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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笼 追影逐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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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日

【1】

“孩子,这就是一切的真相,”摩根低下头,垂帘,“至少,是为我所知的那部分真相。”

那巨型大脑的神经触须飘浮着,无数气泡升腾翻卷在供养克洛托系统的巨型舱罐里,主机规律地闪烁微光,被气浪折射成无数散开的光丝,打在摩根身上。

光不刺眼,老人蜷缩起身子,将脸埋进黑暗。

查尔斯阴着脸,听见老人念:

「主啊,影子的执灯,愿有光明亮行路歧暗之人的眼,叫他回到他本应回到的路上来。」

他念得如此虔诚,简直像神最忠实的信徒。

“第六章第三十二小节,讲光影之主挽留受恶鬼所诱之人的故事,”查尔斯准确地给出出处,那本《主训》他倒背如流。他缓缓走近舱罐,抬起手,触摸透明的罐面,感受那股渗骨的冰凉,“为了维护统治而一手杜撰创立的宗教,城主大人自己也开始信了么?”

生物体与科技工程杂交而生的怪物,原来自己一直信仰的光影之主,不过是这种怪物……

“那我儿时遇见的那个黄衣身影,到底是什么?你将光影会和律教所交给我,自幼告诉我我会是一切的主宰,我是人类的希望,到底是为了什么?”

查尔斯忽然转身,快步走到摩根面前,扯着他的衣领,将他从轮椅上提起,质问,“现在你却用这半个不死不活的脑子击碎我几十年来的自信?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说啊!!”查尔斯面目狰狞,手工定制的大衣滑落在地。

“我从未那么说过,那不过是你的臆想,你的自欺欺人,”摩根语气平淡,眼神也平淡,“我将灯塔的宗教权交给你,让你过上即便在旧时代也能称得上优渥的生活,只因为我是你的父亲,仅此而已。”

“你在权力和信徒的赞歌中失去了自己,也因此失去了优越感,”摩根直视查尔斯的眼,试着抚摸儿子的脸,“但真相从不以个人意志改变,马克肩上的使命是你所不能企及的,只有他,才能带领人类走向战胜生态之路。”

“胡扯!胡扯!”查尔斯一把推开摩根,看摩根翻倒在地也无动于衷,他红着眼,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既然如此,那些生活在地面上的人,那个八十年如一日的白发女人,你又怎么解释?!”

“咳…咳…你,你是从哪里知道她的?!”摩根剧烈地喘息,肺像破损散架的风箱,他挣扎着爬起,瘫到椅子上。

“被你亲自拦截下来的、地面小队无数次的目击报告,灯塔数据库的影像资料,还有那张照片。”查尔斯冷着脸,面色如霜。

“既然给了我选择看见真相的权利,那就请让我看见全部。”查尔斯拂袖。

沉默。漫长的沉默。

良久,摩根叹气,他在空中点了几下,全息投影从天打落,那是一系列的影像记录,拍摄日期已经很久了,格式栏上标注着[绝密]的字样。

“关于她,都在这里了,至于地面上的人如何生存,我并不清楚。”摩根擦去额头上的血。

查尔斯点开第一个视频,是一段拼接而成的战场录像,因为拍摄者身处战地,画质有些模糊。

只见高楼破败如林,参天的玛娜花王从广场中央破土而出,带起掀飞一切物体的气浪,军方同花王苦战,用尽了一切手段哪怕是对任何有机生命体都堪称致命的温压武器也无法彻底杀死它。

远方,白发女人静静站在高楼上,她负剑而立,长风衣在气浪下猎猎乱舞。在军方无线电的惊呼声中,她张开双臂,从百米高楼一跃而下。画面一转,玛娜花王突然僵在原地,从顶端的花瓣开始由上到下整个身躯都一分为二——它被一道银光切开了,那斩破天地的一光,快到慢调帧率也看不清晰。

最后的镜头中,隐约可见女人起身,收刀,花王在她身后爆裂成漫天洒落的黏稠碎雨。

而后,屏幕只剩嘈杂的雪花。

只此一剑,以违背一切科学定律的一剑,轻松杀死了能硬抗热核武器的玛娜花王。

查尔斯心狠狠跳了一下。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不是人能拥有的力量……”他喃喃自语,飞快地看完所有视频,世界观几近崩塌。

