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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第八集 大雾芦花 第四章 桃花仙人 石室之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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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林笑天

字数:14597

2019/05/10

第四章 桃花仙人 石室之轧

僖宗遗藏是个天大的秘密,吴征与祝雅瞳虽计议已定仍需谋定而后动。更多小说 ltxsba.top「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今日

天色已晚,一来一回加上不知会遇上什么意外,时机并不适合。

告别祝雅瞳之后,吴征一人来到「囚禁」天阴门的院落里。以他的武功想神

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可做不到,索性大大方方地求见倪妙筠,言道有事相商,托

辞自然是那幅《苏山紫微图》。

「大半夜的来打扰,实在过意不去。」

「画怎么了?」若是从前的冷月玦,多半不会应答只是点点头示意无妨。倪

妙筠则有一种「有事说事,莫要废话」的干脆直接。

明了了倪妙筠的身份,再见她时感觉就大为 不同。从前见她沉默寡言,比起

冷月玦的生人勿进,她更像是在世间消失了。分明人就在那里,却偏偏不显山露

水,仿佛在人群里就被渐渐淹没。天阴门弟子的身份与祝雅瞳的信任又给了她极

好的掩护,既不需过多抛头露面,又有祝雅瞳海量的信息来源,或许一个「卧底」

正需要这种特质?可惜一副极好的样貌与身段实在难以让人忘怀,从这一点上看

又算不上「合格」。只是不知道这样 一个人是如何获得天阴门上下的认可,潜伏

于门派里安然无恙。

「画只是个托辞,况且不找边际的事情现下不太重要。对么,小五前辈。」

吴征似笑非笑,小五和前辈合在一起,颇具喜剧效果。

倪妙筠一如寻常,蹙眉道:「不重要还来找我?你来消遣我么?你叫我什么?」

这就是专业!吴征心中暗赞一句,道:「你家殿下说,小五前辈向祝家主几

次谏言都无功而返,希望晚辈一同劝一劝。说不得,只好来找小五前辈一趟了。」

倪妙筠这才一嘟唇,颇有些不可置信道:「殿下会与你说?」

「正是,还说称呼前辈为小五,前辈自然明白。」吴征拱手弓了弓身。小五

明显是亲眷之间的隐秘称呼,吴征叫起来太过亲密。

「我劝过师姐暂去盛国避一避,但是她不肯听。」

果然直接,不和你扯东扯西的。吴征也道:「劝不住的,来见前辈只是希望

若遇万一,前辈能调用盛国的力量相助。」

「我尽力。」倪妙筠叹了口气道:「你我相称吧,我没那么老。」

「一言为定。」吴征一拍手掌,精神一振。盛国环卫在张圣杰身边的力量拿

到战场上作用不大,但是高手之争的局面里一定能起到大作用。

「不要抱太多希望。」倪妙筠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又道:「你从《苏山紫

薇图》里看出了什么?」

「只有些想法暂时不确定,还待实地勘探之后才知。这一回若安然度过,又

有路子的话,遗藏里的军器愿分给盛国一半以作报偿。」盛国最缺的就是军事力

量,军器可谓是赤裸裸的大诱惑,用作酬劳再合适不过。

倪妙筠淡淡一笑,美眸一横道:「不必说这些,你就是再送三座过来,该怎

样还是怎样。我们能给的不会少,也绝不会多一丁半点,盛国可以不赚钱,但是

一文钱都亏不起。明白么?一切要靠你们自己!」

「明白!有这份心思就够了,告辞,你先安歇。」

告别了倪妙筠,吴征回到小院又去找瞿羽湘。忧无患的身份至今也无法确定,

索雨姗被贼党制住之后诬陷孟永淑一事仍让人心有余悸,瞿羽湘的锐眼在这场凉

