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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珍珠再回南大收发室,一是因为在南市她除了这份工作找不到更好的,要么是面包店服装店店员要么是超市收银,二是既然决心要生这个孩子,南大职工福利颇好,还有生育津贴、产假。
黄珍珠得了周明转赠的南大附近的科大兴苑,一时有房有钱。
初时面对这房和钱,她很是纠结,从小深知无功不受禄,更何况现时和那人没关系了,真拿了是不是成了别有所图?可一方面又知是个巨大无比的诱惑,她可以将狄桢狄珠接来身边生活,再也不用受母子离别之苦。
是张助理一番话打消她的顾虑:“黄小姐,既然我们的老板给,你就拿。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对你而言,你拿了钱可以做很多事,你记得这份情,日后得了机遇再还给我老板不迟。”
说完,张助理便取走了黄珍珠的身份证,要办理房产交接之类的手续。
房子未到她手中,黄珍珠已在畅想和狄桢狄珠的生活,她要埋首在他们身上吸他们孩童稚嫩的香气,哄他们入睡,弥补之前不在他们身边的分秒。
在吉隆坡的第十叁日,周明于昏昏堕堕中醒来,窗外已是晨光初现,高楼大厦,海天交接,整座城市慢慢苏醒过来。
经保镖禀报,才知昨夜他从餐厅应酬出来,酒醉了在车上吞了几颗药要睡,发作起来夺车,似被魇住了一路飙车,估计以为身在南市要去东市看她。
经保镖追赶,才在巴生码头将周明截住,紧急送回酒店,叫来医生包扎。
现在,周明手腕的伤口并未恢复,不断上药不断爆裂,凝结的暗红血渍自手上流至床面。
见老板的精状态愈差,保镖提议不如在这找个华人心理医生瞧瞧。
周明无可无不可地颔首:“随便。”说完又觉好笑,他在南市找的心理医生,姓林,圈内顶级的,都治不了他,难不成换成这处的就有用。
出于这种轻视,那晚周明又饮了些酒,半醉半醒地见那华人心理医生。
只是这次不同,周明睁着朦胧迷醉的眼,他的眼尾微微往上挑,色慵懒时矜贵惑人,他看着那华人医生开合的嘴,他的面目渐渐变化,化作了他在南市找过的林姓心理医生。
开口照旧是那句:“周生,分手的后遗症人人都有。”
“但是你调节得很差啊。”林医生的脸慢慢扭曲起来,勾起讥讽的笑:“你跑到吉隆坡不见她,不还是熬不住日夜的思念?”
林医生啧啧有声:“不是吧?你是个孬种啊?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放弃她啊?她要什么男人你就做什么男人给她看咯,多简单的事啊!”
“就许黄珍珠用温柔陷阱步步引你沦陷、让你痴迷,就不许你用这招唤回她的心吗?”
“周生,你期盼的种种都能实现啊,不就是她爱你爱到痴迷吗?只要你隐藏你的疯狂、你的偏执、你的残忍,她自然会像从前那般爱你,为你怀孕生子,心甘情愿奉上她的一生。”
“狄敏怎么比得上你,一个只会打鱼的渔夫?呵……你凭什么要认输?黄珍珠是你孩子的母亲,你这么爱她,甚至不惜远走他乡。而她呢,她现在却计划着怎么把那一男一女接到南市,给他们凌驾于重川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