定今后如果再勾搭女医生一定保护好自己——那个职业一想到取精大概就会条件反射去找前列腺。
虽说的确感觉不坏,但他一个插人的被插,心理上觉得别扭。
不过,刚才那一发结结实实射了薛蝉衣一嘴,算起来,还是她牺牲比较大。
所以看她出来,他拉住她的手,抱到怀里,柔声道:“不好意思,刚才一下子太舒服,没来得及提醒你。”
薛蝉衣摇摇头,“没什么,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水,就是口感糟糕了点。我去漱口不是表示嫌恶,而是想保持接吻的时候口气清新。”
她说着给他端来杯水,“你不应期的时候,咱们该做什么?”
韩玉梁想了想,喝光把杯子放到一旁,没说自己不应期很短,而是笑着问:“你想做什么?躺下聊聊,还是拥抱爱抚一会儿?”
她看起来有点犹豫,纤细优美的手指在他胸前胡乱划弄,过了一会儿,才说:“女性的不应期虽然也存在,但其实非常短暂。”
“嗯。”
“所以,如果你还需要等的话……”她咽了口唾沫,手指捏着他大腿上精壮坚硬的肌肉,唇角的笑意,渐渐生出几分妖娆,“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再舒服一下?”
他笑着用手指拨开被口水染湿的毛丛,按住阴核轻轻旋转,“那,你喜欢用手,还是用嘴?”
“嘴。”她毫不犹豫翻了牌子,眼神隐隐透出一股热切,“我喜欢你那样舔我,非常……喜欢。”
“好。”他当即把她放倒,吻过脖颈、乳房、肚脐,最后吻上她主动打开抬起的股间。
丰腴的花园一次比一次多汁,白皙的肌肤一次比一次红润。
他注视着薛蝉衣,看着她每次高潮之后,都变得更加热情一点,放纵一点。
他不知不觉沉迷在这种变化中,捧着她妖娆扭动的腰肢,亲吻、爱抚,催动功力,全方位刺激。
他觉得,他已经看到了蝉衣蜕下后,那振翅求偶的成体……
第439章日落秋蝉噪柳津
“啊、啊啊!啊——!嗯啊啊——!嗯啊啊啊啊——!”
踩在韩玉梁肩上的双脚猛地一蹬,修长白润的裸体向上弹起,薛蝉衣在这一瞬间浑身紧缩,蜷曲成一团,双手把枕头压折在一起夹住脑袋,发出响亮的,仿佛失去理智的性感呼号。
他抹了抹下巴被喷溅上的爱液,喘着粗气坐下,望着她侧躺在床,不住颤抖,仍在一声声叫唤的娇躯。
“吸气,吸气,不要憋着!”看了几秒,他发觉不对,赶忙伸手捏着她的屁股按摩,低声喝道。
她这才醒过神一样深吸了一口,跟着又是一串短促的呻吟,双脚交叉在一起,小腿紧紧并拢,双手仍压着枕头,蚌壳一样把脸挡住。
韩玉梁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真的跟蝉一样,解锁了高潮的快乐后,就一次次索要,一次次高潮。她的身体就像装满了水,处于临界值的海绵,看起来很正常,一压,就浆汁四溢。
“好点儿了么?”他转到她身后,轻轻吻着肩背不那么刺激的敏感带,柔声问道。
“稍……稍等。我……还在……还有感觉……”她的呼吸依然找不到节拍,乱糟糟的,间隔在话音中的出气声太过尖锐,就像是又发出了小小的淫叫。
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副今晚就是人生最后一夜的贪婪劲儿,韩玉梁笑着摇摇头,继续耐心为她爱抚按摩,同时把早已二度勃起的阴茎放在她汗津津的大腿中间,款款磨蹭。
“真神奇。”几分钟后,薛蝉衣放松下来,靠着他宽阔的胸膛,感慨说,“我明明清醒着,脑袋里却什么都不能想,一片空白,就只剩下舒服这一个念头。我甚至觉得,你刚才那一瞬间杀了我,我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其实这就是爽透了。
不是所有女人都有机会达到这个状态,达到过的女人也不是次次都能如愿。
而像薛蝉衣这样都还没有过真正性经验,纯靠口交和性技就能抵达乐园彼岸的,堪称凤毛麟角。
要么是她的体内藏了一个天生的淫娃荡妇。
要么,就是她漫长寂寞生活所积蓄的一切,都急着在今晚的放纵中倾泻而出,潜意识里便想不留余地。
不管哪一种,韩玉梁都乐见其成。反正,他满足得起。
“舒服就好,还要么?”他抚摸着她汗湿后分外娇嫩的腰窝,吻上肩头,问道。
“嗯,好像还可以再试试……”她扭过头,迷蒙的双眼望着他的脸,跟着一怔,大腿夹了一夹,这才想起,到目前为止,他俩做的事情好像都还不叫性交,“你又硬了?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在你第三次高潮之后。”
她皱起眉,把乱糟糟的头发往后拨拢,“我……高潮了几次?”