越往后的视频,录制日期也越久。最后一个视频拍摄于遥远繁华的久川市,那里正在进行一场学术发布会,会上,黑发少女穿着科研白衣,得意地与老师向世界分享自己伟大的研究成果,笑容明亮。胸牌上署着她的名——

“白月魁。”查尔斯咬牙。

“她还是人类么?”他看向老人,那种迎面千军万马也无所不往的力量,本该是神的权柄。

“是,[天使药剂]和[奇迹K]双重改造了她,但她依然是人类,超越种族的进化者。”摩根调出又一个界面,上面推导着晦涩难懂的数学公式,还有一支旋转的药剂,“科研部长期以来都在收集旧世界残存的资料试着仿造天使药剂,可到了嘉莉这一代,研发进度一直都在半成品徘徊,实验体不是暴走便是死亡,始终无法投入量产。”

“如果灯塔有那种东西,如果猎荒者都注射那种东西…白月魁,我怎样才能找到她?”

“很多年前她曾与灯塔有过接触

…咳,也留下了特定的联络方式…现在,早已断开了联系…咳咳,”摩根捂着胸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厉声呵斥,“等等,查尔斯!咳…不要试图寻找她,别想收她为用!惹怒她的代价整座灯塔都承受不起!”

老人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可想而知那个女人带给他的尊崇与恐惧。

“但马克可以!您说过他的肩膀很硬!他的肩膀能托起全人类!”查尔斯戴上白手套,重新披上大衣,慢慢推着摩根出门,“既然马克队长这么重要,那白月魁小姐一定也对他很有兴趣吧?”

“况且,我也不想将她收为麾下,我要的远不止这些,我要的远比这多得多,”查尔斯笑了笑,笑声清脆,“我要……

“她的力量!”

大门轰然闭合,克洛托系统一如既往地沉睡。

【2】

“一直以来,包括灾变之前,学术界对于生命源质的观点都很模糊,很难有人能给它下一个明确的、可以验证的定义,”嘉莉穿好防化服,看着消毒喷雾笼罩自己,“我们只知道它蕴含着人类本源最深处的力量,通过大脑流转全身,是一把叩开[极限]的钥匙。”

“这可不像唯物主义的科学怪人能说出来的话。”查尔斯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看着嘉莉打开液氮冷藏舱,取出一个小型医疗箱。

“代理城主大人,尊重他人的发言是您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社交礼仪,”嘉莉冷笑,液氮在箱子边缘奔流倾泻,“无论如何,科技还无法完全解构生命源质,天使药剂正是人类在这条路上进行的一次尝试,一次伟大又致命的尝试。”

嘉莉打开银白色的医疗箱,动作庄重,像打开潘多拉的魔鬼盒。

“天使药剂可以改变表皮、骨骼与内脏的代谢机制,并再生神经细胞,自此人类第一次有了能够骗过死神的能力,”她取出那支试管,将它放到无影灯下,看光穿透淡蓝色的液体折射出梦幻般美丽的光芒,“霍恩·加西亚和他的学生,真是两个怪物。”

“可惜啊,我们的科技却一直在开倒车,如果文明没有毁灭……”嘉莉耸耸肩,转身出门,消毒后将箱子递给查尔斯。

“这就是天使药剂?”查尔斯摇晃那瓶液体,很难想象这其中蕴含着神一般的力量。

“不,只是科研部仿制的最拙劣的半成品罢了,我无权过问你对它的用途,但我必须警告你查尔斯,不要试图将它用于活体注射,那将是灯塔最大的生化灾难。”嘉莉语气难得严肃,“也不要试着用它成为超人,你和它,都不够格。”

“有人够格就足够了。”查尔斯收好药剂,快速思考接下来的步骤,“一般注射多久后会发生效果?”

“加上催化剂之类的,三分钟就可以,效果为中和同类药剂的效果。”嘉莉耸肩。

“转移生命源质的方法只有换脑一种么?”

“反了,大脑只是个调节源质在身体里流动的阀门,”嘉莉推了推镜片,摇头,“每个人的生命源质独一无二,力量也大小不一,根本换不了,收起你拯救天下的心思吧。”

“我只需要你回答是或不是,”查尔斯皱眉,“就没有别的方法了么?”

