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腰,结果手一松,让我沈了底。
我大哭著埋怨他,他却笑嘻嘻的说:哪有不会游泳的考古家?然而老爸的斯巴达教育方法让我产生了恐水症,多年之後,我也依旧是一只旱鸭子。
不过再怎麽「暴力」,做事这样不知所谓的老爸也看不到了……爸……你到底在这片无垠土地的哪里?我找不到你,也快要迷失了自己……野兽王子58小雨……好冷……谁来救救我……小雨──有温暖的东西靠了上来,好舒服……我紧紧搂著它不松手,觉得安心了,我又昏昏睡了过去。
耳边是劈啪劈啪木柴燃烧的声音,眼上方是空荡荡、灰暗暗的洞壁,睁开眼睛许久,我才明白自己是在洞穴中。
萨巴就躺在我的身边,与我紧紧相依,连肌肤的触感都清晰的留在脑海中,滑腻得令我立即意识到彼此都赤裸著身体。
梦中那温暖的来源,原来是萨巴的怀抱。
他睡得很沈,原本打理的很清爽的黑发乱蓬蓬的散开著,鼻翼旁边露出两道深深的凹痕,眉头纠结在一起,嘴唇抿得紧紧的,似乎并不轻松。
我们尚在逃亡中,刚刚在水中一番折腾差不多又耗费了他的体力,虽说现在姿势暧昧,我也依旧没有起身吵醒他的打算。
肚子有些痛,似乎因为刚才落水而受了凉。
我想睡一觉便会好,但那隐隐作痛的滋味越发强烈,冷热纠结在一起,终於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萨巴立即睁开了眼睛,看到我脸色煞白急切的问道:「小雨,你怎麽了?」「我有些冷……」他摸摸我的额头,说:「有些热,是刚才受凉了吧?」说著从油布里翻出一个皮囊,拧开盖子递到我嘴边。
「以防万一我带了一些药酒,先喝下去暖暖身子。
你是有身孕的人,我应该小心的。
」喝了几口药酒,火辣辣的立即驱散了体内的寒气,也不像刚才那麽难受。
听了萨巴的话我才想起自己已经是准妈妈,摸著肚子心里说:孩子,妈妈真是对不起你。
萨巴的表情有些复杂,他默不作声的让我再躺下休息,自己将已经烤干的衣服收拾起来。
转过身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背後的图案。
两条蛇在火焰的阴影下相互扭结,彼此吞噬,没有比这更加诡秘的事了。
我忍不住问:「你身後的图案……」他转过身,在火光的映衬下,萨巴就好像要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一般……「是封印。
」他淡淡的回答我。
「封印……?」「我说过了吧,蛇在我们的文明里代表著诅咒与封印,是不祥之物。
」我「啊」得张大嘴,不知道为什麽他可以露出如此平淡的表情。
萨巴伸手摸著後背上的图案,若有所思,再度抬头时,没来由的令我一震──紫色的眼眸在黄金色火焰的照应下,竟有一种别样的妖冶。
我很想知道那图案的渊源,可是面对这样的萨巴,不知为何我竟然开不了口。
「这是对『过去的我』一个埋葬,有了它,我便能彻底告别从前了。
」他抬起头,盯著我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是一个官,应该无非爱恨的执行自己的职责。
」随即又自嘲的笑道:「不过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违背当初的誓言了。
」像隐藏在荆棘後的鲜花,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不曾真正见识到它的娇颜。
萨巴用轻浮、没所谓的外貌将自己严实的包裹起来,那似乎在滴血的内心,我看不到,也碰触不到。
野兽王子59安静不说话的萨巴似乎穿上了哀愁的外衣,你无法忽略他的存在,会被这男人忧郁的眼感染,情不自禁的心痛。
萨巴,你到底是什麽人?然而话到嘴边却是与他同喜同悲──「後悔吗?」我讶异於自己的疑问,难道自己已经融进了他的情绪、看破了被他隐瞒的真正感情是什麽?後悔──他该是後悔的模样吧……「後悔什麽?要说後悔,我只怨恨自己没有能力尽早带你出来。
」他盯著我,眼太过复杂,令我不解。
「该後悔的是你吧……」话一转,说出令我震惊的话。
「刚才,你一直在喊著zu的名字──」我大惊,不可思议的看著他,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仿佛在掩盖一切似的心虚动作被萨巴看到,无非是一种默认。
「在你刚才昏迷的时候……」他低低的说,「衣服湿透了,我给你换下来,你一直喊著『zu』……」不……我惊恐的摇头,想要否认萨巴的话。
我没有,一定不会的!即使我失去意识也绝对不会在想起那个男人!「你乱说──」他却直视我的眼睛,似乎要我正视自己的内心。
「你真的後悔了……即使那个时候你说不想让自己有什麽留恋……」「我没有,一定不会的,我对zu……」「所以我後悔了!」他忽然高声怒喝打断了我的话,回应响彻空寂的山洞,幽远回长──「早点带你离开,你就不会对zu……」说著,他双手捂住脸颓败的坐下,「我恨自己没用……什麽时候都是如此……」洞穴霎那间陷入寂静,连木柴的燃烧声音都那麽刺耳。
我坐在火堆的一端,无声的看著另一端的萨巴。
我觉得自己伤害了萨巴,也辜负了他,我竟然不能反驳他的话,给他一个安心。
在我不知道的内心深层还有著zu的影子,我无法排除他的影响,因为他的确融入了我的生命,令我再也无法忽视他。
眼睑上的灼热感也越发强烈。
「至少……他还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我低低的说道,这是我对萨巴唯一的解释。
「要我说忘记他是谎言,然而……」我顿了顿,接著说:「我也下定了决心跟你离开他。
心里有一个人,不一定是因为爱。
恨意往往更加长久……」似乎对我的话有了反应,萨巴默默的看著我,眼中的哀伤更加凝重。
「恨意更加长久……」他重复著我的话,苦笑著自嘲起来,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祷告。
「小雨,我太激动了……」终於他恢复了正常,将少有的激烈感情收敛起来,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
「请你原谅我,我只是在怨恨自己的无力。
如果我再能够坚强一点,你就不会为是否选择离开zu而为难了──至少,不会拖延到令你怀有他的孩子。
法埃和元老院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们逃走的危险也大大增加了。
」「元老院?」我对这个新出现的名字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