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刚刚出生的秋莎,眼看就要被自己的亲外公杀害之际,一声啼哭、一滴眼泪,顿时激起了他仅存的一点人性和良知,周常青大吼一声,冒雨跑出家门,这才让秋莎捡回了一条命。
自此以后,周常青便一直活在深深地自责之中,每当他看着秋莎那天真浪漫的笑脸时,就会想起那个大雨磅礴的雨夜,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此年复一年,让他几乎崩溃。
直到秋莎十岁那年,周常青实在是受够了这种煎熬的生活,于是便狠心将她赶了出去,自此以后他便很少与人交流,独自守着几个灵位,浑浑噩噩的想就这样度过的余生。
听完白无忧的讲述之后,秋莎早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家中的惨剧,竟然是亲外公一手造成,至此她也总算明白了,为何外公总用一种充满歉意、充满悔恨与自责的眼看着自己。
天元老叟心疼的看着秋莎,长叹一声道:“冤孽呀!白小二,那个周常青现在何处?”
白无忧抬眼撇了撇痛哭中的秋莎,有些不人开口。
“外公……我的外公呢?”秋莎哽咽着追问。
白无忧轻叹道:“他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我之后,就一头撞死了,当时我本想施救,可惜他一心求死,拒绝了我。秋莎姑娘,或许死对于你外公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吧,你不要过于伤心。”
天元老叟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乖孩子,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白无忧说的对,死对于你外公来说,是一种解脱,至少他不用每天再活在痛苦与煎熬之中了,你……节哀吧。”
秋莎啜泣着点了点头,“爷爷,白公子,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先回去了。”
天元老叟叹息了一声,“去吧,不要想太多,好好睡一觉去吧。”
“哦。”秋莎应了一声,又对白无忧欠了欠身,这才跑出门外。
这夜的月光似乎格外明亮,但自古以来,皆是明月寄相思,每逢月夜,人总会触景生情,秋莎得知了家中的悲剧以后,心情十分忐忑低落,哪有心思回去睡觉?
她独自一人去了玄天阁中的一个池塘边上,这里有一凉亭,池中长满荷花,平时这儿是学员们谈情说爱的场所,此刻却显得异常安宁,清风徐徐抚过秋莎的脸庞,似乎是一张温柔的大手,想替她荡平心中的哀伤。
秋莎坐在凉亭里,任由眼泪一个劲儿的滑落着,这些年,她独自一人在世上闯荡,所吃的苦、受的罪,全都涌了出来,伴着刚刚与亲人相认的那种复杂心情,让她抑制不住的就是想哭。
谁知这时,叶枫也觉着深夜难眠,从房里跑出来,借着月光在玄天阁里四处溜达着,当他靠近池塘边的时候,秋莎的啜泣声立马引起了他的注意。
叶枫好的往凉亭里一看,顿时心生疑惑,“那不是秋莎姐吗?她这是怎么了,刚才还蛮开心的,怎么一会儿不见就哭成这样?该不会是被阁主训斥了吧?”
一边胡乱猜测着,叶枫一边走了过去,“秋莎姐,你怎了呀,干嘛哭的这么伤心?”
秋莎没有想到叶枫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抬起惨兮兮的小脸,瞧了瞧叶枫,突然又是鼻子一酸,接着竟一头扎进了叶枫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叶枫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的拍了拍秋莎的脊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你就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一起想想办法呢。”
秋莎没有回答,她趴在叶枫肩上哭了好些时候,这才哽咽道:“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说着,便红着小脸儿从叶枫的怀里撤了出来。
叶枫坐到她的身旁,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静静的陪着她,毕竟秋莎是他最为交心的几个好友之意,见她哭的这么伤心,叶枫心里头也很不好受。
秋莎用手拖着腮,盯着池塘水面发了一会儿呆,情绪总算稍稍平静了下来,“叶枫弟弟,谢谢你能来陪我,我没事儿了。”
叶枫摇了摇头:“小事儿而已,哪用得着谢呀,秋莎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呀,为何大半夜的一个人跑来这里哭呢?是不是阁主训斥你了?”
秋莎道:“没有,阁主爷爷待我很好,其实,他老人家竟然是我亲爷爷的哥哥……”
接着,秋莎就把白无忧告诉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叶枫。
叶枫听完之后,心里头也很不是个滋味,“原来秋莎姐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难怪咱们俩能成为好朋友呢,我跟你一样,也是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是我的爷爷在一口井边捡到了我,并把我拉扯大的。”
秋莎把目光转向叶枫,然后用一种非常认真的口吻对他说道:“能认识你真好,希望我们能做一辈子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