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道闵妍换上那一身望仙曳地繁花裙,不多时便要去见那个人,心里莫名地升起了满腔的惶恐,也不知怎地便说出了上面一番话来。眼下二人不分位份尊卑皆是席地对座,便要说一些不足与外人道也的体己话。
闵妍只说道,“雨寒...从小放在小家小户里面养着,对宫里的事情实在是两眼一抹黑,怕是还没有妹妹知道的清楚。眼下不知多久便要去面见皇上,心里头实在是慌乱不已,便想着问一问这皇上的事情。待会儿初见天颜,也不至于乱了分寸。”
雨寒是个心气高的人物,自小便存了以色侍君的念头,若问起宫里的娘娘小主她或许说不上来,但要是问起宫里唯一一个男人,她自然是知晓个七七八八,便从善如流道,“回殿下的话,皇上的名儿雨寒可不知晓。共和国的皇帝的名字都是要避讳的,只有驾崩之时才会昭告天下。雨寒知道的也只是道听途说的一些事情罢了。”
雨寒想了想,继续道,“”
闵妍哦了一声,面色无常地又问道,”那皇后待在后宫里可有什么职责要做,是否又会有每日妃子请安?”
雨寒呆了半晌,心道这位皇后殿下该不会是从天外来的人物,怎么对自己国家的事情左一个不知道右一个不知道,又联想到之前闵妍怪的言行举止,心里便又是狐疑了几分。想着哪怕从小在小家小户里养着,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总归皇后封后之后的那件事再怎么孤陋寡闻也会无意间听到,毕竟那等事情实在是有伤天和,有悖伦理。
但终是身份之悬殊差距,不敢多作干涉,更不敢去猜测这一位皇后殿下的来历,斟酌了一会儿词句,才犹豫着开嗓,“每日的确会有妃子请安,但也是在您封后大典之后。您也不需要操心什么事情,更不用去插手后宫的事务,您只需要做好一个花瓶便是了。”
她这话说的隐晦含蓄却又带着半分的直白,若是共和国里生长出来的女子定是能够马上反应出来她口中的花瓶是何意思,可是闵妍自幼生长在地球,那里确实有把女子比作花瓶的意思。先入为主的思想主导下,竟是让闵妍没有多想,只是又叹了几口气,暗想自己以后的宫廷生活该是何样。
二女又是一阵唏嘘喟叹,忽听得屋外似有脚步,便整顿衣裳,添补妆容。待闵妍恢复到一开始鲜亮夺目的面容时,便有屋外一声太监特有的尖刺唱道,“请殿下移驾。”
此时已是天色微暗,雨寒给闵妍披上雪白狐裘,便提着一盏六角新月宫灯,也不敢多有动作,引着自家的小主在那通话太监的身后亦步亦趋。
皇宫的面积之大闵妍从前只在故宫的俯瞰图里感受过,到了这个位面皇宫的规格也不弱于紫禁城的面积。闵妍跟在那仿佛永远不知疲倦的太监身后走着,七拐八拐直走的双腿酸痛才到了一处宫殿的门前。
此时夕日欲颓,斜阳残暮,那道古朴厚重的大门还是闭着的。通话太监把她们带到这里之后便无声地退下了,犹豫了片刻,雨寒只好上前敲门。
先出来的是一个面目冷漠的男人,身上穿着甲胄,腰挂叁尺长剑,看起来是个禁军统领之类的人物,开门便要雨寒出示手令。雨寒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眼瞧着那男人色愈发不耐,闵妍直道他进去回话便是。过一阵便出来一个面向和蔼的老太监,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闵妍,一张老脸逐渐和缓,笑着说,“宫里防卫如此,还请殿下不要介意。皇上唤殿下进去呢。”
闵妍默默点头,雨寒便留在屋外,跟着这看起来和蔼的老太监进殿。
院落里有高山流水,亦兼斑斑青竹,里面的格局景致与之皇上的身份稍不匹配,却多了些许的人气味,像是一个终日忙碌的人偶尔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私密居所。
一个帝王能在自己这样一个私密的地方接见一个女人,无论真情还是假意,总之是给足了她面子的。
闵妍在屋门叁步处候着,老太监进屋通报了一会儿,屋内便又一道气息浑厚的声音透门而出,“且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