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宿雪说:“吃那么多,发胖怎么办?”
孟蝶一听,当即把方宿雪碗里另一半包子抢走了,又用筷子戳了个整的给方宿雪。孟蝶颇不满意地说:“小兔崽子装什么大人?就你还怕发胖呢!”
方宿雪一听,不服气地回她:“装大人是个好习惯,孟蝶姐也该学学。你要学好了,刚刚就不会没羞没臊地闯进去了。”
慕容宁和晏丹青都不太自在,孟蝶脸色更红,她羞恼地摁着方宿雪的头一通揉捏。方宿雪喊道:“不要!头发乱了!”
“臭美!”孟蝶说。
慕容宁轻笑着,想起自己的小侄慕容胜雪,跟卫蓝玉差不多大。要跟她们一起坐着,估计也是这副吵吵闹闹的样子。
用完早膳,小姑娘们纷纷告辞,前去晨练。后天是七夕,慕容宁想在太吾村内寻个山水清秀的地方与晏丹青一同渡过,本想去找孟柯询问一二,却听孟柯说,七月七这日有场哀仪。慕容宁向孟柯仔细询问,孟柯道:“实不相瞒,七月七是青桐的生辰,也是萧政谦当初作乱的日子,许多村人的忌日都在后天,也包括丹青的生母和亲人,因而这日下午有场哀仪。”
“原来如此。”慕容宁说。
孟柯说:“族长要我通知你,你要在后日代替青桐出席这场哀仪。”
慕容宁说:“嗯?这似有不妥。”
孟柯道:“青桐和绮妹是萧政谦的直系亲属,不适合在这一日出现,以往都是我代替绮妹,我的长女苏慎代替青桐。既然你来了,现在又是青桐的抚育者,理应由你替她出面。”
“原来如此。”
慕容宁沉思下来,越发觉得李青桐被凭空剥夺了快乐童年。
孟柯察觉他所想,说道:“别担心青桐,虽然话不适宜,但她的性情随她生父。”
孟柯语出惊人,慕容宁追问:“你对萧政谦也有不同的看法?”
“我跟丹青一样,当年都与萧政谦亲厚。”孟柯说,“青桐与萧政谦性情如出一辙,只是萧政谦当年并没青桐这样的遭遇,便也没这种孤僻别扭的性情。他们父女都是武痴、对自己不在意的事物,都割舍得过于果决。”
“萧政谦不在意人伦亲情?”
“是。原本,他的母亲身为解龙魄剑主,必须在外奔波,解决相枢之乱,好不容易回村,也只全心扑在绮妹身上,对他疏于关心。因而他对自己的母亲没有感情。他曾亲口对我说,他的母亲不需要他,他便只当自己是名孤儿。”
“……”慕容宁沉默了。
孟柯说:“我不知道他在外这么多年,有没有后悔。若他丝毫不悔,我也不怪,他从来也没后悔过。”
“看来这个人行事,不能以任何常情推论。”慕容宁说道。
孟柯说:“所以,你要带走青桐,我是同意的。”
“!!!”慕容宁镇定自若,“我并无此意。”
孟柯说:“瞒者瞒不识。让青桐听话并非易事,你能做到,必是你提出了青桐感兴趣的东西。青桐除了武学之外,没有任何喜好,但她一直都想离开太吾村,也仅有这一项愿望。”
孟柯不了解慕容宁,却了解李青桐,李青桐确实太过好懂。慕容宁说:“原本我听闻苏政绮的夫婿仅是一名书匠药郎,还觉得诧异,如今看来,二位确为良配。那妻姐同意吗?”
“你的妻姐共有四名,除族长和伏邪尊者之外,你问的是哪一位?”孟柯道。
除了方君仪和慕道恒,便只有苏政绮和纪风萍。慕容宁先说:“先请教令妻的意见。”
“她现下不会同意。”孟柯说。
慕容宁听明白了。纪风萍和孟柯都同意李青桐随他离开太吾村,苏政绮现下不会同意,但孟柯和纪风萍要在将来让她同意。
“看来,慕容宁要感谢二位。”说着,慕容宁向孟柯作揖。
孟柯扶起他,温声道:“不用。我和绮妹都将青桐视为己出,但我希望青桐在成年之前,可以拥有一段快乐宁静的时光。”
“你不怕她有任何闪失?”
孟柯笑了:“她虽年幼,自保却不成问题。我担心的是她成年之后,会不会闯下大祸。”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慕容宁说。
孟柯说道:“你的身份敏感,不宜出手,以免弄巧成拙。此事有我和风萍,你安心留下便好。”
慕容宁本不是温驯和蔼的性情。他听到孟柯这样说,下意识怕有诈,想自己孤身在太吾村,若他们又临时改变主意,不让晏丹青外嫁,慕容宁的处境就危险了。不过,孟柯的说法合情合理,孟柯正是出于为慕容宁考虑到这层利害关系,才要劝慕容宁按捺住。
来都来了,就算要退缩,也没那么容易了。慕容宁决定先相信孟柯,以观后效。他对孟柯道:“我明白了。那便有劳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