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竹君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知道她就是敷衍自己,又想起传闻说程穆谦不日就要回来完婚的事情,就更有些气闷,想了想,道:罢了,你去后头咱们自家的车上换你周妈妈上来,我有事情要问她。
她敲了敲车壁,马车便停了。
阮照秋刚一推开后车门,就看见夜阑高挑身影不远不近地站在那里,见她下车,忙走过来,伸出手臂让她扶着下车,白先生这车虽然舒服,但车驾做得太高,小姐可小心些,别摔了。
阮照秋扶着他手臂下了车,夜阑就松了手,护在她身后半步,陪她往后头阮家自用的青毡马车上去。
沉竹君在车内看见了,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周妈妈上来了,见她这模样,忙问:您这是又在操谁的心呢?
沉竹君捏着手里的糖炒栗子,望着窗外出了会儿,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当年母亲为我选了振山这婚事,我着实是怨怼过一阵子的。总觉得以我的才情相貌,怎么反嫁得不如相貌平平的何家表姐?一定是我母亲偏心。所以到了照秋要择婿的时候,我真是费劲了无数的心思,非要争一口气不可。谁曾想偏偏穆谦那孩子,被京里的贵人看中了,我们家着实是比不过。现如今再回头细想,我嫁与振山这么多年来,虽没什么荣华富贵,日子也颇过得。我自知脾气执拗,他也敬我爱我,总顺着我,从不与我大声。难道说,我真的是想岔了不成?
咱们家老爷,真的是没话说。你看,都多少年了,还记着夫人年轻时候爱吃这个。若要说老爷的为人,肯定是不愿意麻烦他们白家的人的,也就是为了夫人,开了这个口。周妈妈说着拿起夜阑送来的纸包,替沉竹君一颗一颗的剥栗子,要我说呀,女人这辈子,泼天的富贵,也不如嫁个贴心的郎君。来,夫人吃个栗子,刚炒好,还热着呢,真亏了这白先生有本事能弄来。
沉竹君接过栗子,眼指了指前车,我前几日托老爷打听打听白先生...可这几日瞧着夜阑这孩子鞍前马后的忙碌,心里也着实觉得倒有几分当年振山的样子...
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您这是关心则乱...
周妈妈与沉竹君在车上商量,混不知后车里,夜阑正躺在阮照秋腿上,也在给她剥栗子。
同车的端月早被他在眉心一点,就沉沉睡过去了。
姐姐除了爱吃栗子,还喜欢吃什么?我去给你寻来。他说着塞了一粒剥好的栗子给阮照秋。
阮照秋张嘴吃了,想了想,才道:你这临时一问,我倒想不出来了,不过我打小爱吃甜的...她话音未落,就被两片湿润的唇吻住了,姐姐尝尝我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