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蒙寨,蒙军高级将领们并没有因为巨大伤亡而动摇,反之,因巨大伤亡雀跃。
即便是草原遭受大雪灾,也不会短了万户那彦的肉食,蒙古包外是勉强能吃饱的士卒,蒙古包里散发喷香肉味儿,烤羊摆上口温不花餐桌,一众蒙军将领一壶壶吹着马奶酒。
“那彦大人,俺们前后死在潼关下的勇士、奴隶有一万多人了,齐人该相信俺们没有办法了吧。”
口温不花一点醉意没有,十分清醒说道:“再狡猾的狼也逃不脱精明猎手的陷阱,如果禺闷萨汗在这里,俺也许是那头缴获的狼,但禺闷萨汗不在,俺就是精明的猎手!”
“齐人肯定不会想到,俺从一开始就没有正面击破潼关打算,更不会想到俺不会走蒲坂津,而是走龙门渡!”
另有一人道:“那彦大人的捕猎法就像是成吉思汗狩猎花剌子模,愚蠢的猎物以为阿姆河是坚固的篱笆,却不想它只是女人的薄膜!”
“俺们重新打回去,夺回只属于大蒙古国的牧场,抢禺闷萨汗的牛羊,墙禺闷萨汗的女人,把禺闷萨汗百姓里超过车轮高的男人全部杀光!”
有人说得兴奋一拍桌子起来道:“还有牧草!齐人种地牧草最能长牛羊膘了!不但要让禺闷萨汗的女人给大蒙古国勇士生小勇士,更要给俺们种牧草,让牛羊去吃!”
…………
拍桌子,踹凳子,见气氛已到,口温不花下达命令,传达给埋伏在龙门渡附近的库蜇帖木儿一万骑兵,渡河!
库蜇帖木儿一万骑兵,是口温不花手里最后的机动部队,为凑出这支骑兵,还是特地趁冬天从汉中调的。
口温不花为能打破关卡抢到东西,是孤注一掷了!
再看另一边,董文柄手书送抵周元景案头,周元景看后,回想印刻脑海里地图,琢磨过味儿来。
“蒙鞑子根本没想过过潼关,攻陕州、洛阳,为祸中原,口温不花目标是河东诸州!”周元景言道。
“大帅,蒙鞑要攻河东,无非两条路,一条蒲坂津渡黄河,一条龙门渡黄河,一近一远,但都不可不防!”身上多挂了个参谋的白文柯说道。
“某等四万马步军将士,一万守潼关,余下三万人若分守蒲坂、龙门,有各个击破风险。”
“那就只能主守一路了?”周元景目光微蹙,左看看蒲坂,右看看龙门,一时间难下决断。
“蒲坂最近,理应主守,然蒙鞑若效淮阴、唐宗之故事,渡龙门绕袭河中、蒲坂,则吾三万大军危矣,河东危矣,甚至牵连雁门兄长处。”周元景担忧道,“此外不知蒙鞑渡河兵马多少,若只是徐晃那般几千人到罢,要是论万人马计量……只能不顾春耕,动员治下屯所兵了。”
白文柯道:“龙门那里至少要放一营步军,还有一营马军,能快速去救,十二营步军主力布置在蒲坂,蒲坂最近直面敌众,稳妥。”
“蒲坂啊……头疼……”周元景深思,道:“龙门一营步军少,抽调两营步军去,六千人防守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