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这样你可没这么容易同意和好。”
“……有吗?”男生完全不信的样子。
郑稚雯非常肯定:“有!我送了你三天玫瑰还是送到班上,你都没松口,哎,这人怎么这样啊。”
江柳原想了一想,自己也的确有可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没好辩驳,人没和他计较,往教学楼走一段路,透过三楼的窗往里望:“我想起来了,有教室开着呢。”
进去了才知道是商科必修的沙盘模拟,怎么名字听来那么熟悉,这门课的内容却像没上过。
女孩子的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怎么都没反应,最后只得在底下用力地推了他腰,问你想什么呢,还以为你在认真听讲,也并没有嘛。
江柳原不想那个了,侧过头看学姐的脸,他记着唇缘弧像丘比特之弓,那个叫索吻唇,为了转移注意力,很认真看了一会儿后:虽然老师在上头讲理论课,但果然很想索吻啊。
郑稚雯迷惑邻桌怎么又发呆,别过头来看他,却发现对方紧张的目光正落在的位置……不、不是吧?
那个,虽然不是学生了,在课堂上接吻不管怎么说还是有点刺激……
就算是这么考虑着的郑稚雯不知为何非常配合地闭了眼,数着双方的心跳等一、二、三,没等到那种接触,只有人从背后环绕过去攥住了她的手。
对于成年来说,牵手应该是不必做如此长久的心理准备的,但纯情一点感觉也还不错,掌心稳定输出的热量……江柳原忽然低声和她说话:“这种经历太多我记混了。”
“什么?”
“如果是奶茶店那次的话,完全和好是在我把你做哭了两次之后,对吧?”
?为什么他可以在纯情和色情之间毫无障碍地随意切换而我不行?才要控诉不公平的郑稚雯仰了头,看见英挺眉眼以外,男生耳尖爬上的薄红。
……算啦。
很有兴致约了下午去图书馆边的树林广场,午餐在附近的面馆,只点了一碗面这种事很不正常,但反正除了餐厅老板外其他人都乐在其中。
两个人才走出去,江柳原望见十字路口因红灯新停的车,一辆银灰的迈巴赫。
侧身想问如果我说计划要买,会不会听起来很像诈骗,却看见郑稚雯蓦然变了脸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电光石火间就明白了,好像只有一个可能性似的,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那个人也看到她了,站在逼仄巷道餐馆门口的漂亮女孩,是比黑夜里的灯还要刺眼的存在。
车驶过来,然后车窗缓慢摇下,他从未有一刻如此强烈羡慕坐在里面的人,与外貌、家世与财产都无关。
——那是身边女孩的未婚夫。
一整个上午,他用了很多次比喻,幻想、欺瞒、制造气泡到自己都怜悯的地步,只不过渴慕那样一个位置而已。
应当是恨的。
但平静得出乎意料。
也并没什么戏码可看,他有事来接她,定位显示在学校,就直接过来了。
郑稚雯没有回过头,轻声细语地说想来看望从前的导师,她轻轻说话会像撒娇,没有人抵抗得了——至少江柳原不行,他站在那里,心想真怪啊……
在独自生活这些天里,他有想过那时他还年轻,有很多糟糕的、不足的地方,捱过无能为力的年岁,也许就可以拥有她。
但是到了今天,性情沉稳、事业有成、算得上青年才俊的江柳原,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仍然那么无能为力,单薄衬衫无法抵御伤害,一击即溃,正中命脉,很相像吧——仿佛时间没有磨平任何东西那样。
郑稚雯已经打开车门坐进去,蓝色的校服裙摆漾开柔软的弧度,她看来娇小而脆弱,黑色车厢在整个把她吞噬掉。
他走过去,俯身温和地敲了敲车窗,如暴风雨前的平静,那女孩略微焦急地望过来,眼里隐隐有绝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