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住着,年轻孩子们的心思全写在眼睛里。
渐渐地,有风言风语传出。
小镇很小,人们似乎很乐意抓住偶尔的波澜来为枯燥平静的生活调味。
卢兰最先知道。
沈樾慢半拍意识到了这股危险的气息。
只有沈莺莺和6朝,以及沈蔚一无所知。
自觉没脸见人,卢兰打牌都不肯再去。
沈樾对谁都不好开口,只偶尔在卢兰耳边佯装不经意说几句。
譬如随意地告诉她,6朝和他姐成绩都提高了;6朝这次期末考试班级前十名呢,比他姐厉害,是个聪明人;又小心翼翼说玩游戏的男孩子不都是坏的,6朝其实品性不错。
卢兰听没听进去,他不知道。
但沈樾确实越来越慌,他没听到过别人的言论,却感觉大家看他们一家的眼光不再一样。
这个年代,还是有些女孩子刚满十八就嫁人,不过多是乡下或者家里条件不好的闺女。
卢兰自己学问不大,却知道一双儿女必须得有出息,她没想过要把女儿这么随随便便嫁人。
哪怕之前的林则郎,那是因为家庭条件啊!那是因为他们能送她出国啊!
说实话,她时常有些惋惜。
特别是知道林则郎那么害羞的人还亲自来找过几次莺莺,可惜的是女儿死活不肯有丝毫的动摇。
现在她算明白她的心思了!
再迟钝,沈莺莺和沈蔚也感受到气氛的变化。
这时候离大年三十已经没几天,沈莺莺还在补习,卢兰如今都亲自接送,生怕她和6朝胡来。
这天下午,卢兰瞅着点儿到了,出门去接莺莺放学,遇上牌友之一,叫王晓丽。
躲避不及,只得同行敷衍。
王晓丽眼极具深意,两人来来回回说了几句,她眼珠突然绕了个圈儿:“说起喜事,下个月要喝王大哥家闺女的喜酒呢,那闺女才十九,长得亭亭玉立,亲家彩礼给了不少,也挺不错了。”又似乎不经意说,“你们家莺莺长得那么好看,明年是考大学还是嫁人啊?按我说,女孩子也不用读太多书,你们家小儿子成绩那么好,将来指不定要考清华北大呢,给他留些子儿,日后娶个同样是清华北大的老婆,就光宗耀祖了。再说莺莺也不爱学习,只顾打扮了,咳咳,这女孩子心思一转啊,就留不住啦,我听姐妹儿几个说呀,她们看到过好几次莺莺和那个男孩子,咳咳……”
嗓子气得要冒烟儿。
生生往下压。
卢兰眼眶发红,到底住在一条街,不是怕吵架伤了和气,是怕女儿名声更坏,要高考了啊,她等这一天多久了,不能给毁了。
恍恍惚惚分别,卢兰肝疼地低头走路。
在老师家门外等了会,卢兰把苦水死命往肚子里咽下去。
半晌,沈莺莺沉默走出来,看了眼埋头候着的卢兰。
母女二人并肩而行。
沈莺莺知道自己和6朝的事情已经暴露,她最近心情也不好,被卢兰看得那么紧,她又不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