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这幺一种心情上岸。游览的目的地是佛罗伦斯。我忽然对意大利时装有兴趣,想跑遍市内名店看一看。而爸爸放弃参观文艺复兴大师的博物馆,陪伴我购物。我不时偷看爸爸,抬眼处,从前是高大,英明、严格的父亲。今天,我长大了,他个子变小了。从前以为他不明白我,今天处处体贴我。岁月把他的头发染成银灰色,当他掏出老花镜,替我刷信用卡签账时,让我觉得,他真的老了,身边要人照顾……
我们得赶回口岸上船。晚上邮船开出,而且有一个盛大的船长餐会。回程,在车上,爸爸问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我合格吗?”
我只能装作不明白。
他说:“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适合你吗?”
这般直截的迫问,令我全身一阵火烫般感觉:
“爸爸,我没法回答你?为什幺偏偏要看中我?我是你的女儿,年纪不轻了,有过三个老公。你不认为很荒谬吗?”
“娟,爸爸和你说这些话,是要有很大的勇气和决心。我不是随便找个女人,你是我的女儿,若果不是我对你的爱催迫着我,我不会如此狂妄的。已经很多年了,一直把对你的爱埋藏在心里。不让你知道的,因为我希望你幸福,快乐。但是我看到,你并不快乐,你需要有个爱你的人。我想,或许,我就你所需要的那个人。向你提出来,下半辈子做个伴,我们就有人相爱,你照顾我,我照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愿意接受我吗?”
他的手移过来,放在我的膝盖上,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揉。我移动坐姿,想以不太明显的方式,摆脱他的手。
“我的心很乱,这一个多礼拜,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我不明白你所说的爱是什幺?有时,好像对你有些感觉。但是,理智告诉我,那是乱伦。给我一些时间去弄清楚,好吗?”
“娟,对不起,不是要勉强你。我晓得,一旦说出来,会搞乱你的生活。这一份超出父女亲情的爱意,原本打算带着进棺材的,但是,这几天相处,另我改变了想法,我认为是时候向你大胆的表白了,不然,下半辈子会活在遗憾之中。对你也欠了个交代。我不说,其实你也猜到爸爸心里想些什幺。”
“不要再说了,好吗?我的心情够混乱了。”
“娟,对不起。我说了本不应该说的话。不过,让我说最后一句。我对你的爱多过我能说的。”
我想,我明白爸爸的心事。我把我的手放在他手背上,他反过来,抓住我的手,我没甩开他。但不敢向他看过去,一路,看窗外的风景。心里不住的盘旋着一个问题—难道坐在我身边的爸爸,是我托付下半生的真命天子?
回到船上,我换衣服时,把他关在房门外一个小时。我把佛罗伦斯最美丽的裙子和鞋子买回来,包裹着全身的曲线,挽住爸爸的手,到餐厅去。经过替宾客拍照的摊位,给摄影师留住我们的脚步。他邀请我们,趁打扮得那幺漂亮,让专业摄影师替我们拍一些相片。我们就给他摆布,当做夫妇或情侣,摆出一些亲密的姿势,拍了那些挂在客厅或睡房的合照。我装作自然,在这个场合中,暂时饰演爸爸的爱人。或者,就用这些照片,报答爸爸对我的爱。
摄影师告诉我们,我们很合衬,形神合一,洗出来的照片,一定会甜密得羡煞旁人。我在旁参观别人拍照,有些夫妇有夫妻相,神情和样子都很相似,不用摄影师多说,已经做到很温馨甜密的构图。有些却很生硬,纵使按提示,把身体贴近,依偎,但是,总觉得貌合神离。我们拍的一辑,在别人眼里又如何?摄影师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我们安排坐在船长席,与船长共膳。这一夜,衣香鬓影,美酒佳肴,每一道名菜,配一种佳酿。服务员把酒菜端上来时,都有一番解说,说成是酒和菜的恋情。爸爸在餐桌上尽了男仕的礼仪,给我周到的照顾。我预感,今晚有事发生。
我禁不住偷偷向身边的爸爸看过去,心情有点像相亲。他总会亲切,礼貎的问我,想要些什幺?我就胡乱的说要盐罐子或什幺的。到进甜品时,船长站起来,向嘉宾说,在这个合家欢晚上,有一个余兴节目。他请船上的贵宾客玩一个游戏。胜出的获赏一瓶香槟。
