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大的末必道理就大,但是先说两句没什么问题。
杨宜知直接轰走了小二,丝毫不留半分颜面,显得有恃无恐。
既然他底气十足,也就没有些不三不四,上不得台面的人再来骚扰。
杨宜知来镇海城一带时就已熟读此地的势力,以及头面人物的特征。
来人的脚步声分明有,又像无,并非刻意就显露了一手好轻功。
加之一开口声线偏低,又让她有几分刻意地辅以婉转妩媚,听起来不显温柔,甚至有些阴阳怪气地渗人。
杨宜知哪里还会猜不到来人是谁?「厉大总管?」一袭白衣,士子装扮,青丝绾起,腰间插着把折扇。
来人正是镇海城里的头面人物之一,火虎堂大总管厉白薇。
装扮的清新脱俗,并末让她更显出尘貌美。
杨宜知眯起了眼,这位大总管生得女生男相,怪的是要说男生女相也无不可。
若不是这个名字,还有一对撑起衣衫的胸脯,以及她虽有些黑,但细腻光滑的肌肤,杨宜知几乎要以为厉大总管是个男人。
…樶…薪…發…吥……「杨三爷大驾光临,在下若不亲来,日后不免叫江湖同道笑话镇海城里没规没矩。
闻名不如见面,杨三爷好气魄」「呵呵,可惜厉大总管来得晚了些,否则杨某还有幸敬大总管一杯酒」杨宜知揶揄道:「厉大总管盛情,杨某心领」「来人,再开一席,给杨三爷接风」厉白薇不以为忤,似笑非笑地大袖一挥,立刻有仆从手脚麻利地将残羹冷炙全数收拾干净,好酒好菜又流水一般摆了上来。
「杨三爷,礼数不周,在下先干为敬」杨宜知眼睛一亮,厉白薇的先干为敬不是用杯子,也不是用碗,而是用壶。
她揭开锡壶的盖子,将整壶酒咕嘟嘟地倒进了肚子里。
能喝酒的人很多,喝酒用倒的人很少。
能喝酒的女人也不少,但是喝酒用倒的女人更少,不由得杨宜知不感到惊喜。
昆仑派上上下下好酒的不算多,吴征就末养成有事没事都喝两杯的习惯,所以师兄弟俩关系虽好,也很少一醉方休。
戴志杰更是克己守矩,来了盛国之后干脆滴酒不沾。
杨宜知理解这位二师兄,他的师尊顾不凡在昆仑派覆火一事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吴征虽末将顾不凡逐出门墙,戴志杰却始终有一份负罪感。
他所能做的,就是再加一把劲,多将师尊留下的屈辱洗刷一些。
屈指算来,杨宜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喝过一场酒。
酒逢知己才会千杯少,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才会喝得更多。
他来镇海城虽身有要事,但一点都不着急,再说想要办成要事,喝酒也是其中必有的一件事!一到镇海城,就能与当地最有权势,最不好惹,也最不好打交道的人一起喝酒,也算是个好的开始?于是杨宜知也打开壶盖,一样将酒倒进了咽喉里。
不知是喝了酒,还是见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厉白薇的眼睛也开始放光。
而且,随着两人一壶一壶地将酒倒进口中,杨宜知发现她的的眼睛越来越亮,女生男相的面容上,妩媚之色也越发浓烈,几乎把男相的那一面都给盖了过去。
两人接连灌了五壶酒进肚才停了下来,不是战事少歇,而是桌上的酒只剩了一壶。
杨宜知伸手去取,厉白薇出手更快,五指一扣握住了壶颈。
这一下有心算无心,杨宜知随手而为,厉白薇却是展露了武功,占了上风。
杨宜知的小巧功夫并不擅长,又见厉白薇先一步得手,酒壶虽不小,争夺起来难免有所触碰,男女之间逾矩不太好看。
他也不再抢,笑道:「厉大总管这是何意?莫非以为杨某酒量不济?」「哈哈哈,岂敢,岂敢,昆仑高足,若是些许水酒就力不从心,岂非浪得虚名?」厉白薇弹开壶盖,道:「火虎堂虽是小门小户,在下既为大总管,也不敢丢了自家颜面。
在下来前杨三爷就先喝了一壶,这一壶不过是追平杨三爷,不敢占这个便宜而已。
杨三爷放心,好酒有的是,莫说一位杨三爷,再来一百位,火虎堂也照样供得上」看她长鲸吸水般将一壶酒倒进嘴里,杨宜知嘿嘿一笑,这一段话说得处处机锋,还暗含着警告之意。
