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的光,流转舒缓。「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众人都象入了魔一般的,被怜秀秀的筝声吸引得如痴如醉,竟似都忘了身在何处,只觉得自己就象是高山细水下的小亭吹着轻风听着那天外传来的清音一般,几个稍懂音律地已经轻轻跟着节奏,和起拍子来了。
突然之间,筝音一转,原本轻柔的筝声变得苍凉而豪迈起来,突然间好象银瓶撞破水浆四溅,又好象铁甲骑兵撕杀刀枪齐鸣。
隐隐间竟象是听见万马奔腾,黄河咆哮的声音。
筝声由快速到缓慢、到细弱、到无声,到突然而起的疾风暴雨,随着一声裂帛之声,曲子弹完了,收回拨子从弦索中间划过,四根弦发出同一个声音,余音绕梁,久久未散。
楚江南良久也回不过来,这把筝在怜秀秀手中竟象受到了的祝福一样,有了一种不可思议魔力。
它所能奏出的音乐已经超出人的想象,当真是一曲仙音震九宵,仙从此不逍遥。
这样的音乐恐怕就连天上也没得几回闻,楚江南本来也自认为拥有超过这个时代千年对乐器的认知,可是怜秀秀手上那把筝的魔力却让他产生了一种望尘莫及之感。
“好,好,好!”
楚江南鼓掌,连称三声好之后才意犹未尽地道:“怜秀秀小姐果然是一曲音尽天下惊,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家。这筝上的造诣恐怕天下也无人能及得上你万一了。”
看着怜秀秀,楚江南不禁想到了一个人——李师师。
李美人迷倒了一代风流天子赵佶,老赵在美人身上花了不下十万银子。
有一回,老赵在宫里集合大小老婆们吃早茶,韦妃醋唧唧地问他:“那个姓李的小妞到底有什么了不起,让陛下您这么为她卖块儿呀!”
老赵大义凛然地答道:“无他,但令尔等百人,改艳装,服玄素,令此娃杂处其中,迥然自别。其一种幽姿逸韵,要在色容之外耳。”
好一个“幽姿逸韵”赵佶不愧是审美高手。
他能在千红万艳丛中一眼看出李师师“色容之外”的独特风采。
这种风采是人物内在美与外在美统一的结晶,而内在美又是决定的因素。
故此,名妓一般都深晓个中之味,努力追求那种超越俗艳之美,这便是色有涯而韵无穷的道理。
楚江南很想要把“幽姿逸韵”送给怜秀秀,只有她才配得起这四个字,就连程水若的风韵气质都与之契合。
第393章惊才绝艳
一曲奏罢,一曲复起。
怜秀秀端坐,全贯注地抚动着手上的筝弦。
天上云卷云舒,台前花开花落,竟似都与他无关一样。
怜秀秀完全沉醉在他那个音乐的国度之中,似是这世上任何的一切在这一刻也远远比不上他的筝来得更加重要。
纤纤手指在筝弦上飞舞着,流动着。
她的动作很轻,仿佛是尽量敌不去惊醒一个云淡风清的梦。
怪的是,众人对佳人一语不发的冷落竟然一点也不感到生气,反而有些害怕会打破这种宁静,在场诸人无不尽量不发出声音。
楚江南静静地着着怜秀秀,她眉宇间是那么的悠然,那么的安祥,让人不忍心去打扰。也只是这样专心一致,心无旁鹜的人才能奏得出如词空灵缥缈的筝声。
怜秀秀的筝声充分满了善良,和平,真诚与希望,只有心灵纯净的人才能奏出这样的乐声来。
“筝……”
不知不觉之间,已是三曲终了,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沉寂了好长时间,掌声喝彩声复又响起。
一把低沉却悦耳之极的女音,柔声道:“花朵儿,出题。”
一直站在怜秀秀身旁的贴身女婢花朵儿展颜一笑,自袖中取出一张宣纸,催声念道:“明月照纱窗,格格(个个)孔明逐个亮(诸葛亮)”
众人听了上联,纷纷埋头苦思起来。
诸葛亮,字孔明。因此,此联的后三字必须是复姓人名,而且与孔明相对的位置为必须同一人的字或者号。
