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人跟他说些什么,但沈尉羽还是敏感察觉到他皇叔和鱼姐姐之间必定闹了矛盾,旁的且不说,就单从他皇叔下江南不带着鱼姐姐这一点,就足够让沈尉羽怀疑了。01bz.cc
那可是江南!
他都巴不得跟着去玩一趟,结果鱼姐姐非但没去,还问皇叔为什么不在这里批奏折,这不是闹矛盾是什么?
虞鱼低着头嘴硬,“没有啊”
“没有?”沈尉羽撇撇嘴,“要是没有,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叔他已经下江南了。”
虞鱼心里咯噔一下,小脸也唰地白了,愣了片刻后才又颤着声音问:“宴哥哥去江南了?”
“对啊,走了好几天了,这会估计已经到了。”
沈尉羽说完便后悔了,“鱼姐姐你别哭呀!”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给虞鱼擦着眼泪一边道:“兴许、兴许皇叔他只是忘记了”
他这么一说,虞鱼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沈宴的记性极好,只要他想记住的人或事,就断然没有忘记这一说。所以,下江南一事不是忘记,而是沈宴根本不想告诉她。
他讨厌她了。
这样的认知让虞鱼喘不上气,捂着胸口大颗大颗地掉眼泪,连唇瓣都被贝齿咬出了血。
沈尉羽见状吓坏了,他完全没想到虞鱼的反应会这样大,看着像是要昏厥过去似的,赶忙大声道:“快、快叫太医!”
蓝怡等人就在外头候着,闻言也顾不上旁的,赶紧冲了进来。
“陛下,奴婢略通医术,让奴婢来吧!”
知晓她是皇叔的人,沈尉羽很放心,立刻让开了位置,方要去摸虞鱼的脉搏,就见小姑娘仰起惨白的带着泪痕的脸,“他去江南了,我不知道”
旁人或许听着一头雾水,但蓝怡和红拂等人同虞鱼朝夕相处,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记得有一次王爷回来到深夜,虞鱼便等他到深夜,就因为他随口的一句‘等我回来’,连饭都顾不上吃,饭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反复折腾了三四次才终于等到了人。
打那起,他们王爷回来晚了都会派人先来知会一声,更别说去江南这样的大事
红拂心中暗叹一声,安慰道:“小姐别多想,王爷他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或许是他吩咐过,但下人忘记了呢?”
这是宽慰她的话。
虞鱼心里清楚的很,沈宴的一举一动在焰王府来说,比皇帝的命令都重要,他吩咐下去的事,下人们又怎敢忘记。
心里的钝痛和酸楚交织缠绕,让虞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她脸色差的要命,沈尉羽看着自责又内疚,只恨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上前拉着虞鱼的手可怜兮兮道:“鱼姐姐对不起,羽儿不是故意的。你别难过了,等皇叔回来,我一定帮你好好教训他!”
少年郎年纪小,尚未开窍,还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曲曲绕绕,只当自己喜欢的姐姐被人欺负了,挺着胸膛想为她撑腰。
虞鱼心下微暖,却也更呆不住了,待她好的人本就寥寥,又怎能让小少年平白替她担忧。
“我没事,而且这事也不怪陛下,是我太小题大做了。”虞鱼擦了擦眼泪,露出抱歉的笑容,“对不起呀,让陛下担心了。”
她故做坚强的样子才最叫人心疼,沈尉羽急得小手握拳,就是不知该怎么安慰,最后只憋出来一句,“姐姐不舒服就先回去歇息吧,下次羽儿再找你玩。”
虞鱼也是这个意思,又同他说了声抱歉后,转身离开。
沈尉羽站在殿门口,一直目送着她,直至她背影消失后,小少年才袖子一甩,“太过分了!皇叔也太过分了!不行,我要写信好好谴责他!”
阿峰看着像炸毛的小狮子一样的陛下,弱弱问:“或许是虞小姐做错什么了呢”
“怎么可能!”小狮子听了气的跳脚,“鱼姐姐这么乖巧可爱,能做错什么事!再说了,就算她做错了什么,皇叔就不能多包容一下吗?天天说着把人当女儿养,那他这个当爹的,不应该更加大度才对么!”
阿峰见状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您还是王爷的亲侄子呢,也没见王爷对您有多大度啊。”
闻言,奋笔疾书中的沈尉羽动作一停。
对哦,他皇叔好像也不是那种大度的人,睚眦必报说的就是他。
于是阿峰便见自家主子凝滞片刻后,伸出小手把那张写着‘皇叔大坏蛋欺负人’的宣纸揉成一团丢掉,重新提笔写道:
“皇叔安好,一别数日,侄儿分外想念皇叔。不知”
阿峰点了点头,放心地收回了脑袋。
甭管王爷和虞小姐怎么样,反正皇上的屁股蛋子逃过了一劫。
且说虞鱼出了门,眼泪就又控制不住地吧嗒吧嗒往下掉,走了一路,她便哭了一路,等到了相府门口时,一双杏儿眼都变得红肿。
原想出门的苏隐玉见状立刻停下了脚步,“小鱼你不是进宫了,怎的哭着回来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