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会算牌?”但算牌是需要时间的,六副牌就是为了增加算牌者的计算量,纪炅洙的反应很快,算概率完全来不及,大叔从没见过这样的,“你怎么会……你用了什么法子?”
纪炅洙耸了耸肩,他太喜欢别人这样的情了。
大叔心态有点崩,即使经营赌场多年此刻心里也只剩下一个念头,欲望生的旺盛:“再来一把。”
纪炅洙无所谓:“好啊,反正你……”
“啪”一声轻响,他茫然地看着一把出鞘的匕首被重重拍在他旁边,阮厌直直看他,她眼很平静,平静下的其他东西被纪炅洙读懂,但她什么也没说,放下刀就很乖地出了赌场。
纪炅洙就醒了。
这种感觉就像早上刚醒还做着朦胧梦的时候突然被人临头泼水一样,特别难受特别突如其来,但也能让人立马返回人间。
他信誓旦旦地说不会上瘾,因为他太明白赌博的危害了,但显然他忽略了一个因素叫做氛围,这里灯光昏暗,人声鼎沸,筹码、骰子在桌子上哗啦作响,扑克牌甩在面前的声音……
这里全是赌客,赌客赌博理所应当,所以自己好像也该理所应当地从众,一个群体对个人的影响是无可估量的,纪炅洙被氛围捧到了很高的位置。
阮厌把他拍下来,她甚至可以不说话,她所有想说的话都针似地扎进去。
纪炅洙深吸一口气,他急需要氧气,他仿佛窒息在水底,他现在得醒过来。
少年阻止了老板发牌的动作,笑意没了,他很冷静:“我说过我不会赌博,你也说赌一把,到此为止吧。”
老板试图说服他:“你刚入赌场,手气就这么好,你可是天生适合赌场的料子,不开太可惜了。”
“不可惜。”纪炅洙后悔死了,“毒贩不吸毒,开大档的不沾赌,你这点道理都不知道?”
早知如此,他刚才就应该输,出什么风头?其实入赌场的新手一开始赢比一开始输可怕的多,输上叁五万还有可能醒悟,但一上来就赢还赢的很大基本就毁了,家破人亡也出不来,纪炅洙胜负心重,又被捧高,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他对自己过于自信了。
现在好了,胜负心碎了个彻底,他满脑子都是刚刚阮厌的表情,说好只赌一把的,现在已经破戒,小姑娘肯定气得不行,他要怎么哄?他可能下跪都换不回她的原谅。
一想到这里,什么得意骄傲,什么赌赢的好心情,现在全成了哄不着阮厌的焦灼。
大叔点点头,他是着急了,如今清醒过来:“我可以不跟你赌,不过你有这能力,不多赚点钱真是暴殄天物。”
他不愿意跟老板周旋了,也就不掩饰心里想法,收了匕首,绕过赌桌去前台兑钱,临走时瞥见盯着他银行卡眼睛都看直的阮钊钊,心底冷笑,对大叔低声道:“你觉得一个能找你兑两万的未成年,真的稀罕你那万把块钱?”
两万在2013年什么概念?
纪炅洙身上有种很低调的骄傲,那种一看就是有家底,受过良好教育的家庭才养出来的,掩不住,也装不了,这种家庭怎么可能要求后代赌博。
只是老板看赌客看的多了,他先入为主,觉得纪炅洙是个堕落的,多少个人跟他说过就赌着玩玩以后不赌了,哪个做到过?
一玩就赢,抽身还抽得干净利落的,也就纪炅洙一个。
唉,常在河边走,这次湿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