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的低下了头,看了看,身上的锁链刺透了她的筋骨从血肉中穿过,可,她并未觉得有多疼。
锁链声音太响,引来了一群人,那双薄凉的眸子一一扫过,初时茫然随后了然,她问:“有谁还记得当初被我掳走的那个小道士,现在可还活着?”
空余从他们中间走了出来,刚正之音回荡四壁,“你掳走之人,是吾之师弟,此时正得师尊照拂,你问他作何?”
狐魄儿微微松了一口气,看向说话的人,忽的笑了,淡而开口,“真是难得一见。”
空余微愣,遂也点头,“看来你应该都记起来了。”
狐魄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挑了挑眉,向平常聊天一样的说着,“是,都记起来了,天上的地下的人间的,应该是无一落下,只是,我还真是不曾想到,千年的执着竟用了一年的光景给忘了个彻底,好在,忘记的东西都回来了。”
“你还觉得我最初的决定还是诓你的吗?”他看着她的色,难得的少了些许敌意。
狐魄儿垂下双眸,长发也微微挡住了她的侧脸,掩盖住了眼睫轻颤,更让人看不出是个什么情,她依旧说的随意,“所以,我当时信你了呀,只是你的本事还不到家啊。”
一群人听着云里雾里的,都不知这二人到底再说什么,只是知道空余是个很厉害的道长就是了。
有人问,“道长,还跟她废什么话,直接除了她得了,这个妖狐,定会蛊惑心智,才害了你师弟的。”
狐魄儿听着这样的话,当真觉得特别讽刺,在他人眼中,她竟是个蛊惑人心智的妖狐,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妖狐的心智早已被有心之人玩弄于掌之间了,她自嘲的笑了笑,但是别人看着确是极其的蔑视冷漠薄凉。
空余同情的看向了她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狐魄儿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他,随后语重心长的开口:“老道士啊,你是不是傻了,当初杀我,你可没给我准备说临终遗言的机会,怎么,年岁越大心越软了不成?”
旁边有人骂道:“好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今我等送你归西后,定再灭了你们拜仙山的那群余孽。”
狐魄儿眉头轻皱,竟一时把他们忘了,有抹狐光从她的眼底划过,她笑了,“我与你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不配!”有人道。
“逼我?”她笑的阴恻恻,让人不寒而栗,话语也随之说的阴冷,“有买卖可以做,你们应该觉得庆幸,若是买卖不成,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了,”她笑的满是威胁,“不信,就试试。”
这句话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空余是知道的,她当时就要和那些天们谈条件,结果没谁应她,她就把天给屠了,她的下场很惨,但那些枉死的天更惨。
空余向后摆了摆手,刚正不阿的道:“你要谈什么条件?”
狐魄儿欣慰的笑了,“倒是个明白人,懂得知进退,你可是比天上的那群老古董们聪明多了。”
聪明的老道士更聪明了一回,“你的事与拜仙山无关,我自是知晓,不会与他们为难。”
可空余话音刚落有些人不乐意了,说什么的都有,竟越说越激愤,“他只是代表他个人的意见,不代表我们,那拜仙山就是个魔窟,凭什么放了那群余孽啊。”
“你虽道行很深,但你这么做就是不对,她一个为祸人间的魔王,凭什么跟我们谈条件?道长,你不会也被她迷了心智了吧?”
“我们人这么多,还怕她威胁不成?”这人说着,便毫无防备的向狐魄儿刺了一剑,他蔑视的看了空余一眼,“道长若是害怕,且上后面躲着便是,区区妖孽,也不过如此。”
其实这群人在抓到她的时候就想杀了她了,但奈何无一人能近其身,他们提剑取她头颅的时候,皆是惊讶的发现,护她性命的不是妖法而是力。
如今,后面的人见他能伤了狐魄儿,一时间,竟都如打了鸡血般不要命的提剑刺了过来,但后头的人正气势汹汹的冲着呢,就眼看着前面的人酿酿跄跄的倒了一大片,空余立刻冲上前去,迎风招展的横空升起了一层结界,将还没来得及冲上前去的人罩在了里面。
后面的人都还一脸懵圈没回过呢,就亲眼看着倒地的人,以极快的速度干瘪下去,就这样霎时之间在自己的眼前又化作一缕青烟不见了,再看对面那个妖孽时,那浑身的戾气真是毫不遮掩,极其猖狂霸道的在结界四周四散开来。
狐魄儿怒了,但她亦是没想到,伴随着愤怒她的意识又开始变得浑浊了,她没想过要杀人,只是想让他们看一看自己的这一身本事够不够作为与他们谈判的筹码,但戾气一出,她发现糟糕,控制不住了,不受控制了……
玄斩虽然裂了,但碎片仍在,只要碎片还在,心中那一点恶念便是不堪勾搭的,什么时候自己疯痛快了,那么这些始作俑者的东西方可停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