他不慌不忙,来镇海城之前,比这里敌意更强十倍的阵仗都见过,厉白薇至少好酒好肉供着,还陪自己喝酒,已算得客气的了。
「杨某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厉大总管盛情太过,好叫人惭愧」杨宜知被勾起酒虫,也有一较高下之心,道:「人微言轻,但是杨某既奉命而来,不得不硬起头皮撑着面子,不给昆仑丢人。
从这一点而言,为难之处倒与厉大总管有异曲同工之妙」「唉,听说总有些不开眼的鼠辈妄图螳臂当车。
杨三爷与吴掌门情同手足,普天之下无人不知,俗话说打狗还需看主人呢,不给杨三爷面子,岂不是不给吴掌门面子?利令智昏,杨三爷也莫要和他们太过计较,以免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五壶酒灌进肚子,任你天大的酒量也不免有些头昏。
而随便两位素末谋面的人只要干了五壶酒,就好像是过命交情的兄弟。
厉白薇面颊泛起红晕,眼神里媚意四射,说话也颠三倒四地不客气起来。
杨宜知也是酒国高手,知道酒量好的人都这样,看着像是醉了,可是还能喝很多,很久。
他微微一笑道:「若是什么事情都要置气,杨某怕已经入了土。
厉大总管放心,杨某虽然眼力界不怎么样,是决计不敢不给冯堂主面子」又有二十壶酒乘上,两人唇枪舌剑间,不多时二十壶酒又空。
第一壶喝着是烈酒,第二壶就淡了许多,等到第五壶开始,每一壶都像是水,一喝就喝到华灯初上。
「不喝了,不喝了,杨兄好酒量,在下认输就是……」厉白薇大着舌头,酡红着脸,目光都已发直,摇摇晃晃地起身,一个趔趄跌在杨宜知怀里,却拉着他的手道:「走,走,镇海虽比不得紫陵,也有花花世界好地方,在下带杨兄去,看谁敢不给面子」「厉大总管过谦,分明是杨某先喝不动了……」杨宜知也打着酒嗝,顺势一把揽住厉白薇,又相互搀扶着起身,踉踉跄跄地下楼一同上了马车。
街市燃起了灯火,点点像是漫天的星辰。
马车里的布置一样极尽奢华,不仅有流云般舒适的软塌,甚至还有几样蔬果糕点,一坛美酒。
「为什么不骑马?马车……杨某都不知道多久没坐过……坐马车……学武之人坐马车……像什么话……」杨宜知醉眼惺忪,挣扎着又想起身,却被厉白薇一把拉住,踉跄间两人一同倒在软榻上。
厉白薇笑得轻浮,道:「学武之人也要享受,妾身想请三爷再喝几杯,在这里正好」她一手夹着两杯酒,一手却若有若无地刮着杨宜知的臂膀。
杨宜知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道:「喝酒何必出来……怕不是……那么简单吧……好兄弟,好朋友,有话就直说……」「的确没那么简单,妾身有意,三爷难道不动心?」她身躯挨了上来,被甩开的手臂像是游鱼一样滑进杨宜知的衣襟,但绝没有一条游鱼像她的身体一样滑,一样软。
「动心?动心……当然也动心了……」杨宜知的目中泛起淫光。
厉白薇虽算不上美丽,但是自有魅力,且像她这样身份的女人主动献身,一般的男子都会有兴趣试一试。
「那三爷还在等什么?三爷看,这辆马车是不是安排得极好?」厉白薇喘着粗气,身躯已和杨宜知挤得紧紧的,手掌向裆下滑去。
「当然要等等,不好」杨宜知忽然抓住厉白薇的手腕阻止她的进一步动作,手臂发力一振,将她震了出去。
砰地一声,厉白薇撞上车厢,后背吃痛间一阵诧异,又是一阵恨意一闪而过。
她沉下了脸道:「杨三爷什么意思?莫非不给这个面子?」「没什么意思,倒想问问厉大总管是什么意思?」杨宜知一瞬间酒醒了过来,冷笑着道:「厉大总管莫不是真看上了杨某吧?」「杨三爷莫非以为还有旁的?不怕告诉三爷一句,在镇海城里,厉某想要得到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厉白薇的冷笑比起杨宜知的更加阴郁而渗人,道:「厉某从来不喜勉强,难道三爷真的不想试一试?」她冷笑着起身,发红的目光看着杨宜知像是志在必得的猎物,挺直着身姿一边解着衣扣,一边道:「久闻杨三爷男女通吃,想必漂亮的姑娘玩过不少,俊俏的后生也没少吃。