此联的最大难处首先必须找一个复姓的人名。
首字的明与孔明的明同字,明与亮同义。纱与葛同为丝,按束数的不同区别之。纱窗有孔,月照后个个“孔”明。纱与葛可通称,因此诸葛又是诸纱的意思。
所以,不仅孔字要扣纱窗,而葛字也必须扣纱字。诸为数词,也就是个个的意思。
楚江南埋头想了一会儿,微微一笑,轻轻吟道:“唐风盈水袖,人人(刃刃)媚娘舞者天(武则天)”
“好……”
厅中虽有满身铜臭的富商巨贾,也有满腹才学的识货之人,顿时叫好声响成一片。
花朵儿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对出了此联,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微笑道:“公子好才学,不知公子能否对出下一联。这上联是:烟锁池塘柳。”
区区五个字,有才学之人闻言无不色变。
“烟锁池塘柳”简直可以堪称为绝对,上联五字,字字嵌五行为偏旁,且暗含金木水火土五行,偏又意境很妙。看似简单好对,其实极难。
在场几乎有三分之一自负才高八斗的有识之士准备黯然退场,打道回府了;剩余三分之一身宽体盘的富商巨贾交头接耳,身旁满头大汗的师爷唯唯诺诺,急得手忙脚乱;最后三分之一虎背熊腰,佩刀带剑的武林江湖人士,不知所云,云里雾里。
杯子。
“有了。”
楚江南轻声细语的两字出口,搂住顷刻鸦雀无声,只见他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轻声笑道:“花朵儿姑娘,你若陪我喝一杯酒,我就告诉你我对的下联是什么。”
流氓,当着人家小姐的面,调戏别人的丫鬟,真是不折不扣的大流氓,这是所有人对楚江南的看法。
有种,敢当着怜秀秀这种绝色佳人说出这种话,真是纯爷们,这是在场所有男人的心声。
花朵儿闻言俏脸羞红,小姑娘下意思地看向怜秀秀,见自家小姐柳眉微蹙,旋又舒展开来,侧头回望,轻轻点头。
秀首低垂,花朵儿走下琴台,莲步轻移,慢慢走到楚江南桌旁。
花朵儿穿着和怜秀秀一色的长裙,脸蛋儿看来还显得稚嫩,可能是发育的原因,身材倒长得有几分大姑娘的模样了,容貌俊俏,柳眉弯弯,瑶鼻挺俏,樱唇丰润,美眸灵动,端是一位美人胚子。
感受到楚江南灼热的目光在看着自己,花朵儿哪里抵受得住他这般直愣愣,火辣辣的目光,不禁有些害羞地偏过了身子,垂下臻首,俏脸微微有些发烫,甚至连耳根都开始泛红,发烫,最后变得滚热。
花朵儿含羞答答地从楚江南手中接过酒杯,然后和端起酒杯,笑容淡然却透着一丝不怀好意眼的楚江南轻轻碰杯。
袖口轻掩,芳唇触杯,含着杯沿,冰冷地液体顺着花朵儿的柔唇一点一点艰难地抿下。
酒入芳肠,的俏脸上顿时飞起了一片红霞,分外娇艳,楚江南也看得不禁呆了一呆。
“花朵儿姑娘,这是我的下联,你看可对的工整。”
楚江南微微一笑,用眼示意花朵儿看桌面,不知何时,他用手指沾着酒液,写下“炮镇海城楼”五字。
花朵儿轻轻念出,全场震动,怜秀秀美眸中亮起一抹一闪而逝的采。
“我这里也有几个对子。”
楚江南秘一笑,直视怜秀秀令星辰都失色的美眸,道:“请怜秀秀小姐对一对。”
本来楚江南惊才绝艳,对上了怜秀秀所出的对联,今晚和佳人相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他突兀的耍上这么一手,不得不使人印象深刻。
本来以为今晚已然好戏落幕,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在场众人,无不起哄。
怜秀秀深深地看了楚江南一眼,柔声道:“花朵儿,为公子准备笔墨。”
片刻之后,笔墨纸砚,文房四宝齐备。
