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就是这样,无论史沉如何纠缠,金语语表现出来的也是:她不认识他们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她好像一直就活在这个世界中、活在遥远的202。
而即使她的同窗和师长,都是一模一样的傀儡,她也丝毫没有察觉不对。
于泽辉看着这场闹剧,小声问:“如果那时候,被选的是我们,也会这样吗 ”
变成一个失去记忆的傀儡,被投放进与自己格格不入的环境中,直到被同化。
可言早看着他的侧脸,没由来地觉得他才不会这么早就被选中呢。
身边没有人回答于泽辉,还是柏严说话:“拦一下他吧,他干扰到别人了。”
其他人看向史沉和“金语语”。
原来史沉激动之下,把金语语和罗郁的桌子掀翻了,她们桌子上的课本扬出去,打中了正在早读的学生。
罗郁拉住史沉的胳膊,勉强制止住他,但以他们为中心的涟漪却无法停止。
看着被打断的人没有感情的眼睛,罗郁不住发抖,她终于明白昨天在食堂时,金语语为什么走不动路了。
感受到教室中的变化,何美娜脑中在很久之前就一直绷紧的弦终于断掉。
她推开挡在她和门之间的言早与柏严,飞快地跑出了教室。
言早追上去,但等她反应过来并跑到门口时,何美娜已经消失在了走廊里。
“怎 怎么办呀 ”罗郁转过头,眼睛里都是细碎的泪水,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起在发抖。
“能怎么办,我们之间还有人能去追她吗?反正我不愿意去。”周滂避开她的眼泪,开口道。
于泽辉讷讷,“要不,我去吧。”说完这句,他仿佛得到了一些勇气,继续说,“咱们是一个整体,不能抛下谁。”
还没等周滂回答他,是支持或者反对。他们眼前便又一黑,回到了进教室的那一刻。
史沉站在最前面,言早和柏严站在最后面,中间的罗郁已经哭成了泪人。
言早确认了一下,何美娜在队伍里,但她现在低着头,好像没有什么精。
有史沉挡在前面,周滂低声问何美娜:“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但何美娜只是低垂着头,呆呆傻傻地不说话。
直到周滂又问了两遍,她才抬起头,嗓子里像含着什么一样,不住哽咽道:“ 我、我向楼下跑,一直都在下楼,我不知道我走了有多久。十、十几层吗?可是咱们最高只有五层啊!”她深吸几口气,“我终于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口子,我跑过去,可它不是楼梯口!”
周滂尽量保持着耐心,问她:“不是楼梯出口,那是什么呢?”
何美娜却不再回答,只是哽咽着摇摇头,重复自己刚才的回答:“它不是楼梯口!”
不知道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01bz.cc
周滂只能点头,掩盖眼底的不耐烦。
大概是因为已经知道了结果,这次他们谁也没有理会座位上的金语语。
可言早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和刚才相同的步骤,沉默、责问,语文老师靠近他们,说出那句已经重复第二遍的话:“迟到了还不知道快点回座位。在这里杵着干什么!”
他们都回到座位,和昨天早上一样。
言早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但是她又有些困惑,怎么就算作“昨天”了呢。
言早坐回自己的位置,她的位置可以看到整个教室中所有人的背影,她看见金语语低着头,认真地背着古诗,马尾随着她脑袋的摇动偶尔翘起来。对她来说,这是高三生活中的一个平凡早晨。
如果言早是她,言早觉得自己心里应该会比现在好受上千百倍。
“可你就要留在这里了。”
言早抬头,是柏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了座位,坐在她面前。
“那也没关系。”言早有些懊恼,自己想着想着就把话说了出来。但这算是她的一半心里话, 她矛盾地希望着一切可以结束,却也知道自己要付出代价。
要是和现在的金语语一样,至少她再也不用烦恼了。
她按照记忆找出一会儿要用到的语文书和物理书,“反正外面也没有人需要我 ”看着柏严皱起的眉头,她又改口,“算了,我开玩笑的,你别在意啊。”
语文老师发下来古文常识要点,他们两个便不再说话。
语文课、拖堂、被高高抛起来的粉笔头,一切都和之前一样。
他们被迫欣赏了一场超清的全息电影,不仅如此,还必须成为里面的演员。
粉笔头被男生接住,教室里传来哄笑声,这种时候,倒好像是个正常的高中校园。但言早他们却没有人跟着一起笑,言早想,这里每个人的笑声似乎也是被规定好了的。
他们只觉得处处都透露着危险。
物理课后,便又是大课间。
教室里有人放着《那些年》,罗郁伴随着歌声小心地躲闪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走到教室后面的角落。
言早在看自己的物理课本,她在刚才上物理课时全面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书桌,桌洞里有几团字迹模糊的纸团,像是被泪水洇湿后留下的痕迹,她没有丢,因为她隐约觉得那些东西会有什么用。
她没有笔记和练习册,只有几本干干净净的课本。言早蹙眉,想不到自己当年竟然不好好学习到这个地步,后来回了市她还能考上大学,真是称得上是个迹。
当年的自己还有没有留下什么呢?言早一页一页地翻着课本找寻,还分心地听着身边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