游戏是婚宴上搞气氛玩的,叫猜配偶。他要男人坐在椅子上,蒙上眼睛,猜谁是他的情侣或老婆。由船长随意找船上的待应或宾客,混在其中,轮流上前吻他。男人只能凭那一吻去猜。船长首先邀请我们参加,不好意思推辞。有五个人,按船长指示,上前去吻他。当然,有些人吻在他嘴上,姿势和表情十分搞笑,惹得哄堂大笑。有的吻他脸上,有些吻在额前。最后是我来和他的“对儿戏”。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屏息吻下时,他好像能看见我,张开嘴,在我落下那一刻,迎上来,吻住我。他的唇好像吸管一样,吸啜着我,把我把我舌头也吮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中,我给吻得迷糊了,满脸通红。
然后,船长出来分开我们,说够了,请仍被蒙住眼的爸爸,认出那一位是他的老婆。我们五个人,按次序由左至右一字排开。爸爸不假思索,就说是最后一个。全场哄然,船长可惜的叹息,请爸爸想清楚,给他一个机会,确认答案。他仍坚持,高声的说,是最后一个他所吻的。
船长说,对不起,猜错了,没能帮忙了,但香槟仍送上。请他自己睁开眼看一
看。爸爸解开蒙眼的绢布,一看就大笑起来。船长说,这个玩笑够大吗?全场也随之笑了起来。散席,趁船长和爸爸寒喧之际,我躲开了人群,独自溜了出去。
登上甲板,望着海,吹海风,希望会清醒。明月当头,在白云间穿梳,繁星失色。我心乱如麻,要弄明白在船长所发生的一切事。裸露的双肩,一阵冰凉,我把双手交迭放在肩上,发现披肩留在餐厅。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在我背后,把那件我忘记拿的披肩,搭在我肩上。我知道是他,我正在逃避的人。
一把熟悉而体贴的声音说:“娟,对不起,我太过份了。我们不能匹配。爱上自己的女儿,本来是不当。要女儿也爱上自己,更是痴心妄想。事到如今,我太惭愧了,没有面目再和你在一起。明天泊岸,我会离开。”
我感觉到声音渐渐离开我,我马上回身,抓住能抓着的,是他温暖的手。我说:
“我很害怕。”
“对不起,我没考虑你的感受,以这鲁奔愚笨的行径,侵犯了妳。”
“爸爸,不是这回事。我害怕和你接吻给我的感觉,从来没有跟人这样接过吻。有一股强而有力的电流,从你的嘴唇透过来,漫遍我全身,透进骨子里,把我摄住了。我动也不能动,直至你放开我。那就是你所说的爱吗?就是那幺简单吗?我曾经爱过,但面对着你,我完全不懂。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情?”
“娟,手绢蒙着我眼睛时,给我奇妙的感觉。在一片黑暗,谁也看不见,心里却明亮了。我看见我至爱的是谁?在众目睽睽下,我愿意吻你,让你和全世界都见证,我真心的爱上你。我愿意为她而活,没有你,我宁愿不活了。这是我刚才的感觉,不是编做的,你得相信我。”
爸爸从口袋里把那条绢布掏出来,给我看。
“爸爸,我真的值得你如此的爱吗?你们做了那幺多事情,是要让我明白你对我的爱吗?我一直想找个理性的解释,但是,现我不用解释了,或许,我需要一个感觉。答案不在脑子里,而在心里。来吧,请你蒙住我的眼,让我自己去感受一下。”
“娟,对了,催迫着我,纠纒着我的,就是那一种不能解释的感觉?”
“这是一场考试。然后,我会告诉你,合格不合格。”
闭上眼睛,感觉到爸爸的手,轻轻拂过我的脸,撩拨我的头发。他把绢布盖住我的眼,打上结,束住我的头发。我双手放在爸爸肩上,掂起脚尖,抬起脸,在黑暗中搜寻他温暖的唇片。我等候着,他的怀抱温柔起环绕我,我心怦然跳动,然后,我的唇片擦过他的唇,追上了那火热而湿润的吻……
我握住他的手,放在我胸前,抵住我的乳尖,在他的抚触中,它苏醒了。我们愈缠愈紧,恐怕失去了彼此。那个感觉又来了,贴在我的大腿上,是他那一条法兰克福香肠大得那幺唬人的东西。我在空虚之中,不是希望有这幺一个东西来让我快乐吗?没理由因为它是属于爸爸的而要害怕它。我知道他一点也没有侵犯我、欺凌我的意图。那一刻,我觉得很需要它。
那甜蜜的一吻,把我们如胶似漆的粘结在一起。我心却慌乱,一个界限己打破了,我没有地方可以逃避。我无可遮蔽地,要面对爸爸作为一个男人对我的示爱。我们倒在那张躺椅上,盖着毛毯夜色的冰凉。我看不见夜空,也看不见和我亲吻的人,在毛毯下,仿佛进入了一个神袐的地方。我们可以像情人般相拥着,他的手,探里裙子里,搓揉的的膝盖,大腿,再深入,在我的阴毛丛中,撩逗我的阴唇。我们互相探索彼此的身体。在我的唇能触及的他的身体,爱意炽烈。当他温暖的吻印在我的额上,我对我的情人说:
“告诉我,为什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