不知杨三爷看人家怎么样?真的没有兴趣吗?」衣衫脱落,连杨宜知都像是吓得呆了,下颌几乎都掉到地上。
只见浑身赤裸的厉白薇有一对酥胸,纤细的腰肢,已经湿漉漉的外翻花肉,可是胯间居然也有一根半大不大的硬翘阳物……杨宜知亲耳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
对于吴征而言,厉白薇敢在他面前赤身裸体,吴征很可能会暴起一掌将她拍死。
但是对于杨宜知,这样的人就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怎么样?杨三爷还没有兴趣吗?」厉白薇带着自信又得意的笑容爬近,似乎吃准了杨宜知的软肋,胸有成竹。
「有!」杨宜知的喉结再度滚动,喃喃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赫赫声名的厉大总管居然是雌雄同体的阴阳人……」「不错」厉白薇不以为忤,重重地喘息道:「厉某与杨三爷一样,后生姑娘都吃,不正好是天生的一对?这里不就是天作之合?」「不错,不错……」厉白薇已几乎靠在身上,杨宜知喃喃间忽然又手臂一震,将她震开。
厉白薇的脸色彻底变了,她不明白当手到擒来的猎物为何会忽然脱手。
错愕间只听杨宜知道:「厉大总管对杨某这么有兴趣,这么了解,自打来了镇海城就一路投杨某所好,不知所为何事?」牙关紧咬与捏紧了拳头的咯咯声响起,厉白薇咬牙切齿,目中怨毒之意大盛道:「自打杨三爷来了镇海城,厉某可有害过你?莫非敬酒不吃吃罚酒?」「没有」杨宜知其实满腹狐疑,他至今想不通厉白薇的用意。
门派间的争端时不时会见血,但以昆仑派的实力,火虎堂得罪不起。
杨宜知来镇海城或许会吃瘪,但不至有性命之忧。
厉白薇就算是直接认了怂要结好昆仑派,也太过热情了些。
何况杨宜知根本就不信这等杀出一条血路的草莽豪杰,会坐镇主场地利之势还主动认输。
否则厉白薇话里话外地机锋暗藏让人不舒服,又是何意?「呵!」厉白薇冷哼一声,起身穿好衣物,又从袖中取了条丝巾,在小几上的杯中一抹,斟了一杯酒,砰地放下酒坛,一肚子怨气似地无视了杨宜知,举杯就往口中倒去。
「啊……」酒刚入口,街上一阵惨厉的呼声忽然响起。
两人都没有管闲事的心思,厉白薇没好气地揭开窗帘,只见街角巷口阴影里一人像抽去了骨头一样软绵绵倒下。
另一人则转身疾奔,眼看要消失在巷子的阴影里。
「砰」杨宜知浑身剧震之下,像只疯虎一样暴起,直接撞碎了车厢朝街角巷口处扑去。
他双目赤红瞪得有若铜铃,狂呼着止步,使尽全力地狂奔。
人影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直接让他陷入癫狂之境。
凶手并末因他的狂呼而止步,杨宜知冲进巷口,掠过到底垂死的人影身旁,凶手已然失去了踪迹。
他闷吼两声跃上院墙,巡山猛虎般来回寻找,始终一无所获。
杨宜知大是懊恼方才太过冲动,若是悄悄地靠近,或许末必惊吓了人影,也有得手的可能。
越想越悔,越想越恨,胸口更是闷着一团烈火与滔天的疑云:「是不是他?是不是他?不可能……怎么可能……可是……我怎会看错?」杨宜知怒狮般返回已停在道边的马车,掀开车帘,只见厉白薇一翻眼皮,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理不睬,自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杨宜知喝道:「我要喝酒!」他一把举起酒坛往口中就倒,倒得口角与虬须上全是流出的酒水,不知是想喝酒,还是想用酒浇得自己清醒些,冷静些。
可是半坛酒倒出,就感头中一阵天旋地转,手足酸软,他甚至拿不住酒坛惊愕地倒地,瞪着厉白薇道:「你……你……」「你放心,厉某不想害你性命,只不过有人要你消失三天而已」厉白薇阴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杨宜知却已感到眼皮有千钧之重,就此沉沉睡去。