楚江南微微一笑,抬手握笔,沾墨落笔,在花朵儿寻来的宣纸上笔走龙蛇,龙飞凤舞的写了三行大字。
写完之后,花朵儿接过,楚江南的手指偷偷在她小手掌心摸了一下。
花朵儿俏脸“唰”地羞得通红,连颈项和耳根都红透了,若非她先前喝了酒,怕是早被人瞧出端倪。
俏丫鬟没敢自己先看,而是走回怜秀秀身边,把写有对子的纸张递给她。
怜秀秀接过,秀目一瞥,便见那字迹龙飞凤舞很是潇洒,楚江南用的字体是现代简体字,乃她前所未见,感觉独具一格。
“烟沿艳檐烟燕眼。”
七个谐音字,说的是烟沿着艳丽的房檐烟到了燕子的眼晴。
怜秀秀自负才华横溢,第一句便已让她受了打击,她思索良久,却也想不出工整的下联。
轻轻地再次复念数遍,怜秀秀弯弯柳眉不知不觉已经蹙了起来。
苦苦思索,沉思半天,方才为难的摇摇头道:“公子这对子难对之极,一时间我也对不上来。”
楚江南心中暗道:“你对不上来一点也不稀,可怜的小姑娘,谁让你没看过《极品家丁》呢!”
在场诸人听着怜秀秀和楚江南的对答,无不大吃一惊,怜秀秀的才学都对不出来,这对子真是绝了。
怜秀秀垂着臻首,细细默想片刻,仍是一无所得,她无奈地轻摇秀首,心道:“这人眉目俊朗,龙凤之姿,偏又才学出众,更难得的是他看向自己的眼没有丝毫邪之色,反而透着一种珍惜怜爱之意。”
怜秀秀继续往下看去,第二行又是一上联:“上八桥,中八桥,下八桥,三八二十四桥。”
这是联中四桥的典故,联中四桥都在江苏扬中县,以此为联,咏桥应景,也是绝了。
我便不信了,我就一个都对不上来,怜秀秀洁白的皓齿轻咬芳唇,美眸再看那最后一联:“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从北朝南打东西。”
想了片刻,怜秀秀彻底偃旗息鼓了,此三联皆是难对非常,她空负才华,偏就在这三副对联前毫无办法。
怜秀秀俏脸微红,这可是自她出道以来,前所未有,楚江南这三幅对子她硬是一个都对不上来,自然有些下不来台。
“怜小姐若是一时对不上来也不必泄气。”
楚江南当然不会让美人受窘,他立刻开始拔高这三幅绝句的身价,当然也可以说是阐述事实,“这四个联子是我家乡流传千年的绝对,日月变迁,朝代更替,沧海桑田,不知难为了多少不世才子。”
“普天之下,能够对上这样的绝对的才子,寥若晨星,可遇而不可求。”
怜秀秀摇头叹息一声,道:“今日楚公子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天外有天,我以前学了些诗词歌赋,便以为天下之才莫出我右,今日方知,我实在是肤浅的很,谢谢楚公子点醒了我,小女子感激不尽。”
娇音在儿,语声未落,怜秀秀竟盈然起身,向楚江南轻轻敛身施礼,意甚恭敬。
楚江南急忙站起身来,正色道:“怜小姐客气了,这联子不是我写的,我只是转述而已,何来点醒之说,小姐实在是过谦了。”
怜秀秀轻摇臻首,柔声道:“若楚公子不弃,秀秀可要多多向你请教才是。”
“怜小姐过谦了。”
楚江南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无比得意,忽悠怜秀秀的计划似乎进展的很顺利。
自从得到暗堂打探回来的消息,称怜秀秀酷爱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楚江南便定下了这么一个计划。
怜秀秀不再说什么,携琴而去。
花朵儿柔声道:“请公子随我来。”
楚江南随着花朵儿走上二楼,一直走到一扇垂着道长竹帘的门前。
门帘深垂,里面静悄至极,阗无人声。
花朵儿让到一旁,垂首道:“公子请进去吧!小姐要单独见你。”
楚江南心中涌起一阵冲动,毫不客气掀而入,那是一个宽敞的房间,陈设典雅巧致,充满书卷的气味。
