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夸大其词,张嘴就来:“一万根。”
傅云峥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不可能,你把水份沥出去重说。”
余鹤只好如实说:“那也有几十根吧,我瞥了一眼就头晕了,还没来得及打他,下回再打。”
傅云峥声音听不出喜怒,也不知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很好。打架斗殴、逃课上网、放学不回家,都是大学生该干的事。”
好像还是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余鹤顿了顿:“我这就回家。”
傅云峥应了一声:“嗯,快回来吧,饭该凉了。”
余鹤心头一跳,从前独身彳亍,无人问津的遗憾全然抚平。
放下电话,余鹤忽然笑起来。
在暮春的春风里,他很突兀地说了一句:“我家里也管的很严。”
身边的朋友早已走散,余鹤便说给奉城的风听。
春风由南向北,拂绿山川四野,十万荒泽。
*
下午五点四十五分。
附近的第五中学放学了,身着校服的少年人从校门中结伴走出,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少年们走在街上,宛如一阵蓝白色的风,吵闹又拥挤。
原本通畅的交通一下子拥堵起来。
余鹤沿街继续往前走,想着走过这段拥堵路段再打车,才走过半条街,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一位身着夹克骑着摩托的男人停在余鹤身边。
余光一瞥,这辆摩托和自己的摩托怎么一模一样。
正这时,男人摘下头盔,喊了余鹤一声:“余少爷。”
余鹤转身,发现骑车的男人就是之前一直跟着他的保镖。
保镖大哥从摩托上下来,把摩托钥匙递给余鹤:“余少爷,你骑车回去吧,尾箱里有外套。”
余鹤:“你怎么在这儿?”
保镖大哥说:“我们的人一直跟着您。”
余鹤:“......你怎么骑着我的摩托来了?”
保镖大哥说:“傅先生知道您来医院,就派我过来给您送摩托车,您不是晕车嘛,这就省得您坐车了。”
哦,对。
余鹤反应过来,傅云峥能够通过查找设备定位自己的手机,他俩手机登的一个账号,而且还有保镖跟着。算算时间应该是余鹤四点放学后,傅云峥看他五点还没回家,看到他在外面,派人给他送车了。
从奉大骑摩托车到这,正好差不多四五十分钟。
摩托造型很帅,价格昂贵,停在街边很拉风,又正好赶上初中放学,引得周围一同等红绿灯的学生频频侧目。
余鹤跨上摩托,一扣头盔,在学生们羡慕的眼中,飞驰而去。
他太想傅云峥了。
第4章
回到家, 余鹤打开门,看到了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沈涵。
余鹤:“???”
他愣在门口半秒,下意识把门关上了。
一定是打开房门的方式出了问题, 如果说因为逃了半节课就能让沈涵他老人家专程上门家访也太夸张了吧。
不值得啊沈教授!
也许是看错了。
余鹤心想,没准是因为自己做贼心虚,逃了沈老的课, 才导致看什么都像沈老。
怀抱着侥幸心理,余鹤再次打开房门,探头探脑。
“进来吧。”屋内的沈涵朗声道。
迹没有出现。
余鹤低着头走进门:“沈教授,您这么在这儿啊?”
沈涵说:“来看看云峥腰椎的恢复情况。”
提起傅云峥的伤情, 余鹤也顾不得心虚了,连忙问:“怎么样?”
沈涵回答:“在好转,我给他扎上针灸,他在屋里,你既然晕针就别去看了,再有十分钟就差不多可以起针。”
余鹤说:“只要针不再别人手里, 我看着就没什么事。”
沈涵抬手示意余鹤坐下,问:“这么具有特定场景的晕针条件不具有普适性, 你是被谁扎伤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