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沉香被四大铺子的人扯掉胳膊,不知算谁的错——
节南这么问完,看看右边黑兔子,黑兔子看看她,又看对面去了,显然帮主的威信还差那么一点。她再看看左边青兔子,青兔子发出一声冷笑。
“扯掉了她的胳膊算他们的,下一箭穿过她的脑袋就算我们的。速战速决,我与帮主好说话。”
青兔子这么一说,黑兔子就举弩瞄准。
节南没打算阻止。
今日正式脱离弓门,将兔帮摆到台面上,如果沉香蠢到非要杀她,她又何必心软。即便沉香的死会带来金利挞芳无休无止的报复,远不如母女俩凑一日同下黄泉,可她不愿想那么远。
谁要送命给她,她就收谁。
“统统给我住手!”
听到一声令下,人人往门口看去。
良姐姐瘦青着一张脸,身后晨光浮起,眼里幽海沉哀,“没有我允许,谁也不能在海月楼杀人。”
仿佛老天爷要跟良姐姐唱反调,上方楼板突然爆裂出一个大洞,小柒四脚朝天掉下来,却在半空翻转了身,双手着地,倒立着就打起圈圈。也就相差一眨眼的工夫,年颜跳下。大概没想到小柒还能卷旋风脚,她让她一脚踢中,飞撞上大堂的一根柱子,重重滑落地面,脖子一歪,被踢晕了过去。
小柒嗖一下弹正了福娃圆滚的身躯,袖子抹鼻子,瘪嘴嗤笑,“叫你小瞧人!”
大眼溜溜一转,看到一张张兔子脸,顿时嗤笑变欢笑,“大伙儿来得好!”回头扫见楼梯口四大铺子的人,立刻指一指,“给我把这些家伙扒皮抽筋,一个喘气的都别留。”
看到肩衣染血扎箭的金利沉香,小柒走向节南,同时哇哇喊道,“你们当中谁啊,这么没准心,直接一箭穿过脑袋该多痛快!”
青兔子这回遇到真知己,“不是没准心,也想很痛快,只不过帮主说血溅当场,没说血溅五步还要命,我们怎敢不遵从?”
节南斜睨青兔子一眼,但觉这人怎么回事,似乎刻意避免跟她直接对话,要么对黑兔子说,要么对小柒说,无视她啊。
良姐姐哼出来,“看来真当海烟巷是不用守规矩的地方?”
良姐姐往后退一步,从他身后连着飞出两列快影,踩着灰兔们的脑袋就来到堂中,在兔帮和弓门之间排成一行。这些影子,正是昨晚的少年郎们,此时一手捉灯,一掌托拳头大的铁球。
“这些孩子手中的东西遇火出毒烟,闻者七窍流血,全身麻痹而死。”良姐姐一挥手,就有两个男姐儿捉了门板,“你们不住手,我就让孩子们放烟了。”
小柒不太信,“我们死,这些少年也会死。”
“他们的命本来就是我的。”良姐姐夜海般的眼眸满是凉嘲,“而怎么赶都不肯走的人,自然要有为我死的觉悟。”
这句仿佛是动手的暗示,少年们一齐将铁球往灯火上方送。
沉香尖喊,“等等!本来就是这群兔子脸蛮横凶残,想要杀了我们!”
良姐姐不看沉香,看节南,“你呢?真想坏了我这儿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