“没数,后面你来得太密,我算不清了。你自己没记住?”
“呃,这就像大热天喝碳酸饮料,我一小口一小口啜的时候说不定还能记住,可后来已经掀开盖子在咕咚咕咚灌,我只能记得自己喝了满满一大杯,不知道具体几口。抱歉,你勃起了很久吗?”她很诚心的表示了歉意,十根纤细灵活的手指缠绕在阴茎长,爱怜地抚弄。
“还好,忍得住。再给你来几次高潮也没问题。”
“不了。”她像是痛下决心割舍了什么一样摇摇头,“高潮这么多次,我有点累了。如果再来,会就这样结束。”
“那也没什么,你假期还有好几天,我等得起。”
她微笑着吻了一下他的胸膛,额头抵着他的锁骨,“来吧,让我品尝一下,和男性做爱,是种什么样的体验。让我知道,我没有选错人。”
“好。”
韩玉梁起身就位,再次耐心地爱抚着她,分开她紧并的双腿,用龟头轻轻压住肿胀的阴核,碾过细嫩的包皮,在突起上来回摩擦。
高潮就是最好的前戏。
紧凑的膣口仍在兴奋中充血,黏滑的爱液布满了凹陷的肉裂,阴茎的尖端才顶住那个软软的窝,湿漉漉的嫩肉就像是要把他吸住般一缩。
薛蝉衣看上去并不紧张。她把枕头垫高,用看不出具体情绪的复杂目光注视着他,等着迎接侵入她的第一个男人。
性爱,就是肉体上的彼此侵占。
他把性器深入,她用性器吞没,一个喷洒,一个接收。
当这一刻真的就要到来,当柔软的下体感觉到被撑开的饱胀,薛蝉衣才恍惚地意识到,也许性交是那样,但做爱,不止于此。
她深吸口气,抬高双脚,抱住膝弯,按照提前预习的生理知识,放松下体的肌肉。
她没在产科工作过,但相信接生时用的呼吸法能帮助孕妇产道打开,能帮助婴儿出来的技巧,没理由对迎接龟头进来无效。
察觉到她的呼吸节奏变得规律而奇特,韩玉梁忍不住笑了笑。
因为他知道,她在白费功夫。
不是说这样缓解不了阴道瓣破裂的痛楚。
而是,她开始这样努力放松的时候,他其实已经进去小半根了。
阴道的嫩肉抓握着龟头,让他很爽,而那一点点猩红,刚被挤出,就让一起流出来的爱液冲淡,成了床单上几斑小小的暗粉。
“痛么?”他俯身吻她,试探着在靠外的那一段缓缓抽送,摩擦着她还没完全适应异物感的膣口。
“目前还好,我已经放松好了,长痛不如短痛,你来吧。”
“短痛不如不痛。”韩玉梁笑着轻搓她的乳头,臀腿发力,昂扬的阴茎逆着滑腻的爱液,缓缓冲向紧窄的蜜壶尽头,直抵子宫,“现在呢?”