州之行里能起到的作用不言而喻。

「湘儿。」

「相公。」瞿羽湘红着脸微微发窘。相公二字的确少了从前的敌意,情意也

有了丁点,一场三女同床的浪荡事过后与韩,冷二女都有了亲近,多少觉得满意,

不过更多还是认命了的无奈。

吴征摸准了她的脉络,既不刻意地疏远,也不太过逼迫着亲热。见面先携了

她双手,再横抱而起放在膝间道:「这么晚还没休息。」

瞿羽湘本能地一僵,腴润的臀儿也不由一缩。幸而吴征将她放落的位置十分

讲究,贴着膝盖尽量远离胯间凶物,瞿羽湘虽仍有惧怕之心,也不由感念他足够

体贴。

「还没,有些紧张。」这一趟凉州之行她身担重责,甚至是取胜之匙!瞿羽

湘在京城任总捕头也算见识多了,可这般阵仗还真是头一回,紧张也是难免。

「不必过于担忧,我料想忧无患即使藏身在此也不敢稍有轻举妄动,划不来。

咱们留意只是预防个万一。」吴征拨着她额前发丝宽慰道。

瞿羽湘对吴征亲昵适中的动作有些受用,低头沉默了一阵道:「我武功不算

太高,身份更是卑微,只是个吏。雁儿,陆姐姐都与我说过这一趟的不易,我也

想有些功用。」

「上回若不是你,怎能设局斩杀戴宗昌?还要什么大功才比得上?只是你这

手本事不可曝光,我们心里却都是知道的。不必操之过急,免得露了异样反为不

美。」

「我知道。我......总有一个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且不止一双

眼睛!感觉很奇妙,我说不出来。总之我觉得忧无患就在这里!」瞿羽湘面色有

些发白,在浮山上的一切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至今想来,忧无患仍让她惊怖不已。

「我信你,我也觉得忧无患就在这里!」吴征的动作逐步增多,不仅抚摸着

发丝,也轻拍着背脊道:「凉州波诡云谲,忧无患一定想方设法都会来,这么好

的机会他不会错过的。他就躲在暗处看着我们!他当也察觉我们知道了!他在躲,

我们在找,因为他见不得光,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所以,你先不要害怕。」

「嗯。」

「既逢大事,他一定会十分谨慎,这种人旁的不说,自制力一定强的可怕,

没有必要的事情一定不会去做!这一回咱们很难像上次掏出索雨姗一样好运气,

所以,你也不要强迫自己一定要做到些什么。」

「可是......」

「傻瓜!」吴征在她额头点了一记笑道:「正因这一趟出行不易,我才把亲

近的身边人全带了出来。不是为了一定要做出什么功绩,而是大家聚在一起以免

落单了出事而已!谁出了事,我都会很难过。」

瞿羽湘一愣,脸颊不由红了。不管从前有多少龃龉不满,旧仇一笔勾销之后,

不管嘴上怎么不饶人,到底他是说到做到把自己当成了府中的一份子。若是把她

搁在成都不管,以忧无患都敢偷入吴府的本事与胆色,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收拾了

她真的不太难。

「嘿嘿,感动了?」吴征一脸坏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没......没有......啊......不是......」瞿羽湘慌乱着,不仅不知如何应答是好,

也因发现自己终究在一点一点地接受于他,不是迫于无奈,而是真心接受一个可

靠的男子。

「哈哈。现下好些没?要不要我哄你睡着?」

吴征摩拳擦掌,吓得瞿羽湘一跃而起连连摆手着后退道:「不用,不用......

不成的......」

虽有效果,终不能一蹴而就,吴征做个鬼脸道:「安心歇着,歇不好可什么

都做不成。若是无法安睡,就运转我教你的心经。」

房门吱呀掩上,瞿羽湘心跳若鹿,久久难以平静。一种心慌取代了另一种心

慌,却甜蜜安宁了许多。

........................................................................

