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龙想到此处,悄然隐去身形,沿着青石玉阶拾级而上,片刻间来到一座森然大殿之前,左右苍松翠柏,高耸如云,阶上一对麒麟石雕,张牙舞爪,栩栩如生,殿门大开,门楣上一块碧玉鎏金的匾额,其上篆书“玄玄殿”三个大字。
玄玄殿外已聚集了不少人,服分三色,各自成阵。玄,黄二色者剑拔弩张,神色间挟怒含悲,杀机毕露。青色服饰者正对玄,黄二色,手按长剑,目光闪闪,惕然待敌。牧龙见状暗道:“这青色服饰的个个英华内蕴,气度渊停岳峙,应该是巨玄门的弟子。至于玄黄二色,势藏杀气,目露凶光,定然是来找晦气的,难怪一路上见不到巨玄门的人,原来门中有变,都在此迎敌。”
牧龙知道场中都是高手,不敢托大,小心翼翼地越过众人,潜入大殿,只见大殿上首坐了一人,年约四十余,身着一袭青衣,长眉入鬓,一双龙眼开阖间神光隐隐,虽与你对面平肩,却叫人油然生出敬畏,不敢逼视。
青衣人对面左右客座里分别坐了三五人,身上衣衫亦分作玄黄二色,为首的都是一名中年汉子,左面着玄衣者,五缕长髯,双目微阖,神气内蕴,深藏不露,右面着黄衫者豹头环眼,络腮胡须,虎背熊腰,神态威猛。
殿内众人显然落座不久,青衣人端起桌上玉碗向众人请茶,道:“中野兄,东闾兄,两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右面那着黄衫者闻言重哼了一声,道:“胡非骏马,明人不说暗话,咱们既然来了,你何必明知故问?”
胡非骏马道:“听东闾兄的意思,我巨玄门似乎是得罪了东闾兄,到底是何缘故,还请东闾兄明示。”
黄衫汉子闻言拍案而起,怒道:“胡非骏马,卑鄙小人,惺惺作态,我东闾陌今日有备而来,便是要踏平你巨玄门,为我东闾氏讨个公道。”
胡非骏马闻言不动声色,啜饮了一口茶,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有备而来,否则怎能通过幽茫水域,踏上我神隐岛?有备而来固然不假,但要踏平我巨玄门,只怕是有些大言不惭了。”
东闾陌听他语气中颇有轻视之意,勃然大怒,喝道:“胡非骏马!你……”话未出口,却已被对面的玄衣人打断,道:“东闾兄少安毋躁,听听胡非掌门有何话说也无妨。”
胡非骏马闻言道:“中野兄的涵养工夫就好得多了,不过话还是得你们先说,到底二位来我神隐岛有何指教,还请直言。”
玄衣人道:“巨玄门享誉千年,雄踞一方,若在平时,中野进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来捋巨玄门的虎须,无奈此事关乎我大哥七弟的生死下落,在下身为中野氏之首,不敢敷衍塞责,不得已登门拜访,还望胡非掌门海涵。”
胡非骏马听了这话,目光一闪,低头饮了一口茶,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