她低头看向自己股间,伸手摸了摸,回到眼前,看着指尖上粘液中那一点血丝,终于松了口气,“原来,已经进来了啊。不太疼。”
“其实,不痛是……”
“我知道。不痛也是正常的,不出血也是正常的,阴道瓣的各种情况,我比你清楚。”她的语速变快,目光轻松,看起来还有些兴奋,“也许是我加班太多,那里早就自然磨损了,也许是你技术太好,我舒服得完全没注意到。不管哪种,至少今后我可以放心大胆地用棉条了。”
“你这话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棉条开封器。”
她嫣然一笑,自然流露的娇婉柔媚令他心里一荡,连语调,都有了蜕变过的几分魅惑,“别的好处,你还没让我了解到呢呀。”
确定她适应良好,不愧这个年纪的成熟和包容力,韩玉梁放下心来,俯身和她吻到一起,吮住微微发凉的舌尖,用热呼呼的肉棒,一下一下,缓缓将温度泵入。
她的体内果然敏感而丰沛,被撑开的嫩肉很快就收缩卡紧,才刚绝顶高潮过不久的娇躯,再次向着愉悦的巅峰进发。
“哈啊……哈啊……感觉……真奇妙。”她扭动臀部,主动寻找着愉悦的角度,勾起的脚尖轻轻搔弄着他结实的肩膀,红艳的唇和湿润的眼一起微微翕张,情欲之华,如同光晕,将她笼罩得娇媚无比。
这是叶春樱看到照片多半都不会相信的表情,也是最能满足男人成就感的那种魅惑。
日常风情万种的女郎,到了这种时候,往往不如端庄文雅、冷静淡漠的姑娘。
他精神抖擞,在她反差巨大的模样之前欲火中烧,不自觉想要让她变得更加放浪,抚摸着柔软的腰肢握住乳房,一边运功刺激顶端的奶头,一边深深浅浅地磨弄湿滑的膣口。
以他的经验技巧,进出个十几次,就能摸清女伴体内的情形。
大多数姑娘的深处并不敏感,子宫颈受力略大就会感到钝痛,即使翻搅刺激被称为储精池的穹窿,快感也远不如靠近外侧的那一环。
阴蒂在外面露出的是一个花苞般的尖儿,实际埋在皮下,延伸向下侧阴道两旁的,才是“人”字形的完全体。
大部分女人最强的敏感带,就是这个小荷只露尖尖角的“人”。
薛蝉衣也是这样的普通体质。
这种韩玉梁遇到的最多,经验自然也最丰富。
十几次浅浅戳刺让充血的膣口与内部的阴蒂脚承受了足够刺激后,他阴茎上挑,贴着阴蒂头后端的上穹顶,连着g点一起狠狠碾过,深入几次。
浅浅深深其实并无定数,看的还是女人的反应。
当她水汪汪的望过来,娇喘急促,软软的屄口越缩越紧,那差不多就到了发力之时。
深及宫颈,直抵花心,顶撞、碾磨,却并非是为了那极其罕见的子宫高潮,真正在牵扯中刺激到的,还是那饥渴的阴核。
这才是房中术中九浅一深之类的技术,结合当代科学后由韩玉梁体会到的本质。
那些迂腐书生数着九八七六五……最后拱屁股撞钟般来一下,也就能哄哄不经人事的小丫头。
薛蝉衣之前也勉强算是不经人事,但她不是小丫头,而是个早已发育完毕,在情欲中蜕变完成的女人。
她不掩饰渴望,也不掩饰愉悦。面对官能的满足,她就像面对一台手术那样诚实而专注。
虽说迎合的动作还有些笨拙,但当成熟的身体交给本能,男女、公母、雌雄、阴阳……那自然而然的融合,就能主导足以引发共振的快乐。
“嗯嗯……嗯啊……”悠长的呻吟后,她用脚踩着韩玉梁的胸,垂手抚摸着他正在发力挪动身躯肏她的结实大腿,微笑着说,“又高潮了,感觉真美妙。如果每次漫长加班后的假期,都有这样一场享受,也许……我可以考虑少睡几个小时。”
放慢律动的节奏给她舒缓退潮的机会,他俯身弓腰吮吸了一会儿勃胀的乳头,笑道:“你可以把这当作辛苦工作的奖励,我很乐意为你发放。”
“你那么闲吗?”薛蝉衣勾起腿,环住他的腰,微微歪头,笑问。
“我的假期怎么也比你多啊。”他轻轻用龟头叩着她的花心,舒展身躯,与她贴合在一起,摩擦着肌肤,缓缓蠕动。
“但我的假期是我自己的。”她抱住他,抚摸着那宽阔的脊背,用指尖玩弄着肌肉的凹凸。
“春樱是你的小迷妹,别人不行,给你肯定加塞。”
“给我加塞,让你到我‘家’来‘塞’我?”