“……不是,”嘉莉最终选择了妥协,语气怪异,“虽然无法转移生命源质,但人类之间可以通过…性交和的方式达成双体循环生命源质的目的,只是这种方法效率很低就是了,加上道德伦理方面的问题,所以一直不被学界所承认。

“此外,孩子的身上也会带有父母的生命源质,这是基因对生命延续下去的渴望。”

至于所谓的学界,早已灰飞烟灭。

“够了,我有的是时间。幸苦了,博士,现在继续你变态而疯狂的实验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查尔斯披上大衣,转身出门。无论以何种手段,他都想好要怎么做了。

“恕我不送,慢走。”嘉莉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不打算流放马克了?听说你让荷光者扣押了马克和冉冰,还和很多猎荒者们起了流血冲突。”

“没错,我改主意了,将马克队长处死在灯塔上,或许是对所有人都美满的结局,而我将亲自执刑。”查尔斯提着箱子渐行渐远,没有回头,“另外纠正你一下,是远行,流放?那多难听。”

【3】

次日,入夜,

灯塔顶层,绿区,空中农场。

灯塔航行在翻滚的云海之上,像飘在白雾上的一叶铁伞。抬起头看,可见月朗星稀,是高空才能见的晴夜。

查尔斯坐在农场中央,闭着眼,用心演奏。他衣着黑色礼服,神态自得,指尖压住黑白色的琴键,巧妙地施加着力,压好每一个音律。风吹拂,淡淡的琴声与之共鸣,在千万行农作物的枝叶间共鸣协奏曲。

起,落,停,没有高潮,曲子淡如流水,是《夜曲2X18》的旋律。

啪——啪,女人淡淡鼓掌,以示对这首曲子的赞赏。

“你来了,”查尔斯睁开眼,看着面前淡妆素颜的白发女人,“你终于来了。”

“我们的马克队长还真是炙手可热。”他打量女人。

女人穿着简便的战斗服,披着狐裘,白色短发随风飘扬,端庄的五官看不出任何情绪,她站在群叶的阴影里,白衣英飒,知性的女性气

质令人着迷。她身材窈窕,黑色的单筒过膝长靴与如玉般洁白的右腿形成强烈的色差冲击,坚韧的牛皮腰带束起盈盈的腰,挺立的胸部被衣物浑圆包裹,轮廓若隐若现……谁见了这一幕,都会认为她是位妙龄少女,谁都不会想到,她的真实年龄,已近百岁。

灯塔航线离地近万米,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上来的,鬼魅一样。

“查尔斯,灯塔代…现任城主,有幸一面,荣幸之至。”查尔斯戴上白手套,起身,微微躬身行礼,动作是标准的贵族礼,优雅简直刻在他的骨子里。

大狗·沙力夫和荷光者·梵蒂站在他身后,静如雕塑。

一天前,查尔斯从摩根那里逼问出了联络白月魁的方式,以「过期不候,向马克注射天使药剂」的威胁之辞成功引起了白月魁的注意。

“欢迎来到灯塔,这里是空中农场,在塔尔塔洛斯时代,它曾是重刑犯们露天望风的地方,我们将它改造成了农场,以供近万人的生存需要。”

查尔斯简短介绍,希望以此稍微消融一些陌生的距离,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女人那双傲人的长腿。

“多少年了,摩根终于快要死了么?”白月魁冷声问。对男人的小心思视而不见。

“快了,时日无多。”查尔斯走到石桌前,倒上两杯浓郁如血的红酒,“那不重要,白月魁小姐,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一场关于你的交易。”

“你没有那个资格。”女人语气冰凉,像霜一样。

“资格?不,不不,我恰好有,作为唯一能打通人类和玛娜生态的人,马克队长就是我的资格,”查尔斯品着年份最老的红酒,语气轻松,“不然阁下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你在乎他,你的到来恰恰说明了他的价值,你的态度也决定他的生死。”

