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参将义愤填膺,他们这些人都是一路跟着裴澈的军中元老,对昌惠帝当年吝啬派兵之事始终为他抱不平。
言清漓默不作声的听着,在裴澈出言制止几人口无遮拦时用刀子突然划开他的伤口,黑血霎时泂泂流出,胡大夫忙用干净的布擦去。
裴澈果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在她剜去发黑的血肉时背脊僵硬起来。
她立刻将动作放柔,腾出手用帕子给裴澈擦了擦鬓侧的薄汗,引得裴澈又是浑身一僵。
她关切道:“将军可还忍得?”
此次她虽未能如愿前往平江,可来了定州也是意外之喜。
麟王府中宁天麟与谋士们的话始终在她心里萦绕不去,这一趟她是抱着进入武英侯府的目的来的,无论是裴澈还是裴凌,无论是以什么身份进入,对她与宁天麟来说都是得益的。
于公,言家女成了裴家妇,宣王党顿时权势滔天,以昌惠帝多疑的性子,必得卸了裴家的势。
于私,她本就存了挑拨裴澈与苏凝霜的意图,实在是一举两得。
之前碍于在裴府有苏凝霜盯得紧,可在外头谁还能碍着她的事?
这一趟,万不能无功而返。
胡芍儿痴痴的看着那温声软语的女子,哪怕她袖口上沾了血,亭亭玉立的从容之资仍是令人赏心悦目,比定州城她见过的富家小姐们都美丽的让人意不开眼。
难道朝廷的女官都有如此凤仪吗?
就连那凶巴巴的戴参领都对这位女史和颜悦色,胡芍儿不禁有些自惭形秽,有些嫉妒又有些羡慕。
若她也能如言女史一般,是不是裴都尉就能多看她几眼了?
想着,胡芍儿便侧头去偷看裴凌,果然,那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言女史看呢。
他紧抿着唇,似是咬着牙关,腮颊僵硬,眼压抑又黯淡,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沉。
“呀!快松手,你伤口渗血了!”
胡芍儿见裴凌用力攥着自己的伤处,那歪歪扭扭刚缠好的白布又染的通红,可他却全然不知。
可将胡芍儿心疼坏了,她也顾不上裴凌会不会斥骂她,连忙要去拉他的手。
这声惊呼成功的将众人的目光转移到裴凌身上,言清漓也不例外,在与那墨发高束的少年对视时,他立即冷冷的别开头。
自宫宴后裴凌就不再与她说话,甚至故意避着她,言清漓现在的心思不在裴凌伸手,于是她对一旁的胡大夫道:“将军这里有我便好,您过去帮忙吧。”
胡大夫连忙点头,提着药箱就向裴凌那去。
“用不着。”
裴凌讥诮的扯起唇角,看也不看言清漓一眼,而是主动将手臂抬到了胡芍儿面前,对愣住的胡芍儿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帮我重新上药!”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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