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着死死的搂着画卷,以至于不让自己看起来很狼狈,看起来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
痛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已经分不清了,每当她觉得都没有比这再痛的感觉的时候了,有些事情的出现却总能够让她再痛上一痛。
她想到了上古时,那时他还没有离去,她还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更不懂有一种唤作撕心裂肺的痛,她不知何为牺牲,何为责任,何为死生相互,她亦不会大义凛然的替谁抗下历劫的天雷,亦不知,这种大无畏的付出也可换回别人的誓死相随生死不顾。
那时的她好像是惜命的很,却也张狂的很,有个把她宠上天的朋友,不管自己多么的不着调,他都从未与她计较过,以至于惯出了一身的臭毛病,但他愿意她亦心喜。一个无法无天,一个笑着看着她无法无天,那段日子,可真是逍遥自在。天管不到她地管不到她,她是一个超脱于六界的存在,她是‘魄’,天生地哺成长的,吹嘘起来是不是很牛气啊?
是啊,吹牛皮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会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爱一个人了,知道爱的小心翼翼了,会心虚会尴尬,会手足无措,想要靠的他近些又觉得离的远些才更好吧?亦不知做事情时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了。
八芝他们,都认为她习得了一身的流氓文化,且还坦坦荡荡的说了,可她不觉得啊,每次她坦坦荡荡说出来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一直都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也许自己说的话就是很容易被别人误会吧!
她又想起,在上古时除了‘气’,她还有一个金乌哥哥,大概是每过十天吧,那个金乌哥哥就会出来陪她玩一次,那时洒在她身上的阳光好暖呀,追着她跑的那束光也好温柔啊,可……
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给过她温暖的金乌哥哥开始追着她满世界打了,那刺魂的刀子好痛啊,那耀眼的金光也好烫啊,哦,有一次还灼伤了她的眼睛,怎么就从曾经的挚友变成了敌人呢?她想不通。
她想不通的很多,那个曾经宠她护她将她惯的无法无天的‘气’,现在也不喜欢她了,也许这就叫做报应吧!想想曾经,她好像是把‘气’欺负的惨了点,欺负到走了就再也没回来了。
她在脑海中掰着手指想数一数,突然又怔住了,岁月的长河流淌而过,自上古到今日,她有些沮丧,手指头是数不过来了,原来都过去好久了啊……
她阖着眼,抱着画卷,本以为这一睡能睡的安稳些,可偏偏又事与愿违了……
竹舍前,有一紫衣仙人缓缓而至,他望着那扇门有些犹豫,但犹豫的同时,门却已经被他推开了。
长廊上的紫色与他身上的紫色倒是相得益彰,他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让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的识海还有一缕倔强的魂魄尚未与他相融,听到他的问话,识海中的人顿了顿,随后亦无波澜的道:“你的心思很乱,那就来这里静静吧。”
北帝挑了下眉有些不悦,“你还是快点清修去吧!除去那满脑子的欲念,你本为,不该有情,再不快点泯了自己的,当心我把你赶出去。”
识海中的人一顿,北帝的眸光忽的变得阴翳,冷冷的怒道:“想都别想,你还是在里面呆着吧,我若消融不掉你的执念,那便直接毁了你。”
可识海中的那个自己却丁点都没受到威胁,亦是冷冷淡淡的回道:“你若不悔,随你。”
北帝有些气,冷哼道:“你还如此理直气壮,我现在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
识海中的人直接无视了他的这句话,北帝本以为他不会答了,觉得他这是自行悔过呢,却不曾想那个声音突然冷冷淡淡的道:“你我有区别吗?你难道不是我吗?你真的消融不掉我的这一缕执念吗?别自欺欺人了,你不是不能你是不舍,怎么处处都怪起我来了?你与她相拥而眠的时候,难不成是我唆使你的吗?就不要在我面前还端着你那上的架子了,要脸吗?”
要脸吗?
北帝:“……”
从没想过吧,把自己怼的哑口无言的那个人竟是自己。
他勿自气了一会儿后才生冷的回了一句,“我没你那般无耻!”
“彼此彼此。”
“……”
他铛的一脚踹开了竹舍的门:
北帝:“……”
刚才的自言自语莫不是都让这个傻子听到了?
他愣了片刻,发现榻上的人一动未动,遂又轻呼了口气,忘记了,这个人睡起来的时候就跟猪一样,打雷都惊不醒的。
一时间的错愕一时间的呆愣早把白无泱忘到脑后去了。
他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她怀中抱着的东西,想鄙夷一下,感觉那是失了上的威仪,想置之不理却又心生好,想转身离去,想转身离去……想转身离去————
高高在上的帝瞪了一眼自己的双足,轻飘飘的质问道:“怎么,乏累了吗?那便依你一次,我就暂且屈尊在这里休憩了吧,明日不可再如此懒惰了知道吗?”
上的双足:“……,……,……”有一种委屈叫做冤枉的我好憋屈但我说不清道明的眼睁睁的看着你胡说八道我却不能奈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