咔嚓——手中的高脚酒杯忽然应声爆裂,飞溅的碎片划伤了男人的脸。

“什…”查尔斯瞳孔骤然紧缩。

“警告不会有第二次,原本还想顺其自然,现在没那个必要了。”白月魁折着农作物上的叶子,嗅着那种久违的、花的香气。刚才她就是用小小的一枚绿叶,碎开酒杯。

大狗·沙力夫提着重锤,挡在查尔斯面前。

“回来!”查尔斯呵斥。

“冥顽不灵。”白月魁冷冷看了沙力夫一眼,忽然从原地消失,带着树枝折断的清脆声。

下一刻,银风闪逝,沙力夫失去了赖以挥舞重锤的双臂,血喷如泉柱。白月魁站在他身后,手里的树枝还在滴答滴答滴着鲜红色的血。

不是消失了,是速度快到看不清,和录像里一模一样。

用树枝,破开凯拉夫重甲的防护?震惊之中的梵蒂刚踏出一步,便被查尔斯挥手制止。

“退下!你们远不是白月魁小姐的对手,她是我的贵客。”查尔斯擦去脸上的血,竭力压制狂跳的心,录像里模糊的压迫感此刻迎面压来,像一座将要倾倒的山。

越是如此,越坚定了他征服白月魁的心,野心。

“交易可以,得按我的方法,马克和药剂我带走,相关实验设备和资料全部销毁,那不是你们能掌控的力量,而作为回报,”白月魁离查尔斯不过十米远,随便飞个叶子都能要了查尔斯的命,“你们能活命。”

“……很公道。”查尔斯咬牙答应,他清楚她为了找马克完全可以把整座灯塔都翻过来,不这么做只是为了省时间而已。

“下降到医疗区,带白月魁小姐去见马克。”查尔斯挥了挥手,以他为圆心,方圆十米内的空降开始下沉,没入灯塔内部区域,原来是伪装成地面的升降平台。

白月魁还是玩着那些叶子。

看来她知道我手上的不是正品…查尔斯额头上沁出汗液。不过片刻,直接的威胁已经失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太冒进了。

那就只能换另一种方法了。

叮——平台缓缓停在医疗区,四周是空旷的金属空间,密闭。

“带队长上来。”

查尔斯拍了拍手,巨大的容器在白月魁身后百米处升起,里面静静伏着一头巨兽,它身型孔武,线条分明的肌肉呈钢铁般铁青色的光泽,充斥着狂暴的力量感。

那是兽化马克,浓郁如烟的惰性气体令他昏昏欲睡。

“你杀不死他。”白月魁走了过去。

“是的,很多方法都试了,”查尔斯还是笑,笑容就像万年不化的坚冰般刻在他脸上,“除了[天使]。”

男人话音刚落,几支机械臂便悬在马克身旁,针管上流动着淡蓝色的液体,针尖泛着寒色的光。针尖离马克身上的柔软部位之近,轻轻推一下就可以刺进去。

白月魁止步,眉宇微不可见地跳了一下。

“是的,成就您力量的天使药剂,想试试真假么?”查尔斯似笑非笑,缓缓后退。

针尖刺入马克左臂,注射极其少量的蓝色液体,下一刻,马克的左臂以极其恐怖的速度膨胀起来,最后竟是直接爆开!血污带着碎裂的骨骼和肉块染在玻璃上,高压水枪将它们冲刷干净。

失去左臂的痛楚令那头巨兽挣扎吼叫,很快却又被镇定剂与抑制剂压了下去。

白月魁皱眉,抽刀。她不打算废话下去了,面前的一幕让她真切感受到了威

胁,查尔斯并不只是在夸夸其谈,他手中的仿制药剂真的有杀死马克的能力。

“月魁小姐!我知道这点距离对您来说不过是一步之遥!但请您在动手前先注意脚下!别越圈了!”

查尔斯高呼,双手下压示意对方不要轻举妄动,他和白月魁之间的地面上亮起绿色的光圈。

“地面压感装置。”白月魁瞟了眼地面,想起了什么,出刀的动作一滞。

“不错,从您踏上这里的那一刻起,您的体重便已经被AI精确测算,如果压感装置、超帧光学监控和红外线中有任何一项检测到您离开方圆十米的范围,或是从你身上损失了什么重量,那AI就会瞬间将所有的天使药剂都注入马克队长体内,不可逆转地彻底杀死他。

“您很强大,但您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光和电讯号。”

人眼会被欺骗,科技不会。

查尔斯越退越远,最终在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停下,他满意地看着女人收刀,威胁已然奏效。