三国的第一次会盟在五日之后。

使馆之间专门搭建了会盟场所,容得下百余人。梁玉宇来得最早,领了十余

人进场。盛国其二,张圣杰只带了五名随从。栾楚廷最晚,甚至超过了约定的时

辰,阵容却最为庞大足有三十余人,人群中天阴门掌门柔惜雪虽只着灰色的僧袍,

可踏足的身姿轻盈,绝顶高手沉稳的气势,一眼见了四射的光芒无论如何掩盖不

住。

燕国势强,秦国做了东道,盛国只能叨陪末座。

燕秦两国俱有文武官员随行,峨冠博带,整衣端坐,气氛却微妙得很。吴征

对场面了然于心,料想今天来的多有口舌灵便的辩论高手。共同的敌人是临朝余

孽,可这些藏在暗中的爬虫根本敌不过三国皇室的雷霆之威。想要看一场合纵连

横,对于局势的精妙剖析是难了,最终又是争一个领衔的好名声,一场「舌战群

儒」的口头讨便宜而已。

民心所向,正是帝王之资。暗香零落在燕秦两国都闹得大了,能把领衔的名

声拿下来,也不枉郑重其事一场。

栾楚廷自重身份,虽坐于客位,却不苟言笑,只以平和又难以接近的目光居

高临于全场,龙威赫赫。梁玉宇不落人后,除了摆手让人奉上茶点瓜果 之外,也

不发一言。两位太子不发话,燕秦两国重臣谁也不敢打破僵局,局面一度陷入尴

尬,幸好张圣杰是个话痨,又长袖善舞,扯些风月趣事,说些凉州风光,才不至

于冷场。

世上有两种人,一种人想赢,一种人想赢得争论,他们不是同一种人!广受

欢迎的道理也不是放在那里都合适,至少现下在吴征看来,两位太子两样都要。

望了望燕国席位上在列的辩论专家薛文杰,吴征微微一笑。上一世也曾涉猎

过类似的书籍,嘴炮话术说穿了不值一钱,迂回转折之地甚多。这一世口舌灵便,

反应机敏,要辩论说服人正是他所擅长。秦国上下都十分重视这一场会盟,拿下

魁首之位也是压过了燕国一头,在朝堂上可是一份重大功绩。吴征心思虽更多在

于昆仑一系与祝雅瞳的安危上面,助力大秦赢得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是他

志在必得!

「两位殿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本官代我家殿下敬诸位一杯。」

霍永宁审时度势,先举起了杯子。燕国势强,像是守擂的一方,不紧不慢稳

坐钓鱼台。秦国稍弱,若不主动进攻,那就是始终落在下风,于形势无补。

「霍大人言重了,陛下深念世间百姓疾苦,既有贼党作乱戕害良人,自当不

辞劳苦,我辈分内之事耳。」燕国侍中鲁仲文是老相识了,在长安时都多打交道,

见霍永宁发话,忙来了一番大义凛然。

燕秦两国都有书记官提着笔刷刷地记录,边上还有随从帮忙提醒遗漏,可见

有多么重视。

「正是如此!贵国也已天下百姓为念,本官甚感欣慰。」霍永宁将杯中酒一

饮而尽道:「大秦召集此次会盟,目的也正在于此,前朝余孽祸乱世间,时有百

姓受难,若不一举剪除,斩草除根,其将流毒万年,民不可安生。两国高义,本

官再敬一杯。」

霍永宁与鲁仲文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强调主导权,都在无限拔高自己,唇枪

舌剑,说得好不热闹。

激辩多时,薛文杰忽然道:「文杰仅是大燕微末之士。久闻霍大人执掌秦国

中枢,才大如海,自入朝堂之后两川安宁,民生安居乐业。不知为何贼党肆虐百

年,霍大人一无所觉?」

吴征眼皮一跳。他未曾经历薛文杰出使成都时那一场压服大秦朝堂的激辩,

但是一上来这人就先来了大段的恭维话,把霍永宁给抬了上去,反手揭了个短。

果然高手!

霍永宁有些头疼,当时朝堂辩论,他也在薛文杰手底吃了亏被驳得哑口无言,

这一阵想要翻盘可能性实在不大。正斟酌言语时,吴征插话道:「薛大人错了。

常言才干才干,虽接近并非等同,我家霍大人文采未必了得,向来以实干在先,

忧国忧民。要说才如大海,还是薛大人名声更显。」

薛文杰发话,吴征接战,连三位太子都精神一振。两人在成都斗智的趣事早

传了开来,吴征以极端无赖的手法与精妙绝伦的诗文对子让薛文杰头大如斗,疲

于应对。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薛文杰输了,吴征这一句才大如海着实讽刺。可两

人毕竟没在辩论上针锋相对过,现下两人对上了,也是两国最强嘴炮之间的交锋,

任谁都会被勾起兴致。

霍永宁微微一笑回座。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梁玉宇以目视吴征,嘉许鼓励之意甚浓。

薛文杰在吴征手下吃过大亏,杠精的 人生从来没有服输这两个字,正愁寻不

着机会扳回一城,当即抖擞精神道:「吴大人,下官在成都多蒙照料,先行谢过。

久闻吴大人幼时求学于名门昆仑派,勤练武艺。可下官至秦国时,听闻吴大人任

侠好义,自恃武力殴打同僚。窃以为既身负不凡的艺业,以施加于同僚之身的枪

棒,多杀几个贼党,多保护几名百姓可好?」

任侠好义放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话,分明嘲讽吴征「侠,以武犯禁,无所顾

忌。」

吴征被贬官,又一路青云直上的原因薛文杰不可能不知道,他刻意提起吴征

殴打俞化杰之事,显然留有后招。吴征可不上他当,你跟我说事实,我就和你说

境界!

