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一时间觉得这个决策做得非常抓马。
为了不影响公众形象,两个死对头都不情不愿地向另一个人示好。
这叫什么?
黑莲花靠把握住其他人的软肋成为了万人迷?
时南摸摸下巴,打心底地认为自己是个天才。
她跟在宁局长后面上了楼。
电梯有门的一面窄,安了控制器的一面长,楔子似的深深嵌进墙体。时南被护在中间,生无可恋地抬头盯着灰蓝色的天花板,唯一的放松是听沉开和其他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
“时小姐?”宁局长轻声叫她。
“嗯……嗯?”
宁局长推推眼镜:“时小姐,住在您隔壁的是厉恒先生,现年二十七岁,在中央大学旧地语学院任教。住在您楼下的是……”
时南皱眉打断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时小姐,女性更换住所,婚生署有义务介绍附近所有达到婚姻年龄的未婚男性。”
时南:?谢谢你。
好在这会儿电梯终于到了叁十六楼,宁局长说到一半的话不得不收回:“时小姐,这些信息稍晚我会发到您的账户上,请注意查收。”
时南:“嗯嗯好好知道了。”
宁局长夹着尾巴操作完门锁,拿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说:“家庭信息录入完毕,您现在可以自由使用这套住宅了。”
家庭?
照他的意思,裴政和沉开也有权限呗?
时南苟在最后,心如死灰地看他们顺利开了门。
接下来的内容就不适合继续直播了。
换成旁人结婚或许还会拍一点好康的作纪念,但很显然,她选中的这俩倒霉蛋并没有这方面的特殊癖好。
时南抵住大门,送走了所有人,又趴在门边上偷听。
裴政和沉开两个人向来不对付,这会被迫成为一家人,还得共处一室,想想就很适合来一场紧张刺激的近战切磋。
不知道是隔音太好还是他们俩太能忍,时南听了半天,只等到了一阵脚步声。
“您是?”
她肩膀被人轻轻戳了戳,回过头,是个斯文清秀的青年,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视线下移,修身衬衫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收进带金属扣的银色皮带里。
时南忍不住咽咽口水。
青年有些尴尬地低笑一声:“抱歉,请问您是哪位?如果您无法解释刚才——”他指指3602的房门,“——的行为,我有义务报警。”
“我是新住户。”时南老脸一红,手腕贴近识别器,“滴”声响起后又飞快地把门锁了回去。
“新住户?”
“啊,对。”她伸出手,“你好,我叫时南,请多指教。”
“厉恒。”青年好脾气地向她道了歉,“非常抱歉,刚才误会了你,有空来我家喝茶吗?”
她可太有了!
穿越到这儿以后,她还是第一回这么快乐。
呜呜,理想型主动约她喝茶了。
时南蹦蹦跳跳地跟在厉恒身后进了家门。
是忘了他们吧?
沉开丢开楼道监控,被时南的一系列操作气笑了。
相比之下,裴政的表情要好看许多。
废话。
只有他一个人看了全程。
沉开亲眼看着“妻子”在他们进屋以后飞速把门关上,抵着大门和人道别,然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趴在门上偷听。
他本想先把人抓回来,没想到邻居先出了场。
沉开要脸,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干出这种丢人的事儿,他是绝不会出去认领的。
然后时南就乐颠颠地跟在邻居身后进了对面的门。
时南。
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心里已经想好了抹除她的五百种方法。
从他出生以来,很少有人能这么——
戏耍他?
这个词显得他很蠢,但事实如此。
裴政的属下让她一周没睡成觉,而他当众威胁了她,结果两个人都被时南摆了一道。
和裴政成为一家人?
真有她的。
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抬起头,裴政手上拿着熟悉的窃听设备:“听听。”
他脸色也说不上好看,但沉开难得没心思取笑他。
第一天没有和妻子上床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儿,更别提他们两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这事儿流传出去,恐怕全宇宙都会流传出他俩不行的谣言。
他倒要看看时南这会儿在跟邻居聊什么。
倒要看看聊些什么才能聊得家都忘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