无论查尔斯手上是不是真的天使药剂,都不能再冒险。

“说出你的交易内容,你想要什么?”白月魁不得不妥协。

“只是想让您见一些人。”查尔斯止步,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漫天光束随之打落,从天而降照亮四周,打在白月魁面前。

那是一个人影,一位老人,他穿着洁净的白大衣,五官年老,笑容慈祥。他上前,笑呵呵地摸了摸白月魁的头,就像以前一样,就像儿时一样。

“嗯?”白月魁一愣。

“小月魁的头发怎么变成白色了?偷偷溜出去染发啦?真好看。”老人语气柔和。

“老…老师?”白月魁的声音微微颤抖,她抬起手,试着握住老人的手,两手相临,却只抓住了空气,握到虚无。

虚幻的光影没有触觉,没有温度,灰尘在老人的手中飞舞。

“呦,这不是咱白家的大护士么?”俊秀的青年从光影中走出,银灰色的制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他的肩上,抗着联警局的徽章。

“谁是你的护士了?我可是要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科学家…的人…”女人噗嗤一笑,忽然哭了,她捂着嘴,低下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哥哥……”

“月魁,怎么了?怎么哭了?”霍恩·加西亚关心地问。

“说吧,又是谁逗你不开心了?哥替你揍他!”白月天呲牙笑笑,俯下身试图擦去妹妹眼角的泪,手指却径直穿过白月魁的面庞。

多少年后,他们离她不过咫尺之距,好似故人来。

却无法触及。

“没…没什么,哥,老师,不用担心,我只是在想…”白月魁笑笑,看着越来越多她熟悉的面孔从光雾中走出,如果说如今这世上还有什么会让她也为之动容的话,就只剩遥远的回忆了,“我只是在想……

“你们要是是真的,就好了。”白月魁抹去眼泪,抬头,声音又恢复了之前那种铁一样的冷漠。

她轻描淡写地扔出树枝,摧毁了隐藏在天花板上方的全息投影装置,青年和老人的表情定格在他们为她担忧的那一刻,而后,光影闪灭,一切都碎成点点浮光。碎成被时间绽放的瞬间。

“我一无所有,除了时间。”

下一刻,白月魁忽然瘫在地上,像被抽走骨架的泥人。

“为您故人重逢,不用谢。从旧时代的资料中复原这些投影和写剧本,费了我很多心思。”查尔斯戴着防化面具,语气真挚而自得。

不知何时,起雾了。空气中飘着极淡的蓝色。

“你…你做了…什……么在…空气…空气里……”白月魁呼吸微弱,心中警铃大作。她以肘撑地,试着起身,却怎么也无法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此刻难如登天,几乎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刹那间,她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空气,空气不对劲!

“只是一些雾化的天使药剂,空气循环系统将它们送到了您的周围,”查尔斯按下墙上的按钮,空气加速流动,排气扇快速将有毒的空气过滤出去,“嘉莉的猜想果然没错,天使药剂能给你神力,也能将它们短暂中止。”

“现在的你,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过滤完成,查尔斯关闭压感系统,摘下面罩,缓缓走向白月魁。那些投影不过是他用来分散白月魁注意力,好投放有毒雾气的障目法。

“你…咳…咳咳…你想干什么?退…给我退…退下……”白月魁死死盯着男人越来越近的身影,竭力摆出防御的姿态,太大意了,对亲人的思念竟让自己没有察觉到空气成分的变化,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她的发尖逐渐变成代表年轻的黑色,她的身体正在发生逆转反应。

白月魁只觉得身上一轻,轻如鸟羽。

“多有冒犯,借你的身体一用。”查尔斯俯身,轻松瓦解了她的防御,他捏了捏白月魁光滑的脸蛋,然后取下那碍事的狐裘,一把将她扛起。

“真是柔软的美妙身体啊。”查尔斯的手刚好按在白月魁娇嫩的臀部,那里沟壑分明,令他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意外么?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马克,而是你,一直都是。”

“放…放开我!…”白月魁慌了,这还是第一次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她奋力挣扎,换作平时