“对,肯定把你塞得满满的,灌得饱饱的。”
她眯起眼睛,望着昏黄的灯晕,望着随着快感而晃动的世界,“还是不了,胃口……都会越撑越大的,等真有需要的时候,我再找你。”
“好。”他一个风流大渣男,当然不会这时表态什么山盟海誓的傻话,只是熟练地将她吻住,花样抽送,开始下一轮高潮之旅。
女人的身子总是越高潮越敏感,韩玉梁有心讨好的情况下,没有绝世名器也没有精熟媚功的薛蝉衣,当然只有迅速沉沦,被快感轻松淹没的份。
等龟头享受过这次嫩肉痉挛吸吮的快感,他舔掉她额角的汗珠,拉起她的胳膊,侧头亲吻着她的腋下。
那一丛绒毛在香汗淋漓的当下,沐浴液的味道中,已经尽是女体的迷人气息。
他埋在里面轻吻,舔舐,缓缓抽出阴茎,把她翻转到侧躺,顺势落在后方,亲过她的肩胛,吻上汗湿的后颈,握住裹满爱液的肉棒,送回到刚离开不久的温柔乡。
之后的体位变换,就理所当然的丝滑顺畅。
他抬起她一条腿,在敞开的花房中掏出大片津液,跟着斜压上来,让她自然转为俯卧。
他趴在她赤裸的背上,塞入枕头垫高腰臀,以最容易刺激g点的角度,贴着她绷紧的臀肉抽送。
等到她意乱情迷,高潮迭起,他抱着她腰向上拉,跪坐在后面,快速冲击仍在抽搐的蜜壶,让随着跪伏姿势而悬空的乳房,曼妙地摇晃。
韩玉梁在这漫长的翻转中送她泄了好几次,顺便在她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试遍了所有敏感带。
除了肩胛和后腰,薛蝉衣就只有乳头和下体有快感的反馈,性感带如同她的人一样冷静、实用。
可实用的地方,还耐力挺强。
以背后位做了将近一个小时,她的上身已经趴在床上,晶亮的爱液在大腿内侧流下对称的两道淫痕,韩玉梁都快要压制不住射精的冲动……她却依旧没有表现出受不了的样子。
他不禁有些好奇,趁她刚刚去了一次,抽出稍微缓缓,把她翻转回来,正面插入,柔声问:“来了这么多次,感觉如何?”
她闭着眼睛,轻声呻吟:“很舒服,还比我想象的要费体力。明明一直都是你在辛苦,结果我都困了。”
“呃……”他抽送几下,从内部嫩肉超乎寻常的紧缩速度来判断,她此刻的敏感度已经相当可怕,高潮的间隔差不多快能忽略不计,一般女人到这种时候,应该会不再想要,甚至觉得不舒服了,“蝉衣,就这么做下去,你感觉还好么?”
她微微睁眼,想了想,回答:“其实趴下之后,就觉得快感有点过头,好像刺激过度了。”
“诶?”韩玉梁一愣,“那你为什么不说?”
她有些迷茫,“那是……需要说的问题吗?”
“刺激过度,不是会难受么?”
“嗯嗯……比起之前纯粹的快感,确实有些不太舒服。但整体上还是能忍受的范围,高潮的时候感觉也很不错。可能休息一下会更好,但……”她笑了笑,亲了他一下,“做爱是两个人的事,你还没射呢。男人的性生活,是以插入开始,射精结束的吧?”
“没错,但我更愿意在你快感达到巅峰的时候一起高潮,而不是敏感度提升过头依然忍耐。”
“没有忍耐。”薛蝉衣摇摇头,“真的没有。韩玉梁,我这一生没有得到过太多东西,和你今晚给我的比起来,绝大部分其他事情,对我来说才是忍耐。我尽情享受了你的身体,我也希望,你能尽情享受我的。不需要顾虑我,在你觉得最合适的时候射精就好。”
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当然……如果还需要很久的话,你可以先抽出来,让我去喝口水吗?我叫得太多,嗓子有点不舒服了。”
“再坚持三分钟,我先匀你一些解渴的。”他笑着趴下去,把舌头送入她的口腔,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赶在爱液变得粘稠,性器变得干涸之前,他放松精关,抽出在外,喘息着射在她被打湿的阴毛上。
倒不是担心她怀孕,而是韩玉梁看出来,这场性爱对于各方面都很普通的薛蝉衣来说,已经足够把她累到直接睡着。
如果射在里面,她洁癖发作八成要去洗澡。
现在这样,他用热水洗个湿毛巾,就能帮她干干爽爽入眠。
他也这样做了。
“谢谢。我相信……今晚我一定能做个好梦。希望你也是。晚安。”
“不来个晚安吻么?”他钻进被窝,笑着逗了一句。
薛蝉衣撑起眼帘,转身抱住他,很认真地凑过来,给了他一个长吻。
“晚安。”
次日一早,飞扬的小雪给干净的街道又铺上了一层银白,韩玉梁早早洗漱完毕,一边练功一边和家里联络,接受最新资讯。
薛蝉衣也没有赖床,把第一个闹钟摁掉,十分钟后的第二个,就让她打着呵欠坐了起来。
“今天又没什么事,你昨晚那么累,腰酸背疼了吧?不多睡会儿?”
