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不知军情紧急,枪声炮声,以为像寇军昨天的进攻一样,到晚间就好了。
自战斗开始十几分钟,伤员就被源源不绝地送往包扎所。
各种呻吟哀嚎,充斥于耳。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惨烈腥气和药水的刺鼻气味,扰得她无法凝。
干脆,她去做一些力所能及地气力活,帮忙烫洗绷带,给伤兵擦脸洗手,喂饭。
忙得团团转,越忙越不完,裴苒觉着自己是在绝地幻境,在伤残和死亡间周转。
翌日,侦察兵探知北上的寇军果然有向西北前进的动向。
裴靖清当机立断,抽出两个团的兵力去西北阻敌。
前沿压力骤增,依然抵抗顽强,敌人久攻不下,恼羞成怒,进行火力覆盖。
第一、二道防线伤亡之惨重,可以想象。
包扎所内吗啡等药物出现严重不足,部分药物只能用在重伤员身上。
一战功成万骨枯,裴苒看得心里很难受,她有一盒吗啡、一盒抗炎药,那是为裴靖清以防万一的。
“苒苒小姐?”
裴苒池边心不在焉地洗绷带,被人叫回。
这个人,裴苒有印象,是那天晚上说她是裴靖清相好的人里的。
脸上一红。
“苒苒小姐,子弹取出来了,我要上前线了。”李充直手臂裹着绷带,精气好极,说得像去串门。
“可是……你的伤没好呢。”
“前线吃紧,师长把指挥所都顶到前沿坐镇了,我们这点伤,得尽快归建。”
裴苒心咯噔了下,裴靖清把指挥所顶到前沿去了?
李充直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银元,“这是来汵前,军队给我们发的两枚银元,我女儿和苒苒小姐一般大,送给苒苒小姐买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