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妍深吸了一口气,抚平快要被捏皱了的衣角,推门而入。
《红楼梦》里的王熙凤有着人影未至音先至的判词,而闵妍进入这屋里后连皇上的人影都没看到便先是闻到了一股醇厚醉人的冷香。不是闵妍闻过的任何一种花香、香水味,许是传说中的龙涎香也未可知。
屋子里只点了几盏小巧的宫灯,连屋顶的大灯都是息了,略微有些昏暗幽深的意思。此时屋子里面红烛轻晃,摇曳着闵妍本就紧张不安的内心。再一仔细看去,几步远处的内室里面便是一张挂着金黄色帷帐的宽大龙床,尺寸大得足以叁四个人平躺在上面打滚。
闵妍的眼恍若触电般缩了回去,又看到龙床之旁端放着一张墨木制的书桌,上面整齐迭放有文房四宝,一方巴掌大的砚台还压着几张沾有墨香的宣纸。上面的文字依稀有些看不真切,但还是可以看出其中书法豪放大气之中不失隽永沉稳。桌面的一角还坐着一只白玉玲珑的莲花香炉,氤氲雾气从晶莹剔透的壶盖缝隙内袅袅升起。
闵妍对古代建筑的一些构造还是略有耳闻的。按理说,书房和卧室应当是分为两间而住。可这位皇帝陛下却是在书房里放了一张尺寸惊人的龙床,真不知是寻欢作乐的同时陶冶身心,还是工作劳累之后方便自己和衣而睡。不过以雨寒的描述来讲,可能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再仔细一看,那金黄的帷帐之中似乎无声地坐了一个人,身上略显肉色,好像这皇上竟是直接脱了衣服等着她乖乖上床。
闵妍的心里好似在敲锣打鼓般突突狂跳,没想到这皇上竟然如此直白,那刚换上的金丝绣鞋上前挪了几步便再也走不动路了。也不知是这里的规矩是跪是拜,踌躇了一会,忽然听得帷帐内一声男人的轻笑,才如释重负般弯下身子,膝盖打了个半弯,道,“见过皇上......”
皇上在帷帐之中又是笑了一声,似是安慰道,“可是害怕?”
闵妍内心慌乱不堪,自己穿着这件望仙曳地繁花裙,如此淫荡散乱,这屋子里又昏暗暧昧的很,哪个女子进来了心里不打鼓?又是初来乍到,不知这皇上的性子,怕多说多错厌了他的意思去。眼下是说怕也不是,说不怕也不是,只得轻轻地嗯了一声,也不知自己在答些什么。
帷帐里的皇上笑道,“你是朕的女人,在朕的的面前又有什么可怕的呢?”说着,也不顾身份尊贵等级,两根修长的手指并在一起挑开了明黄色的遮盖,竟是从那床上站了起来。
闵妍抬眸望去,本就激动的一颗芳心立时扑通一跳。眼前的这名男子看面相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却是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若悬胆,面如刀削。此时唇角勾出一抹清浅的笑意来,引得一双本就明亮清澈的凤眸更是好像一池春水,随着主人平稳的呼吸而微微摇动,那眯起的凤尾眼角勾出一道好卡的弧度,很像是自己曾经听说过的那种负心薄情的桃花眼。
更不用说这男子上身赤裸下衣全无,全身只有一件雪白色的亵裤蔽体。落在闵妍眼中便是双腿健长,腰间隐隐可见浅浅肌肉线条。虽然已经坐拥江山数年之久,却毫无身体发福的迹象,反倒是充满了少年该有的蓬勃朝气。
饶是闵妍是个未经人事的青春处子,都不由得面红耳赤,几乎是要羞得夺门而出,心里更是又庆幸又惶恐。庆幸的是自己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昧着自己的心意引身折腰地勉力服侍一个足以做自己祖父的男人,真真上演一出“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好戏来,惶恐的是她来的时候并没有做好前来献身的准备。
眼瞧着现在自己艳衣也穿了,香粉也打满了全身,皇上都脱了只剩下一条裤子了,自己今日这碧玉新瓜破似乎是跑不掉了。
闵妍虽然年方十八,在这个地方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孩子早就是孩子的妈了,若是还未嫁人未晓风月之事都要被人唤作老姑娘了,可她毕竟在心理上还是个小女孩,从来不知这风月之事,更不知道在床榻之上该怎么曲意逢迎男子,甚至连待会儿皇上摆弄她时她该如何作为都是一头雾水。
她身处优质生源的文学系,女生多是肤白貌美早早地就是名花有主,其中不乏有过性事的姑娘,也曾偷偷听闻过那让她们食髓乏味的男女欢合之美妙趣味。听至兴起时,便觉自己的乳儿,阴户,足心,乃至全身各处都是发热难耐,好似一团虚火在内心熊熊燃烧,非得要冷水敷脸半晌才能冷静下来。
可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人生中最宝贵的第一次竟然会以如此怪异的方式终结——不是在装修得奢华贵气的婚房里,也不是在浪漫的异国他乡,而是被一个唯心主义的祭司送过来的另一个位面里的皇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