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她不由溢出一声轻笑,手肘支在盘起的膝头上,以两根细长手指拈着玉杯把玩。
似醉非醉,酒不醉人人自醉。
连着饮下叁杯后,季子卿觉得,该适可而止了,饶是思绪仍清晰,可辛辣到底逼出了几分失态。
眼眶酸酸的,胀得难受,似有什么抑不住地即将涌出。
原来,放弃这个词,说起来简单,真正去做,却如此艰难。
倘若从未曾触及过,也就罢了,偏偏让她体会过什么叫做唾手可得。
那人的每一个细微举动,都像刻在胸口的划痕,痕迹多了,想要恢复如初,只能将整块肉生生剐下。
剐下呵……真的好疼。
咣!指尖莫名一软,酒杯滑落,晕开一桌水渍。
素珠忙上前收拾,免得濡湿了她的袍摆。
沉瑾睨着少年略微迷蒙的眸光,以及飞上双颊的两抹淡淡嫣红,满意的勾了下嘴角,正欲再劝一杯,一名下人匆匆跑来,矮身附耳。
色微变,他又朝对面投去一瞥,暗付着叁杯亦足以,便起身道:“有点小事急需处理,稍后即归,子卿兄无需客气,尽管将这里当作自己府邸。”
季子卿皱了皱眉,仿佛混沌得撑不住身躯一般,无意识的往贴身侍婢那边歪去,嘴里含糊应道:“嗯……”而掩于桌子下的手却猛地拽住了素珠的衣袖,接着迅速翻开对方掌心,在上面写道:“药,找姜玚。”
此酒的暖意延至小腹,带起一阵阵不陌生的情潮,她立马意识到是中招了。
四肢俨然软绵绵的不听使唤,假如当即要求回府,必定会被以各种理由劝阻,身旁就一名哑巴小丫鬟,根本冲不出那些家丁的重重包围。
故如今之计,唯有装糊涂拖延时间,然后悄悄向外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