,查尔斯早已被碎尸万段,可现在自己身体虚弱,能活撕花王的她连挣脱男人的手都做不到。

“如你所愿。”查尔斯忽然松手,白月魁重重摔在坚硬冰冷的手术台上,传来某段骨骼碎裂的声音。

“咳…”痛苦让她紧闭双眼,不禁蜷缩身体,像受了惊的婴儿。

她都快忘了痛苦是什么感觉。

机械臂从天而降,长针刺入女人的肌肤,注射用于局部麻醉的芬太尼。而后,数支连接着输管的医用设备开始抽取她的血液、骨髓与细胞组织样本,送到后台进行数据分析。

与此同时,查尔斯开始脱衣服,转眼间赤身裸体。他的身材完美,简直像神庙里的雕塑,硕大的阴茎在性欲的催动下快速充血,最后变成了紫黑色的肉棒,龟头狠狠跳了起来。

离分析结果出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眼下如此美人在前,不做些什么……反而是可惜了呢。

“你已经很久都没有尝过男性的滋味了吧。”查尔斯笑着吻上白月魁,吮吸白月魁齿间的香津,他的吻如此激烈,简直如狂风暴雨,要咬破女人的唇。

“你!”白月魁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被侵犯,她想要推开查尔斯令人作呕的身体,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她能做的只有咬紧牙关,冷面相对。可这却让查尔斯更加兴奋,查尔斯紧紧抱住女人玲珑的身体,舌尖发起了对白月魁香舌的进攻。他的舌头扫过白月魁整整齐齐的牙齿,感受白月魁的牙齿在自己舌头上压出的形,不时吹进一口热气,以此挑逗她柔软的、黏稠的口腔。

“我…嗯唔…会杀…杀了你!”突如其来的举动令白月魁措手不及,牙关被强行叩开,香舌瞬间与查尔斯的舌头交缠在一起,两人就这样交换着口津。

他的肉棒隔着黑色皮裤顶在白月魁的绝密领域,不时向前挺动一下,试探女人的花园,双手则褪去白月魁的上衣,在白月魁胸前胡乱摸索着,解开她的上衣。

衣服落地的那一刻,两团巨乳弹了出来。查尔斯瞟了一眼,白的晃眼。他一手抓了上去,触感令他着迷,好像手里抓着的不是月魁的柔胸,而是抓着两团热的快要融化的奶油。

“真大啊月魁小姐,这么大的胸部,我猜猜,应该是D?或者E?”查尔斯狠狠捏了起来,感受着手中巨乳的分量,在自己手中的变化,感受着那双巨乳在自己手里被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感受奶油浇落淋湿手掌的顺滑。

白月魁的身体剧烈抖动,刺激感仿佛触电一样深深扎进她的脑海。

他揪住娇嫩的乳头向后轻轻一拉,将整个奶子都拉到极限长度,拉成圆锥状,然后忽地松手,听乳头弹在柔软肌肤上的“啪嗒”声,是那样的好听。

“啊啊啊…放…放开……啊嗯嗯……你…我一定会…定会…啊啊呃…嗯哼…杀了…杀了你……”白月魁的小口被查尔斯不断攥取香津,只能从侵犯的吻中挤出断断续续的咒骂和呻吟,在查尔斯听来更像是撒娇般的呓语。

“杀我?用什么杀我?月魁小姐,你想用你的身体榨干我么?那无需您说,我乐意效劳。”查尔斯抬头结束了吻,口津在二人的唇间连成几丝若有若无的晶线,然后断开,全部流到了白月魁的双峰里,沿乳房优美的弧度流下,像山泉流过最陡峭的坡崖。

“呸!”白月魁狠狠啐了男人一口,眉宇下皱,“你这个…这个……混蛋……”

查尔斯抹下脸上的香津,笑着放到嘴里,舔了个干净。那是比松露还要美味的珍馐。

“谢谢夸赞,真香。”

下一刻,查尔斯吻上白月魁的额头,忘情舔舐着,由上而下舔过白月魁的银发,舔过白月魁英气的眉宇,舔过她挂着泪痕的面庞,感受鼻尖被女人发丝拨撩的瘙痒,感受女人泪珠的淡咸,然后继续向下,从下颚舔过修长的脖子、阴影分明的锁骨……最后将脸都埋进那两团巨乳中。

