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他才回来半月有余,又要匆匆而去。
这个怕冷的人,今年一个冬天也就只在家歇了这些日子。
起初他并没打算带上阮照秋,可既然妙如说了叁个人要在一处,那么留她在衡园,显然不妥当。
阮照秋虽然旧日记忆仍在,却因为前世今生终究涉世不深,难以察觉司珀的担忧。
她握着茶盏,歪头看着廊下忙碌的众人,好道:“你放才交代他们水路夜行,是什么意思?”
“我有的是日行千里的法子,只是带着你,难免要吃苦头。咱们这趟往祁山去,行水路最快,可是白日风向不对,只能缓缓行船。到了夜里趁着黑,我才好施了手段,叫船走得快些。沿岸一路都有我的人接应,委屈不了你,放心。”
跟着司珀,如何能受委屈?只怕觉得委屈的是他自己。
阮照秋又问,“怎的走得这样急,明日就启程?”
她觉得夜阑本事大得很,又是回自己家里去,能出什么差错?何苦又要去寻他?
司珀笑问:“哦?这么说,你不想他?既如此,咱们不要他了,随我去伏岚山吧。”
阮照秋自然晓得他是说笑,“我不过是想着,他既回家去,咱们不好催促他。不如由着他缓缓办完事的好。”
“这你就不知道了。”司珀正色道,“上元那天,他叫我去接你,曾对我说,半月必归。如今已逾期数日,不是他的作风。况且你在这里,他必然归心似箭,只会早不会晚。我疑心他六哥又有些什么恶心人的手段。还是待我去替他撑一撑腰的好。”
“他六哥,可是叫夜棘的?”阮照秋问,“听夜阑说那人还爱学他穿红衣裳呢。”
“就是那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本事不如夜阑,不过是欺他性子赤忱,总爱使些阴损小手段,并不碍事。有我这个外人在,他们好歹也收敛些。这趟去了,带他回来,咱们往伏岚山去,那里是我的地盘,寻常人进不得山,就算那个什么牧林仙君寻来,我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其实照了司珀与夜阑的性子,两人并不会这样隐忍。要不是碍着阮照秋的安危,早杀上门去料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