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完黑色污痕后,他们说在其他学生发现前尽快清理乾净。01bz.cc他们围着黑色污痕念着不知名咒语,挥挥手摆出特殊手势,来安葬这位可怜的学生——以上都没有发生。
他们只是从扫具间拿出拖把和水桶,将吸饱水的拖把「啪!」声拍在污痕上,使力将脏污拖起来,拖把吸上来的黑色污痕进了水桶里。
清水被染成黑色,黑中带红血,红中带皮屑。我想像着一团从大海来的雾气,在教室内找到落单的倒楣学生,吃光他的肉,磨尽他的骨,将平凡无的大学生,变成一团黑色污痕。
方崇卑摆着苦瓜脸,抱怨说:「好难清......崇肖!换手。」
方崇肖接过拖把,「这个用蛮力是拖不起来的,要从斜角施力。你看,这样就很乾净。」
我看见手臂上汗毛一根根竖起,好像被冷风刮过。他们清理脏污的模样,彷彿那只是一滩翻倒饮料,而不是一位无辜学生。
那晚我睡得很差,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把我惊醒。醒了又睡去,睡着又惊醒。我应该做了梦吧,依稀记得梦境片段,在梦里雀儿喜朝我挥手,她笑容好温柔,双眼像弯月一样瞇起。啊啊,这果然是梦吧。雀儿喜从来不会这样笑着看我。
清晨五点,我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眼皮像被糨糊黏住似的,光是撑开就很费力。我艰难地转动脖子朝另一边看去,想知道她是否也因思虑过多而睡不好,但是,对床已经空了,雀儿喜不知何时离开房间,留下我一人辗转难眠。
她总是这样,我永远都在猜她的心思和她的行动。我有好多问题想问她,如果是这时间的话,她应该是在那里吧——
游泳池,我们初次对彼此坦诚的地方。
许久没有造访游泳池,我站在泳池门口,听见里头有哗啦啦的水声,我使用她告诉过我的密码进到里面。泳池还未到开放时间,里头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空调,空气又闷又热,连带着呼吸也变沉重,我在黑暗中寻找她的身影,泳池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很快我便在池岸边找到一个身影,长发披散在身后,她宛如童话里的美人鱼般,姿态放松趴在池岸边休息,白皙手臂在波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雀儿喜。」我呼唤她的名字。
身影看向这,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错愕,「苹柔?你怎么来了?」
这里不管对我还是你,都别具意义。不用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和责任,只有李苹柔和雀儿喜。除了这,我还能去哪里找你。
我说:「我醒来没有看到你,就想你应该在这。」
雀儿喜歪过头,「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有些事想聊聊。」
哗啦!泳池内传来另一道打水声,就像有第三人在水中。『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我吓了一跳,连忙在黑暗中寻找声音来源。雀儿喜却不怎么惊讶,她好像早就知道有其他人在。
水中扬起一阵波纹,看起来像是有一条巨大的鱼滑过水面,一个没见过的女生从水中爬出来,她和雀儿喜一样戴着手套,苍白小脸无的望着我。
雀儿喜对那女孩说:「鮡婐鱎霴鼁糳,襒懹玂靸鵀鼅翿,黢罢。」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一股鬱闷之心油然而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她是谁?为什么她会在雀儿喜的泳池内?你们在这里聊了些什么?她为什么和你独处?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里是我们两人的独处空间吗?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想......是吗?
女孩瞥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爬上岸离开了。我们什么话也没说上,甚至连交流时间也仅仅是几秒鐘的事,我却已经对这女孩產生敌意了。
雀儿喜没有察觉我的心思,她维持趴在岸边的慵懒姿态,朝我挥挥手,彷彿招一隻乖巧的猫儿,「苹柔过来吧,怎么了?一早就急着找我真不像你。」
我走到她身边,蹲下身试着与她平视,但她人在水里,我再怎么放低身子,她还是得仰起颈子才能与我对视。
「她是谁?」我的声音充满敌意,连我自己都吓到。
雀儿喜说:「我招来的秘密使者,我请她去拜访一位老面孔。今天有看到她的事要保密。」
「秘密使者……」我沉着脸。
雀儿喜观察我的表情,说道:「怎么了?你看起来不高兴?为什么?」
我把恶毒的念头吞回肚里,用我最擅长的平静表情对她说二个字:「没事。」只要这么说,话题到此为止。
雀儿喜手臂一撑,从水里撑上岸,坐到岸边与我平视,她穿着高领无袖衣和短裤,浸溼的衣服紧紧裹住她的身驱,贴合身体曲线的衣着使她看起来格外有魅力,她将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到耳后,美丽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我,等待我开口。
我坐到她身边,她发尾的水滴溅到我的居家服,我没有避开,这件衣服全被雀儿喜弄湿也无所谓,回房间后也是要换掉的。
我说:「告诉我瑯湖发生了什么事?」
在地下防空洞时,瑯湖的学生提到彼雾的到访,可能和他们学校发生的事有关,我需要知道那件事,与叶迦娣的事件有多少关联。
雀儿喜说:「谢午嵐的结心者失踪了。」她把衣服和头发上的水拧乾,示意我可以靠近一点坐,「那时我自顾不暇没能立即帮她——我当时被赛莲抓住——她曾当面指责我,说若我有立刻出手,或许还能找回人。事后派人手去搜索,已经什么线索也找不到了。当然,也考虑过陆民会遇到的状况,例如绑架、逃学之类的,但谢午嵐始终怀疑是别的氏族的攻击行为,说怀疑过于婉转了......她几乎『认定』是彼雾氏族做的。」
我回想起成双成对的瑯湖和湘寒山学生,只有谢午嵐没有和结心者一起。我问道:「为什么她能篤定是彼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