她拿起睡衣,转身下床,跟着皱起眉,摸向自己的腿间,“腰还好,我一直注意锻炼着。大腿根很酸,嘶……好像腹股沟韧带有点拉伤似的,你昨晚把我的腿分得是不是太开了?”
“其他的呢?”他坐过去,“我都帮你处理一下。”
“消肿也可以吗?”她披上衣服低头看了一下,“纵欲过度了,阴道口和阴蒂包皮都有点擦伤。没想到我的初体验,疼在第二天。”
“疼在第二天的不是少数。”他挪开被子,“来,躺下吧,我帮你弄好,一会儿就不痛了。”
她乖乖躺下,感慨说:“韩玉梁,你的这个功夫如果人人都能学会,是不是就人人都可以当医生了?”
“开刀手术之类的还是不行,消肿止痛,正骨通络之类大概没有问题。”韩玉梁一边为她捏筋按摩,用清凉真气覆盖红肿的下阴,一边转开话题道,“今天准备去哪儿?还是在这儿休息休息?或者,回新扈?”
薛蝉衣舒服得哼了几声,微笑着说:“一会儿我收拾好,陪我去一趟卫管部吧。”
“准备直接找谭朗?”
“不是,是别的事。”
“好。”他笑着加大功力,“那一会儿早饭想吃什么?”
“嗯……油条,豆腐脑。”
“你不是说这个不健康?”
“不健康。但我吃惯了。”
“今天又不用赶着去上班,吃点健康又好吃的呗。”
她微笑,摇头,“我要赶着去卫管部,他们九点上班。”
“那也还早呢。”
“我也想……”她眯起眼睛,语调温柔,“让你多给我按摩一会儿。”
于是,他们最后匆匆在路边很难找的小摊贩那儿,吃了一顿味道不算太合口的早餐。
华京对市容比较在意,寻找这种小吃,远不如在新扈那么容易。
已经习惯了在新扈生活的韩玉梁,看华京怎么都有种格格不入的排斥感。
“因为你还没有完全融入这里。”在卫管部办公地外下车,薛蝉衣挽着他的胳膊,平静地望着附近开阔坦荡的天际线,和一栋栋看起来十分威严的建筑,“但我很高兴,你没有完全融入这里。”
“是啊,不然我就是华京某个侦探社的雇工,多半没机会认识你了。”
她笑笑,放开手,说:“韩玉梁,保镖工作,就到这儿吧。你可以回新扈了。叶所长一定很想念你,送我到这儿,可以了。”
他浓眉紧锁,“嗯?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来卫管部办事么?我可以等你。”
她摇摇头,盘好的发髻一丝不苟,没有一根因此而晃动,“我不是来办事的,昨晚你洗澡的时候我收到消息,卫管部接到实名举报,并掌握了充分证据,说我和几起非法器官摘除手术有牵连。特安局和监察司成立了联合调查组,我说了今天一早就到,配合他们调查。”
“为什么没告诉我?”韩玉梁的面色沉了下来。
原来她昨晚的放浪形骸,真的是秋蝉最后的嘶鸣?
薛蝉衣哈出一片白雾,迷迷蒙蒙,挡住她说话时的表情。
“告诉你,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反而会影响我打算记住的初体验。谢谢你,我有一个很美好的夜晚。你回新扈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可做了。”
“蝉衣,你是好人。”
“好人犯了罪,也该受惩罚。你的宣判,只能拯救我,救不回因我而死的病人。”她低头看了看表,“时间来不及了,再见。如果有一天我能回新扈,你可以来接我吗?”
韩玉梁阴着脸摇了摇头,“不,不会。”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就算了。替我跟小叶问好,我去了。”
她转过身,迈上长长的台阶,走入那扇敞开的门。
小小的身影,就像是被那巨大的建筑一口吞噬,转眼消失不见。
韩玉梁望着门口那扇写满了机构名字的招牌,唇角勾起一丝满含杀气的冷笑。
“知了壳,我才不会来接你。”他摆摆手,叫了一辆出租,“我会带着你,跟我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