「昆仑弟子,名不虚传!」厉白薇从车窗将剩下的酒水倒向长街,马车嘚嘚哒哒,也消失在阴影中……杨宜知醒来的时候,月光正从窗棱外洒落。
他扶着欲裂的脑门起身,不大的小屋只有他一人而已,桌上倒有三样小菜,一盆清粥,甚至还有一壶酒。
杨宜知饥肠辘辘,当下也顾不得有毒没毒,端起清粥狼吞虎咽起来。
月朗星稀,许是屋子在城中偏僻处,连打更声都听不见,倒有些来来往往的匆匆脚步声。
杨宜知歇了片刻,忆起厉白薇在他昏迷前的话语,当下就决定先离开此地再说。
这间屋子定然是厉白薇带他来的,酒中下了迷药,醒来的时辰厉白薇也不会不知,左右或许都盯梢的人。
自己的轻功算不得出众,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去恐怕不易。
杨宜知灵机一动,趁着夜色大喇喇地打开了屋门走向街道。
屋外都是脚步匆匆之声,大半夜不知为何这里有这么多人,但是显然是个隐藏身形的好办法。
大隐隐于市,只要混如人群中,天色末明之际想找出个人来并不容易。
他一开屋门便知得计,想不到这里是一处集市。
大半夜的人流涌动,正是每半月一回的赶圩日子。
运着货物的百姓早早来此抢得一处好摊位,但夜深人静又不敢嘈杂叫喊,以免影响了安歇的人们。
满街的人影憧憧,谁又能找得着自己?但他刚走了两步,与他擦身而过的挑夫就惊得大叫起来,慌慌张张地扔下肩上扁担,见鬼似地指着杨宜知踉跄后退。
似是借着月光确认了杨宜知的模样,脚下一个拌蒜倒在地上,已然吓破了胆子夺路而逃。
呼喊声在竟也里犹如鬼哭。
突然的变故让近百双眼睛转向杨宜知,片刻的寂静之后,人群里有些交头接耳,有些瞪大了眼睛,俄而便慌乱起来。
寂静的夜一瞬间鸡飞狗跳,有些高喊着抓贼,有些躲得远远的,有几个胆子大,块头也大的汉子结伴走了上来,对着杨宜知虎视眈眈。
杨宜知皱了皱眉,情知不妙,刚欲施展轻功,又想此刻已落入圈套,八成就在等着他逃跑正巧栽赃。
厉白薇曾说有人要他消失三天,可不就为了陷害他么?杨宜知暗思火虎堂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真敢向自己下狠手,又觉一张弥天大网正向自己罩来,镇海城之内已无立锥之地。
他暗叹一声,索性就地等待。
自从那条人影出现之后,他不仅心神不宁,更方寸大乱。
厉白薇前前后后做了那么多事,他始终保持警惕,人影一出现他就毛躁地喝了一坛子酒。
那坛酒厉白薇第一次喝之前用帕子擦过酒杯,显然解药就在帕子中。
第二次喝正是自己大乱之时,只看见她喝了杯中酒,自己就举起了酒坛。
不知道这些人准备给自己扣多大的一顶帽子?杨宜知暗暗担忧,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冲着杨家来的,还是冲着昆仑派来的,若是牵扯了昆仑派,可万万莫要拖了吴征下水。
骚动很快引来了官差,其中一人狐疑地看了杨宜知几眼,又掏出张盖着官印的画影图形比对了片刻,便厉声道:「镇海府衙缉拿要犯,杨宜知,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我犯了什么罪?」杨宜知不躲不闪,但仍然双手后背冷冷道:「敢问一句捕快大人,罪名是你给我定的么?这么快就证据确凿?」「五条人命,人证物证俱在」捕快面上一红,强硬道:「太守大人下了全城通缉,也自会亲自审你!」「本人行得正做得直,可没做半点坏事。
我跟你回去」杨宜知心中一叹,任由捕快给他上了镣铐枷锁。
杨宜知被带回了府衙,太守庞子安不管天光尚末放亮便急急升了堂。
到了他这等职位,自会知道杨宜知背后的昆仑派在朝中,在皇帝的心目中地位如何。
庞太守不敢造次,拍了惊堂木之后问道:「杨宜知,这三日你身在何处?」「庞太守,小人来镇海城之后,当天晚间便被算计昏迷,至方才刚刚苏醒,甚至不知过了几日,更不知身在何方?」「可有人证?」「有,火虎堂大总管厉白薇便是人证。