真是巨大,巨大又柔软,查尔斯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鼻腔里都是好闻的奶香,比美酒更令人沉醉。

“呜…如果…你想用…用这种方法得到…生命源质的…话…那你就…错了……呃…”白月魁咬紧牙关,竭力保持自己的尊严,脸与身体却热的像刚出炉的烙铁。查尔斯的动作带给她的可不是什么享受,而是疼痛,她一巴掌打在查尔斯侧耳,在后者看来也不过是小猫咪无能的狂怒,掌劲绵软毫无威慑力。

查尔斯说得对,抛开药剂的改造,她就是个学者,大脑里渊博的学识在面对侵犯时起不了丝毫作用。

查尔斯已经无心和她打嘴炮了,他将白月魁的双乳都像内挤压,好让那股比流水都柔和的绵软无限贴近自己,他将脸埋在双峰中,甚至能听到女人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白月魁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嗯…嗯……啊呃呃呃……滚…滚开……呃嗯……呼……”

在挤压中,查尔斯用两指扣住白月魁的乳头,轻轻捏掐、旋转、弹倒、按下去又让其弹起……如同面对一架白色的钢琴,娇嫩的乳头就是琴键,他以演奏曲子的力道把玩着双乳,女人的呻吟就是从琴键间奏出的、世界上最动耳的乐章。

现在,乐章来到了第二部分。

“呼!白月魁小姐!您的身体简直是光影之主最完美的造物!”查尔斯恋恋不舍地从双乳中抽出脸,在火一样

高涨燃烧的欲望下脱下女人的皮裤,“我享用过很多女孩,可她们无人能与您相比,即便是梵蒂,也逊你一筹!”

不远处围观这一幕的荷光者·梵蒂听言,握紧皮鞭的手暗暗加重力道。她看似无动于衷,可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到她的胯间已经变了颜色,衣物被液体打湿,体液沿着腿根缓缓流下。

“你一定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白月魁冷冷看着查尔斯,夹紧双腿,深呼吸,试图留住皮裤,留住自己身体最后的洁净部位。

“是这样么?”双方的角力毫无悬念,查尔斯强行叉开白月魁修长傲人的双腿,一把扒下了她的皮裤。

“素色的内衣…我还以为你里面什么都不会穿。”查尔斯将脸凑近女人的胯间,像信徒直面神的降临,他以龌龊淫荡的语言挑逗着羞辱着,不断刺激女人的神经,“看看,已经湿成了这个样子,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母狗,自认高人一等的骚货!”

他一把扯下白月魁的内衣,挥了挥手,荷光者·梵蒂立刻上前,接过那条湿漉的丝绸衣物,捂压自己脸上狠狠吸闻着。

每当有女孩被查尔斯玩乐时,她们的贴身衣物便都会被扔给荷光者·梵蒂解痒自慰,最后放进专门的容器贴上代表日期的标签,成为查尔斯个人收藏品的一部分。如今,这座收藏库上新了。

查尔斯第一次感受男女之乐,就是与荷光者·梵蒂一起。

白月魁稳住心神,忽然不叫了。

“呵呵呵……”她冷冷笑着,笑的阴冷,笑的凄凉。

“故作逞强……”查尔斯抚摸白月魁的花丛,她的花丛和她的头发一样,都是罕见的白色,像早春盛开的白樱,“现在怎么没有之前的傲气了?你不是凌驾一切么?超级的进化者,也会和普通的女人一样,为性所动?”

查尔斯直接掰开了白月魁的穴瓣,分开花蕾,露出那幽深暗红的褶皱通道,白月魁早就不是处女了,下体宽鸿,查尔斯快速用手指抽弄起来,用自己多年的性技巧,在白月魁的下体中翻出花来。

一…二…三…四…第九下的时候,他忽然将整根手指都插了进去!

九浅一深,任何女人都无法抵抗。

下体被剧烈冲击,白月魁强忍着,咬舌好让自己清醒,咬破香舌也在所不惜。毒雾造成的负作用太强了,削弱了她的力量,可身体敏锐的感知能力还在,查尔斯所作的一切都会被十倍乃至百倍地放大。

可不同于之前,这次即便查尔斯怎样冲刷她的敏感地带,她都无动于衷,甚至连原本赤红的脸颊也重新染上了冰山般的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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