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样。”他好像自言自语一样,“所以你不理我,不和我告别,最好我死在战场,还不用脏了你的手。”
“因果报应。”
他声音慢慢低下去。
“我的。”
一阵狂风陡然怒号着席卷而来,车外马声嘶鸣,混杂着怒骂尖叫的人声。风声咆哮出摧枯拉朽的气势,车厢被撼动着摇摇欲坠。
大约头顶哪根树枝被风折断,“咚”一声砸在车顶上,虞怜被惊得低呼一声。她有些害怕,想要摸索着爬起来,眼前却突然一暗,人被抱入一个火热宽阔的怀里,脸被用力按着,贴在赤裸的胸膛上,紧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别怕。”裴述的声音沉沉响起,“不会倒。”
倒下也有我在。
他没有说出口。
他静静地抱着虞怜,仿佛方才被打的人不是他,依旧小心翼翼地抱着的怀里的稀世珍宝。虞怜没有拒绝,没有出声,也没有反抱回去,却慢慢放软了身体,安心又依赖地靠在裴述身上。
两个人沉默着,直到狂风渐渐停歇,只剩下稠密的雨点依旧连续不断地敲打在车顶上,发出绵延的声响。裴述正犹豫着打算放手,却听虞怜忽然道:“你会死吗?”
裴述一愣。
“你会死吗?裴述?”
虞怜又重复一遍。
会死吗?
他抚摸着虞怜的后颈,不答反问:“你在乎吗?”
“回答我,虞怜,我的生死,你在乎吗?”
他将虞怜捏着拉开一点,低头幽幽地望着她。两人四目相对,却久久不发一言。裴述期待的心慢慢冷下去,他已经忘记了最初想要上来做什么,只知道自己现在很蠢,像一个遭遇冷落却又不得不选择妥协的怨妇,不甘不愿,又无可奈何。
来做什么呢?
他松开抱着虞怜的手,拿起尚且潮湿的衣服往身上套。他心里的不甘、委屈、愤懑、疑惑,已经尽数化为浓浓的疲惫。不过是她忽冷忽热,他却连原因都无从得知而已;不过是他或许会死在战场上,她却连一次好好的道别都吝啬给予而已;不过是他始终心中惶然,总是忍不住去猜测她的心思——
不过是她不喜欢,仅此而已。
算了,他自嘲地一笑,甘愿强求,又不甘心接受强求的结果。裴述啊,裴述!你怎么是这么个娘不唧唧的臭婊子呢?
他提起裤子,伸手去拿过上衣,心里辗转着离去时该说句什么样的话才好。他好像操之过急——是不是太凶了?她又要厌恶他。不过没关系,等他回来,他——
他的衣袖忽然被人揪住,穿到一半的胳膊卡在里面,捅也捅不出去。他回过头,见虞怜仰着头凝视他。
“你想要什么?”她问,“富贵?自由?宠爱?我都可以给你,除了名分。”
“你喜欢庄园吗?像博望别业这样的,我还有几处,可以随你挑选。”
“田产你想要吗?或者……”
“等等!”裴述忍不住打断,“什么叫‘除了名分’?”
“没有婚书,不行六礼,家族不承认,大概就是……”虞怜认真想想,贴心道,“我的面首?或者你说的奸夫?”
裴述不可置信,指着自己,“我?做面首?”
虞怜点点头,又摇摇头,歪着头看他一会,拽拽他的衣袖,叫他弯腰。等裴述靠过去,她伸手“刺啦”两下将他脸上贴着的胡髭撕掉,疼得他龇牙咧嘴又莫名其妙。虞怜却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现在可以了!”她愉悦地安慰裴述,“虽然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但你也不必担心,我既说要养你,便是一辈子负责到底。如果你不信我,我还可以给你一个孩子,这样即使你年老色衰,但有孩子傍身,也无需总是怀疑我移心别恋。”
虞怜越说越诚恳,“跟着我,你不需要再去战场拼命;我有足够多的钱财,任你挥霍。你最好不要太抛头露面,毕竟对于无媒苟合,我虽已看开,却也不想叫人太嚼舌根,因此还是低调些好。”
“裴述。”她靠近一些,圈住他的脖颈,吐气如兰地低声诱惑他,“我知道你雄图大志,但世道多艰,你去求功名,随时可能丧命;同我共享利禄,却可以一生快活自由。”
她贴上裴述的嘴唇,一下一下,若即若离地蹭着,修长柔软的手指插入他的头发,顺着后脑一路摩挲至脖颈,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与后颈连接处的绒毛。
“你觉得……如何?”
裴述觉得头皮发麻。
他有点晕,觉得荒唐又不可思议,看虞怜像看采阳补阴的妖精一样,理智摇摇欲坠又拼命抵抗。他忍着身体蠢蠢欲动的渴望,后仰一些躲开虞怜的柔唇,防备地问道:“你怎么……唔……你什么意思?”
虞怜吻上他的嘴角,在下颌处轻轻一咬,又顺着脖颈吻下去。
“什么意思?”她舔舐着裴述锋利的锁骨,像温柔地舔舐着刀刃一样,“你不喜欢吗?不是想要同我在一起吗?”
她含住他的一小片肌肤,重重吸吮,留下一抹红痕。
“理你,你到处折腾;不理你,你又要闹腾。”
“我哪儿……嘶,疼!”
裴述正要反驳,却被虞怜掐住乳尖儿,狠狠一拧。
“疼?”虞怜似笑非笑地,恶意回敬他,“疼死才好!”
她用指腹揉揉那颗可怜的小豆,张嘴含住它,抿在湿润的唇瓣间。
“弄死你,我好省心!”
我回家了,车上码了码先贴上来,晚上不好说几点再更一次,迟了就明早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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