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裳虽然从没跟龙马说,但对之前樱乃给他做饭团的事儿她一直都记着。尤其是全国大赛的时候樱乃悄悄给龙马做了网球形状的饭团,那时蝶裳和龙马的关系在网球社已经是公开的,在整个青学也不是秘密。樱乃是龙崎教练的孙女,按道理说不会不知道,但她还是送了。
蝶裳有心也想展示一下厨艺表明一下自己的正宫地位,但实在是有心无力。
龙马听着蝶裳刚才的故事里,心情正复杂,冷不丁蝶裳跑题,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笑了笑,轻轻揉了揉她的发。
他没说话,也说不出话。
蝶裳的经历是他没有的。不管是她的家庭还是她的成长,龙马没经历过,但能够想象一个孩子经历这些的痛苦。
“你还要听吗?”蝶裳看了看时间,快一小时过去了。
“你要睡了?”
蝶裳不语,怎么可能。
龙马忍不住又去点点她的额头,轻声问:“你平时,一般能够睡多久,还是一晚都很难入睡?”
“看情况,有时候我的确会一晚都睡不着。也有时候会有一两个小时的浅眠。”很浅,虚浮在意识的表层,随时都能惊醒,梦对她来说,经常都不大美好。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提前变老,睡眠少的话会不会提前变老?”蝶裳捏着自己的脸又开始跑题,她是故意的,想用调侃的方式调节一下气氛,要不然话题就沉重了。
蝶裳这么多年锻炼出了自己的一项技能,就是特别会自我调侃,这意外的冷幽默在过去无数次调节蝶裳悲怆的心境。
龙马喉咙一哽,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捏自己的脸——干嘛是那么大劲儿捏自己的脸哦。
“你不会的。”他说道。
蝶裳咳了一声,低头笑了笑。
“还要听吗?”
“你说我就听。”
“还要说什么呢?”蝶裳笑,显然她只想讲这一部分的内容,现在她觉得自己说完了。
“查斯坦教授,是个什么人?”龙马突然问道,“为什么他能利用你做实验?”
“一所名校的生物学教授,主攻基因工程的。是我母亲的导师。”蝶裳解释。
也是因此,蝶裳的母亲会这么信任他。
“我算是被他带大的,因为在那座岛上,他就是大家长。他是所有人的导师,也是我的长辈。”
查斯坦教授外形很有学者的模样,银发银须,经常穿一身父般的长袍,看起来很有信仰感。也的确学识渊博,至于是不是德才兼备,就另说了。
“其实……开始的时候,还好,我还没有特别的抵触。”
蝶裳被带到岛上的时间毕竟太早了,那个年纪,几乎什么都没有接触。也因为太小,也就没给她做什么实验,那时候她们的目标是先把她养大。
所以刚去岛上时,蝶裳还有保姆和奶妈,她们接触不到主要的信息,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一位老者会有这样的小女孩,基本也就把她们认作祖孙。那时候岛上也有一些研究员,都很年轻,蝶裳管他们就叫哥哥姐姐。
“不过那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名病人。”
这也是蝶裳第一次跟查斯坦教授开始疏远的起因。
一直到蝶裳六岁以前,蝶裳都以为,自己是一位病人。因为所有人都跟她说,要治好她,为什么要治好呢,因为她是病人啊。
她一直这么以为的,记忆的开始就是自己是病人的身份,所以那时抽血的时候总会问一句她的病什么时候会好。
直到后来发生了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