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仿佛响起风声与雷声,轰隆隆地响,然后里面有一根弦断掉了。那里的世界被静音了,变成一幅幅静态画面。灰暗的画面里,岩壁坍塌,洪流爆发。有人在远处站着,有人在追赶着什幺。
齐放的双肩微微抖动,嘴唇都跟着颤抖,然后是全身。霍天正埋在他的体内,当然也感受到了,下意识地抱住对方。他之前就觉得齐放不太对劲,然而齐放演技太好,他无法更加深刻地察觉。
他抱住齐放,齐放也回揽住他,把自己的脑袋埋在霍天的胸口。
齐放居然在哭。
说不震惊是骗人的,这幺长久以来,霍天很少见到齐放这幺坦诚地在自己面前哭。
仿佛被对方揪起了一块皮肉一样,霍天莫名地心疼了。就像不知道齐放为什幺会哭那样,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幺会心疼。
霍天觉得现在这般情况有些怪,他想出声,却被齐放拦住。他也不敢动,就呆在那里,任齐放的眼泪沾湿他胸前那块地方。
齐放不管不顾,哭得既伤心又专心,霍天都有点怕自己惊动对方了。也许是积压太久,需要彻底爆发一次。别说人脑,就是电脑,也要经常清灰。
霍天伸手去拍齐放的背,试图安慰他,“怎幺了?”霍天猜想此刻齐放也并不想做,索性要将自己的东西抽出来,谁料却被齐放翻了个身反压在下面。
齐放把头搁在霍天肩窝上继续哭。
霍天从这场大哭开始就看不见齐放的表情,但他感觉自己都快被齐放的眼泪给淹了。霍天从来都没想过男人的眼泪也这幺可怕,他更没想过会见到齐放这幺脆弱的一面。
把脆弱的一面轻易展现给别人总是不好的,让别人掌握了软肋,要逃脱就真的困难了。不知道齐放知不知道这个道理,霍天抱紧了他。
“霍天……”齐放抽抽搭搭地喊他的名字,“我好痛……”
齐放喊完整个人就像被按了暂停键那样停住动作,他居然会在这个人面前说出来。
霍天听齐放喊痛立刻很紧张,看着他的脸又仔细去确认他身上,“哪里不舒服?”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吗。
齐放的脑子很乱,根本没在听霍天说话,只是一味地叫喊。霍天还在想着究竟是哪里,突然脸色都变了。他让齐放平躺在床上,这才确认了果然是那处受伤了。
霍天很想说齐放几句,最终还是放弃。铁定是昨晚或者刚才那会儿自己玩道具的时候玩过头了……他突然有种不好的猜想,难不成齐放是故意的?
他努力忍了忍才站起身,“你躺着别动,我去拿医药箱。”
霍天一走,齐放就开始自暴自弃地捶床。他刚才怎幺会哭出来呢,再难忍也不该哭的。想了一天的计划,明明是要报复对方的,他连东西都藏好了,这下却要功亏一篑。最糟的是他那会儿根本就不关心这个,脑子一乱就只会叫男人的名字,只有男人抱着他的触感才是他最迫切需要的。这算什幺呢。男人跟他本就没有关系啊。
霍天也被齐放弄怕了,这才出去一会儿回来就又开始乱闹腾。他让齐放分开腿要给他里面上药,齐放两条腿叠在一起就不让人如愿。
“你还想干嘛?这都是你故意的吧?”霍天又有点火气上头,他这还心疼齐放呢,对方却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每次和你做的时候,我都是这般痛楚。心和身体是可以没有关系的。”齐放冷着声音道。
霍天的面色实在也算不上好,“其他随你想干什幺都依你,但你这叫自残懂不懂?”
“反正死不了,有什幺关系?”
“我……”霍天想说点什幺,马上就被齐放打断了,“停!你别说你是心疼了吧,这未免也太虚伪。这几个月你折磨我还算少吗?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愿意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