「薛大人是在质疑侠义精神?」吴征脸一沉道:「世间有武人胡作非为,自

命为侠,着实侮辱了侠字!薛大人岂可等同言之?本官自幼承大秦皇恩仁义之心,

修昆仑派匡扶正义之武。须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除暴安良!薛大

人饱读诗书,怎不知文有君子之文与小人之文?如君子之文,忠君爱国,守正恶

邪,泽及当时,名留后世;小人之文,惟务雕虫,专工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

经,巧言善辩,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侠与文于大义上殊无二致,薛大

人说世间胡作非为的武人之举,岂不是再推崇小人之文?若要说本官与同僚的龃

龉,不过言辞之间的过节,本官亲手取下的贼首,难道少了么?」

薛文杰脸色一变,不想吴征不仅诗文才华横溢,连辩才都如此了得!这一下

应答虽是把引经据典的酸儒贬得一无是处,却偏偏满嘴的文绉绉。

「呵呵,吴大人满口正义之言。敢问一句,听闻贼党聚天下恶徒,高手众多,

来无影去无踪,吴大人以为如何?」

「天下恶徒不少,却全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又有什么好说的?」

「不堪一击?听闻秦国名将韩归雁领军二千于半道与贼党大战,折损五百精

兵。我大燕两位高手孟永淑与索雨姗皆在秦国境内亡于贼党之手。吴大人既言乌

合之众,究竟谁才是乌合之众?真是大言欺人!」

薛文杰辩才高超循序渐进,一点一点地将话题引入到秦国无能上面来,不知

不觉间切入正题。吴征豁然起身,瞪着虎目步步逼近,厉声道:「薛大人辱及先

烈,过分了!孟前辈与索前辈仗义驰援,不惧生死,皆是大义大德的高人!剿贼

而死,正是她们无上的荣光。 人生于天地间,以忠孝为立身之本。薛大人身为人

臣,明知世间有贼党作乱,不思如何除暴安良,反正襟危坐夸夸其谈。以忠君爱

国者的生死以为口舌之便,真无父无君之人!韩将军亲冒矢石挥军杀敌,手刃贼

党无数。孟前辈与索前辈义薄云天,剿灭贼党时从不落后,正是侠义之风。像薛

大人这种夸辩之徒,坐议立谈,无人可及;临机应变,百无一能。敢问薛大人,

贼党身在何处?姓甚名谁?」

「这......这......」

「呸!孟前辈在燕国时身陷贼党囹圄,遭遇百般摧残初心不改,矢志剿灭贼

党。索前辈清修多年,法身化舍利子。似你这等无父无君之人,畏强凌弱、惧刀

避剑,还敢妄言英雄之名,也不怕天下耻笑?」吴征一通大骂,愤然回座。不仅

仅是辨术而言他要强占道德的制高点把薛文杰彻底打烂——我们秦国损兵折将,

至少在做,还有了看得见的功绩,你喔?就他妈知道在这里废话!也因辱及孟永

