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便向这位姐姐请教!”
事已至此,善柔终是拔剑下场,台上众人皆不料原先所期待的项少龙与仲孙玄华间的龙争虎斗,最终竟换成两个俏丽的美人来拔剑决战,一时皆是哭笑不得,不过两名美人剑斗,比之先前的诸多剑士比斗,却毕竟是要养眼的多,甚至还有人偷眼去看台上的纪嫣然,心道这个魏国第二剑士要不要也下场凑个热闹。
而此刻的场上,两名美人皆是拔剑在手,赵倩的佩剑极为华丽,剑刃狭长锋锐,灿然夺目,剑柄处竟是以赤金雕成凤凰之型,更显高贵凌人,显然亦是出名的宝剑,此刻她握剑斜斜指前,双脚一前一后,虽只是一个基础的剑士步姿,却也站得颇为沉稳,显是经过扎实的练习。
善柔的神情则要轻松许多,此刻的她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俏脸上带着一丝迷人的笑容,手中拿着的一柄细窄长剑亦是随意指向赵倩,全然是一幅胜券在握,不足为意的悠闲模样。
看台上诸人皆曾涉猎剑术,即便如赵雅、郭秀儿等女子亦不乏观剑经历,仅看双方的步态气势,便知赵倩实是剑道新手,虽亦有些功底,却远非善柔之敌,不由皆为她担心,希望她能多支撑片刻,不至于迅速落败,至于胜利,却是全然不敢报以期望。
忽然间,只见场上两人齐动起来。
善柔自信胜券在握,娇喝声中,竟是主动仗剑抢攻,长剑势如急电般直指赵倩雪颈,满拟一招之内,便将对方制住。
而赵倩则面色一冷,不仅没有出剑挡格,反而以攻制攻,亦是同样一剑指向善柔的颈子。
此剑一出,不必说善柔,看台上的众人皆是暗自摇头,须知以攻制攻虽亦是妙招,但善柔的手法、剑速,均远非赵倩能比,更兼出手在先,全然可以抢先制住赵倩,依仗速度将对方的攻势封死。
以此观来,只怕这一剑之内,胜负便要落定。
然而就在此刻,在看台众人无法置信的目光中,却见赵倩银牙一咬,竟是伸出空着的左手,主动向善柔的长剑抓去。
善柔心下大惊,须知此时她只要剑锋一绞,便能将赵倩伸出的玉手斩碎,然而看着面前的女子眼中的决绝神色,不知为何,她竟是脸色倏变,长剑更莫名的慢了一瞬。
然而借此机会,伴随着刺痛的惨呼,赵倩竟是狠狠一掌,看准方向,主动将自己的玉手拍在了善柔的剑锋上。
“嗤”的一声,善柔未及反应,长剑竟已直穿赵倩的玉掌而过,直没至柄。
赵倩再次惨呼出声,吃痛之下,银牙竟已将粉红的樱唇咬出血来,而与此同时,她亦强忍着身体的颤抖,竟将受伤的手掌一合,死死扣住了善柔的剑柄,而另一手的长剑已是向前一递,在善柔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将剑锋横在了善柔的颈上。
全场霎时静若无声。
不仅为这无可置疑的完美逆转,更让人心动神悸的,却是赵倩主动牺牲一手,以换取胜利的冷狠与决绝,这一刻,看台上的众人,再也没有一人敢以轻视的心态看向场中的少女,甚至素来对赵倩颇有染指之心的赵穆,在这一刻竟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
项少龙的心中,在这一刻却如遭雷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仅仅过了半年的时间,当初那个天真清纯,唯有依赖自己保护的娇弱公主,竟能做出这样的决绝,甚至算是残酷的举动,与此同时,他的心中更有一种隐隐的愧恨与后悔,如果他当初在大梁之时,能表现出如赵倩此刻般的牺牲与决心,是否就能从仲孙玄华手中将她救下?
这时,他看到仲孙玄华苦笑着站起,大声说道:“毫无疑义,这一场是敝师妹输了,殿下的决心与勇气,玄华亦是自愧不如。”
全场霎时欢声雷动,仲孙玄华既已认输,李园等人自更不会有话说,谁曾想到,竟然是一位娇滴滴的公主,在这最关键的一战中,替赵国夺下了最终的胜利!
然而与此同时,却见场内的赵倩娇躯一软,伴随着掌上流下的涓涓鲜血,竟已晕倒在扶着她的善柔怀里。
看着赵倩娇弱的身影,项少龙只感到心中一痛,然而此刻,他却意外的看到赵穆竟趁着混乱之机走向齐人坐席,似乎在和仲孙玄华谈论着什么,霎时间,一阵强烈的不安感,却是浮上他的心头……
次日,五国合纵的谈判竟取得了意外的进展,似乎是被赵倩在演武场上的气势所震撼,仲孙玄华竟主动让步,以赵国不干涉齐国攻燕为条件,承诺齐国出兵八万,加入诸国联军,更愿让纵约长之位予赵孝成王,齐国一退,楚国便独力难支,李园也不得不承诺楚国亦出兵八万,此后韩国承诺出兵五万,身受其害的魏国则是拼尽全力,出兵九万,而赵孝成王大喜之下,竟宣布赵国出兵十五万,共凑齐四十五万大军,约定在赵国的滋县会齐,随即西进援魏。
此外,赵孝成王更是兑现了先前的诺言,竟破除了赵国的惯例,将禁卫统领之职授予了赵倩这位王室公主,在邯郸城内暗潮迭起,乌氏、赵穆均已有叛意的情形下,以王室掌禁卫之权,此举其实不失为妙招,只是旧俗难破,一时间仍是弄得满城风雨,直到数日后,城内又起流言,说道仲孙玄华在比剑当日,便请赵穆引见赵王,正式向赵王求娶赵倩,约定一年后完婚,此事方平息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留给乌家的时间便越来越少了,而项少龙虽已与朱姬联系妥当,更在绝境之中想出了以赵盘李代桃僵,替换嬴政之举,然而因为仲孙玄华的存在,他心中的不安感却始终未曾消散。
可惜仲孙玄华此人极为谨慎,一入邯郸,便住入赵宫之内,除了几次宴会外,极少出外,却是
让他毫无打探消息的机会。
无奈之下,他唯有化妆易容,在赵宫之外潜伏了数日,方等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这日,却见一架看上去颇为普通的马车,却从王宫的侧门悄然驶出。
等待已久的项少龙大喜在望,当即赶向自己预先算好的一处窄道,却是爬上路边的房顶,待马车经过时,先将一个柔软的皮垫扔在车顶,又放开双脚,足尖点在皮垫上,这才悄然跳落到车顶上。
他早已起疑,仲孙玄华既不外出,又如何与已受赵王忌惮的赵穆联络,所幸纪嫣然灵机一动,建议他通过乌家的关系收买了一名赵宫马厩的内侍,得知齐人使团不时会借用赵宫内的普通马车,这才让他看破机关,得以在此守株待兔。
自王宫到赵穆府上的路程颇近,只有不到半个时辰,故而项少龙一上车顶,便毫不犹豫,移身到车顶边沿,探身下去,把耳朵贴在厢壁处全神窃听。
不料他凝神一听,耳中却隐隐传来女子娇媚的喘息声。
这时,却听一个深沉森冷的男声道:“好一个荡妇,竟然连这么两下都受不了。”赫然正是仲孙玄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