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巡隐在人群中,看不清面容,诺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弱柳扶风的开始喊冤。
傅岁寒想说话,被傅如柏拉住了衣袖:“姐,我师父肯定知道怎么回事,给他点时间。”
傅岁寒点点头,沉默的立在一旁。
乐远行见司马巡无动于衷,沉吟一阵,又道:“准确来说,是诺儿杀了傅公子,司马巡最多是个知情人。”
诺儿闻言情居然一松,喊冤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乐远行走到诺儿面前,沉声道:“诺儿,你方才说傅公子对你好,可是真的?”
诺儿嗫喏半响,颤声道:“是真的,傅公子常给奴婢送胭脂水粉。奴婢,奴婢,怎么会杀他。”
乐远行继续道:“你觉得傅公子这个人怎么样?”
诺儿伏在地上的身子忽地开始颤抖,语调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害怕:“当然是……极好,他死了,奴婢……很伤心。”
“哦?”乐远行高深莫测的看着诺儿,“你觉得傅公子很好,这事司马巡知道吗?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吃醋吧。”
诺儿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乐远行低下头,耳语道:“傅明轩不是个东西,他欺负你,所以你杀了他……”
乐远行不想太多人知道诺儿凄惨的遭遇,故意将声音压得极低,周围人竖起耳朵,也不知乐远行这一句说的是什么。
诺儿却已面色惨白,瘦弱单薄的身子像凋零飘落的花瓣,乐远行心中不忍,没有再说下去。
莫含情忽然上前,看着诺儿,不耐道:“小姑娘,杀人就杀人嘛,非得伪造成邪魔动手的样子,害得我一大早跑这么一趟,真是不乖。”
诺儿已经被乐远行的话惊飞了一半魂魄,眼下莫含情又来斥责,离奔溃已经不远,可她还是咬着牙坚持,因为……心中有一个想要守护的人。
良久,诺儿擦干眼泪,稳住心,坦然道:“傅明轩污了我的身子,我恨他,所以杀了他。”
乐远行余光瞥了眼司马巡,见他低着头,双手交叉握在身前,手上青筋暴起,显然在忍耐,在挣扎。
莫含情没有乐远行怜香惜玉的心思,加上方才一口气还憋在心中,猛地一脚踹倒诺儿,喝道:“你没有修为,怎么可能伪造出邪魔杀人的死状?说!帮凶是谁!”
诺儿捂着胸口,缓缓起身,色木然道:“没有帮凶。”
莫含情不信,又要再踢诺儿,乐远行一把拉住他,蹙眉道:“你干什么。”
莫含情甩开他的手:“你又心疼了?也对,你就是个色胚。”
乐远行:……
莫含情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将怒火都撒在诺儿身上,指桑骂槐道:“小姑娘,傅明轩这样的玩意,你都能说出个好,眼是不是瞎?”
诺儿凄然一笑,已经决定替他承担罪名,便也没有必要掩饰对傅明轩的痛恶,她挽起袖子,雪白的胳膊上鞭伤纵横,瞧着触目惊心。
她惨笑道:“傅明轩是个王八蛋,他玷污我,还虐待我,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它的血!”
莫含情摇着扇子,凉薄道:“怪只能怪你自己想一步登天。”
诺儿怒道:“我没有!只不过他是高高在上的傅家公子,我只是个奴婢,我能怎么办!”
莫含情漠然道:“你不会喊,你不会叫?你不会告诉掌门?”
乐远行闻言皱起了眉,姓莫的不但脸皮厚,心肠也够硬。
“够了!”司马巡终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傅明轩是我杀的。”
莫含情看他一眼,一合扇子,笑道:“这就对了,我就说这小姑娘肯定有个修道的帮手。”
诺儿凄然道:“巡哥!你说什么傻话!”
司马巡将她扶起,踢她擦了嘴边的血,柔柔一笑,道:“诺儿,我不能一错再错。你说过,就算死,我们也要在一起。”
诺儿欲言又止,过了许久,才苦笑道:“巡哥,你这是何苦呢,你本该有个光明的前途。”
司马巡望着诺儿,自嘲道:“方才,我看着你替我背负罪名,我才知道,我不需要什么未来,我只想守护你。”
诺儿闻言潸然泪下,趴在司马巡怀里大哭。
莫含情笑道:“司马什么巡的,现在急着要同生共死了?刚才你怎么不站出来保护你女人?哎,还有这个小姑娘,你是不是傻,这种男人也要?”
乐远行:就你话多。
其实诺儿出来栽赃徐新恨的时候,乐远行便隐约觉得这婢女就是凶手,又联想到昨日温泉之中那个小丫头的言语,才将司马巡联系进来。
可司马巡对于他的指证无动于衷,他只好用诺儿逼迫司马巡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