淑着实勾起他的怒火。至于索雨姗虽搞不清内里的隐情,但是用以分化一下柔惜

雪,说几句好听的并无大碍:「薛大人,本官敬告一句:再敢辱及孟前辈与索前

辈,本官绝不与你客气!」

「唉......」梁玉宇见吴征大占上风,完全掌控了局势,见机起身,双手后背

忧虑地叹道:「吴大人所言,孤甚觉有理!大秦举倾国之力剿灭贼党,至今已半

年有余,贼党抱头鼠窜惶惶不可终日。父皇心如铁石,至今未曾收兵,旨在一举

剿灭斩草除根。以免又如昔年贵国故事,让贼党苟延残喘,再度酿成祸患!」

他发了话,栾楚廷也不能再等下去,当即冷笑一声发话道:「大燕早在二十

年前便已以举国之力清剿贼党。彼时贼党祸乱天下已久,不知秦国这二 十年来又

做了些什么?为何贼党不敢再于大燕作乱?反倒是在秦国培植出庞大的势力,无

端端损大燕高手两名!」

两名太子交上了火,一开口就不饶人,张圣杰也不得不道:「两位殿下且消

消火气。这个这个......贼党作乱已久,非一朝一夕之功。狡兔尚且三窟,何况贼

党?本人久在大燕,深知大燕陛下不能容忍贼党,历来严加探查,有一个便惩治

一个。大秦虽缓了些时日也无妨,听闻这一段日子还斩杀了数名贼首。今日正是

共襄义举之时,过去的就过去了,还请两位殿下以天下百姓为念。」

「也对。」梁玉宇淡然微笑向栾楚廷道:「大秦无须再做准备,这一场燎天

大火定然烧得贼党寸草不生,在无立锥之地。只是听闻贵国被草马黑胡接连犯境,

至今不能全胜?不知贵国还有余力么?」

草马黑胡与燕国的战斗打了一年多,损失惨重,但燕国也不好过。黑胡人马

术精湛来去如风,燕国不得不以重兵囤于边境以防不测。且出乎意料的是,黑胡

人虽败多胜少,本该实力大损休养生息。可由于长期的战争导致黑胡人粮草匮乏,

穷得几乎揭不开锅。越穷越是凶悍,越是要去抢,反而进攻得更加凶了。比之从

前的发财之念,现下已变成了种族生存的战争,一个比一个不要命。

这种态势不会持续太久,至多不会超过两三年时间,黑胡人自己就会分裂,

从此数 十年之内无法对中原之地造成威胁。可这一段时间就像黎明前的黑暗,面

对着这帮对粮食与人口急了眼的黑胡人,以燕军的精锐也打得十分辛苦,无暇他

顾。

「呵呵。黑胡就不是匪患?大燕替贵国挡住了黑胡人,不使胡人作乱中原,

难道不是义举一桩?要不换个个儿,燕军去剿灭前朝余孽,秦军去战黑胡如何?」

三位太子发了话,旁人就不敢再插嘴。你一言我一语之间,不出吴征所料,

除了张圣杰看似中立,实则常帮着燕国添一把柴 之外,栾楚廷与梁玉宇谁也寸步

不让,各有各的理。说到天色将晚,所谓的协议就为了个头衔怎么也定不下来。

吵到最后不欢而散,栾楚廷率先拂袖而去。张圣杰一脸尴尬,寒暄几句又没

人搭理他,只好灰溜溜地走了。吴征随着梁玉宇回使馆,刚出了会盟的院子,就

见十余人一字排开,见了吴征一人上前道:「吴大人请留步!」

找麻烦的来了!