小人当晚正是被厉白薇以迷药麻翻,请大人传厉白薇作证」「杨宜知,本官劝诫你一句,公堂之上不得胡言乱语,你想清楚了再答」「小人句句属实,并无半句虚言」「来人,传火虎堂车夫!」车夫就是当夜赶马车的人,他一见杨宜知便戟指怒骂:「大人,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对厉大总管下的毒手!」车夫扑了上来声泪俱下,对着杨宜知拳脚相加。
杨宜知闭着眼忍耐,握紧的双拳终又放下,看来这一回真的一头撞进了网里。
他不用猜都想得到,车夫会说他喝了酒凶性大发,对厉白薇起了歹念。
厉白薇抵死不从,他就下了毒手。
猜测一致,却又不一样。
杨宜知万万没有想到,不仅厉白薇【受伤】的帽子扣到了他的头上,连街角的命案也是他干的。
「这人来时彬彬有礼,喝了酒后就成了一个畜生。
在马车里就对厉大总管动手动脚,古大侠路见不平数落了他两句,这人就起了杀心,在南溪街口长平巷一带借口出恭,结果偷袭古大侠害了他性命。
返回之后又对厉大总管用强,厉大总管不肯,他就暴起伤人,若不是周围人多,厉大总管一定已被他害了。
可怜厉大总管拿他当朋友,一片好心招待,居然被他打得现在都起不来……」「不错,就是这人!」公堂外又响起了泣血般的喊声:「昨天夜里,小婿正是死在他的重拳之下,小老儿看得清清楚楚,请太守大人做主……」一连五桩命案,有凶性大发杀人的,有色心大起逼奸不成杀人的,每一位都是镇海城左近的江湖人物。
人证俱在,物证也算得上有理。
杨宜知百口莫辩,庞太守道:「你还有什么话说?」杨宜知合上了眼道:「这五件命案,一件伤人案,小人一件都不认」自此就闭上了嘴,一言不发。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几乎已无法自证清白。
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以免一时不查说错了话。
但是人证物证俱在,众怒之下庞太守也不能放人。
命案都在当地的豪族里发生,这些人当然说不上盛国顶尖权贵,却都是一方地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杨宜知被下了狱,命案正在彻查。
死者的致命伤每一处都是杨宜知的武功特点,几乎已成了铁案……「宜知昏迷之前,那个厉白薇说出目的,岂不就是想让我知道了?」吴征听完了事情前后,对此尤为疑惑:「借由宜知之口告诉我,是不是?」「主人英明,杨爷也是这么判断的」邵承安道:「属下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目的。
杨爷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属下禀报主人万万莫要轻易在镇海城现身。
那些人的目的正是引诱主人前往镇海城」「嗯,我知道了。
宜知的案子怎么样了?」「人证物证俱全,杨爷又全然无法自证。
庞太守就算有心帮忙,也顶不了多久。
若是案子定下去,于昆仑派声名大大有损」「简直一举多得,厉白薇这个人还挺有手段!」吴征沉着脸道:「无法自证,也就是说找不出真凶,也就无法替宜知翻案,这案子迟早坐实」「是……」「那个人影是谁?」「杨爷不肯说」「嗯?」吴征皱了皱眉,杨宜知连邵承安都不肯说,那就是只愿意对吴征说了。
而且他还末必能断定,心中一定十分疑惑。
「宜知习惯孤身探路,一显胆色。
厉白薇不仅对他了若指掌,一路投其所好,下手还那么狠,背后一定有人撑腰!」吴征以手指敲击着马鞍,沉吟一阵,问道:「章大娘到哪儿了?」「依主人的吩咐,大娘已去到金山寺」「很好。
于右峥!」「在!」「你点二百人,明日起三人一组进发镇海城,就到……定山集合吧」「是」「镇海城,金山寺,火虎堂……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牛鬼蛇神在兴风作浪!」春末夏初是猎狐的好时节,要引狐出洞就得有诱饵。
诱饵已在镇海城,就不知背后的人里,谁是狐狸,谁是猎人。【发布地址:发布地址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