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塑料凉鞋被冲走了一只,我把另一只提回了家。母亲说剩一只鞋还有什么用,我说可以拿来换盘换碗啊。
每到农历三、八逢集,集市上的叫卖吆喝声可是此起彼伏,“甜桃来!”
“大妈,捎点胡椒面?”
最有技术含量,最吸引孩子的,是卖老鼠药的。地上铺一张红布,支一根铁棍,上面挂一个喇叭,几节电瓶当电源,手里拿着话筒,嘴里一点也不闲着:“捎月(药)来,老鼠月,苍蝇月,蚊子月。不用老鼠吃,只用老鼠云(闻)把月下在哪,老鼠死在哪,白天月苍蝇,晚上熏蚊子,苍蝇蚊子伸嘴就毁,木(没)捎月的快来捎.”这些人也挺懂得营销策略,明明是一块钱两包,却说是一块钱一包送一包,一个上午嘴就闲不住,极尽推销之能。虽然喇叭上喊着“对人畜无害”然后低头说一句:“搁家里叫猫躲避点”比卖老鼠药的更能说更会说的,是偶尔能遇到的外地来的卖多用刀的,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每一句都押韵,“不用慌,不用忙,要划多长有多长。”
总能吸引一大批大人孩子围着看。这几年做主持,当抖包袱找不到灵感时,总会在集市的记忆中“采采风”借鉴一下。
五天一逢集,每天下午还要“赶小市”但照样有走街串巷卖东西的,比如卖茶叶的,卖虾皮的,卖凉粉的,吆喝声都是大同小异,有一副好嗓子就行。难度最大的,是卖煤球的,他们的三轮车不像收花生米的那样一年出不来几趟受不了什么污染,这些柴油机常年跟煤粉打交道,噪音都特别响,在这么响的噪音下还得喊着“卖煤球啦!”
可真不容易。
不是所有的生意都需要吆喝的,比如炸爆米花的,找一个空地,生上炉子,摇着鼓风机,起锅时,那“砰”的一声便是最好的吆喝,从刚会走路的到十二三的半大小子,都能被吸引到跟前。
还有一种叫卖吆喝,现在已经听不到了,那便是骑着自行车,脖子上挂着一部照相机,喊着“照相喽!”
我们这代人,几乎都曾经这么奢侈过,洋气过,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在家里找个最豪华的地方,傻傻地咧咧嘴或者目光紧盯着镜头,留下自己的童年。
童年的叫卖吆喝声,时至今日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卖冰棍的肯定不会走街串巷了,超市小卖部的冰柜里任现在的孩子挑选,哪个孩子都有自己熟悉的品牌;卖豆腐的,收废品的,都有了小喇叭,省下了好多气力;出于安全的考虑,卖老鼠药已经被禁止,只能卖粘鼠板之类;已经长大的我们,能听上一句吆喝曲调,哪怕是从喇叭里传出,思绪也不由得再回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