孟永淑在成都身故,长枝派毫无反应。这事吴征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就此揭过,

想想长枝派掌门身为燕国大将军,门下弟子若进入川中肯定讨不着什么好处,在

这里发难也是理所当然。

「有事么?陶前辈。」领头的正是在长安驿馆见过的铁爪搜魂陶经武,

吴征情知无法善了,拱手道。

「殿下,并非在下无礼,只是孟师妹的事终须有一个交代。」陶经武留住了

吴征,向梁玉宇施礼道:「不知吴征现下是秦国官员还是江湖中人?」

梁玉宇背着双手不正眼看他道:「既是大秦的英雄豪杰,也是朝堂上的重臣。

你有什么话?」

「若是臣属,在下这就告退,待会盟之事商议完毕,在下再以江湖同道的身

份前来拜访。」陶经武躬身一礼告退。这一趟排开阵容,足够给吴征极大的心理

压力,本也没指望能拿他怎么样,目的已然达到。

「且慢!」吴征向梁玉宇道:「殿下,这是微臣门派中的私事,不敢误了殿

下的大事,微臣想早些处置了断了好。」

「也好!」梁玉宇拍拍吴征的肩膀道:「若有疑难,孤王自会与你做主!」

「微臣恭送殿下!」

送走了梁玉宇,吴征向陶经武道:「陶前辈请指教。」

「嗯。」陶经武踱着步质问道:「孟师妹孤身前往成都投在你门下,听闻帮

了你许多忙,她究竟是怎么去世的?你只知保全自己,却让她身受贼党毒手,还

在你手上死得惨不堪言,你们昆仑不该给一个交代么?」

「孟前辈义薄云天,志向高远,她身逝一事让晚辈深深自责。彼时她身中奇

毒神志不清,晚辈无可奈何,只是为了帮她早些解脱。孟前辈的确是死在晚辈手

上,让她落到贼党手上,晚辈也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吴征对孟永淑的敬仰发

自内心,并不推脱责任:「晚辈已当着孟前辈的面发誓继承她的遗志,否则天地

不容。」

「是么?」陶经武沉着脸道:「我只知道孟师妹好端端地入川,不久后就香

消玉殒。你说的天花乱坠,谁知道是不是你害了她?」

「前辈这句话说出来不害臊么?」吴征再忍不住心中怒火,大骂道:「好端

端地入川?孟前辈什么时候好端端了?她遭逢贼党残虐的时候,你们在干嘛?她

被残虐如此,事后你们挽回了长枝派好大的面子,又关心过她没有?安慰过她没

有?是,我吴征是个外人,不比你们师兄妹亲密。可是她心怜天下女子立志剿灭

贼党,你们帮过吗?你们管过吗?你们只嫌弃她是个累赘,嫌弃她面貌丑陋,避

之唯恐不及!她一个长枝派的门人,孤立无援,不远万里求到我门前来,不顾面

子身份,只为了多杀几个贼党又是为了什么?你们都不搭理,嫌麻烦,我还能不

知道吗?孟前辈身故,你们同门师兄弟连一个来送行的都没有,现下怀着什么不

可告人的心思要我给交代,我给什么交代?你们才该给孟前辈一个交代!满口仁

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狗屁不如!」

「放肆!」被戳中心思,陶经武面色大变,亦是借机出手!

爪影横空去势无定,吴征早有防备倒翻而出。身后一只莲足伸来,径踢陶经

武臂弯道:「以大欺小么?」

陶经武一缩手避开,见陆菲嫣 虫虫面玫亓6a飘然若仙:「陆仙子?正巧,

向你们昆仑派讨个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

陶经武绰号铁爪搜魂,无论一柄奇门兵刃飞抓还是手上一双铁爪俱已练

得出神入化,且搜魂二字不仅说他招式狠辣,更说身法出众。只见他一支箭般射

来,双爪如钩,抓向陆菲嫣咽喉与面门。

陆菲嫣气沉丹田,足下不丁不八,双臂如抱太极使力一震,将抓向面门的左

爪震了出去。旋即双臂一圈,一股回环绞旋的力道如深海漩涡,她一个侧身,拖

着陶经武一甩。

陶经武只敢那股力道大得出奇,几乎将臂上肌肉绞得根根断裂,大惊之下沉

肩怒喝,内力奔涌,掌推之下发腿风生,身向旋绞之力的反向跃起,堪堪挣脱出

来。

这一下败中求胜急若流星,可腿风未至,陆菲嫣只是一个小踏步已欺近身来,

发掌打他腰侧。这一掌若是按得实了,不仅内脏受创,更要被她推得飞出去,大

丢脸面。

陶经武变招奇快,空中硬生生一个急速坠落,隔住两掌。陆菲嫣武功内力运

使方式极为怪异,陶经武不敢再有丝毫小觑之心,当下不敢稍停,身随掌走满地

游动,月光下似有十来个人影来来去去绕着陆菲嫣打转。陆菲嫣以静制动,仍踏

着沉稳的步伐,也不随陶经武转动身形,似有一双天眼正俯视战场,收发随心。

来回拆了数十招,陶经武左足疾跨而上向陆菲嫣莲足踩落,左爪抓向她肩井。

这一招正在陆菲嫣左后方视线不能及之处,又不在后背的防备之处,十分突然。

不想陆菲嫣臀胯不动,蛇腰旋扭居然与陶经武面对面而立,一手胼指点向他臂弯,

一手戳他膝弯。

陶经武大吃一惊急忙变招。不想陆菲嫣不仅腰肢柔若无骨,手臂居然也像只

灵蛇,一卷一缠如影随形。她足下也不甚快,可每一个踏步都追上陶经武暴退的

身形,双臂或虚或实,粘连相随。陶经武已使上了十成功力想要以力取胜,却罕

有能够触碰到陆菲嫣双掌之时。偶尔双臂相交,也都被陆菲嫣隔在最难发力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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