游目四顾,楚江南顺道欣赏挂在壁上的几幅画轴,其中一幅山水虽是寥寥数笔,但笔精墨妙,气韵生动,有种难以言喻的夺人,却没有署名,只盖了个刻着“莫问出处”四个小字的闲章,带着点味见。
背后轻盈走音传来,楚江南转过身体,只见一位白衣丽人,自内室转出,俏立近窗的筝旁,敛身施礼道:“公子。”
怜秀秀已经取下了蒙面的薄纱,令楚江南能够一睹她绝世芳颜。
第394章秀秀绝色
楚江南锐如鹰焦的双目电射在怜秀委亭亭玉立的纤美娇躯上,讶然道:“色艺本来难以两全,想不到小姐既有卓绝天下的筝技,又兼具盖凡俗的天生丽质,楚江南幸何如之,得听仙乐,得睹芳颜。”
一张瓜子脸蛋,润色无双,显出羊脂玉般的剔透晶莹,油灯脆鸣的焰火,跳动间带出的幽影在她五官分明的俏脸上不住地跳动交错,却扫不出一丝微瑕,犹如握在手里细抚多年、莹润细腻的象牙滚盘珠。
投映而来的籍火光芒由红转橘、由橘变黄,时而又化成炽艳的刺亮;影子更是深深浅浅,黑、紫、靛蓝、深赭……不一而足。
无论投在她面上的色彩如何变化,放眼望去却只得一个“白”字,所有的流辉浓彩不过是映衬,在那样纯粹白哲的完美之前,也只能相形失色。
没见面之前,楚江南不是没有想过怜秀秀是如何姿色动人,国色天香,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全然想错了。
一双灿若星辰的明眸之上,却那弯厚挺翘的睫毛使她温柔看向楚江南的双眸带着三分稚气、三分温婉,三分的妩媚娇瞠,以及一丝难以形容的出尘绝世。
除此之外,这却是一张端雅娴丽的脸庞,理当口吐仙纶,不染人间烟火气。
怜秀秀浓发如瀑、长曳到腰,滑顺光亮得几乎能当成镜子,更显得发极黑、衣极白,分外精。她容貌清秀,身若斜柳,腰身纤细,楚江南平生所识女子,相貌胴体都是极美的,英姿勃发,娇俏可喜,精灵古怪,堪称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然而这些“绝色”女子却都不能遮掩那份属于怜秀秀的独特风姿。
楚江南呆望良久,终于明白她为何要戴那面纱,这样天仙般的人儿简直是上天对世间男子最大的赐予。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楚江南终于为何刚才自己随着花朵儿上楼时,那些男人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的眼所代表的含义了,还好怜秀秀只是才名远播,这艳名还没有传播出去,不然自己先前上楼,怕是要“杀”出一条血路了。
怜秀秀见惯男性为她迷醉颠倒的色,听惯了恭维她色艺的说话,但却从没有人比楚江南说得更直接更动人,微微一笑,露出两个酒涡,拉开了近窗的一张椅子,道:“公子请坐,让秀秀敬你一杯酒。”
楚江南悠然坐下,拿起酒杯,接着怜秀秀玉一般的纤纤素手提着酒壶斟下来的烈酒,意态闲适,肢体动作竟是说不出的端丽好看。
怜秀秀敬的酒,楚江南感觉自己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斟酒的时候,怜秀秀薄如蝉翼的雪纱袖管滑落肘间,露出半截鹤颈般的修长藕臂,肌滑犹如敷粉,曲线似水圆润,当真是纤农合度,难再增减一分。
这动作原无一丝挑逗,楚江南却心头一跳,竟有些脸红耳热,绮念丛生,直到怜秀秀的声音传入耳内道:“酒冷了!”
楚江南举杯一饮而尽,清白得若透明的脸容扫过一抹红,瞬又消去,微笑向陪坐侧旁的怜秀秀道:“小姐气质清雅,不类飘泊尘世之人,何以却与楚江南有缘于此时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