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结束毫无意义的寻找,言生总是在一进门的时候大喊,我回家了。
我回家了。
她小心地听着,害怕会错过回应自己的声音。
怎么会这么安静?
她哭了一周,接着是下一周,第三周,第四周。
到了第三个月,言生觉得自己的眼泪都流完了,她花了一天的时间,把房子里收拾了一遍,和傅青青出去吃了一顿饭,听女孩说,江轻洗给傅叔叔发了短信,说需要一段时间。
多久?
言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问出口,她的眼睛一直在痛,后颈滚烫。
那天回到房子里,言生知道自己错了,她还没哭完。
她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眼泪可以再流,却还是有。她大哭了好几次,身体疲惫、眼睛酸痛,却仍挤得出眼泪。
她哭到身体拒绝再哭,甚至呕吐。她哭到睡着,因为实在太累了,醒来又继续哭。
她睡觉时不断被噩梦打扰,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里有针刺的痛楚。
等第三个月结束的时候,她只剩roцrouwц。 下一颗湿透的心。
江轻洗的电话始终关机。
九月的第一天,言生走进了录取自己的大学的教务处,在老师困惑怜悯的目光中退理了学籍,然后买了飞往墨西哥的机票。
见到妈妈的第一眼,言生就明白了,妈妈知道这一切会发生。
言生本来以为,自己会在墨西哥继续哭泣,但是快要一个月了,自己再也没有流过眼泪,甚至连眼眶也没有湿润过。
青天白日的时候,言生短暂地注视着太阳,觉得身体里的某一部分留在了那栋房子里。
夜晚,妈妈会陪自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她们会聊一些事情,妈妈希望自己可以放松一些,去找些乐子,“要时时刻刻都处在当下是不容易的”,妈妈常挂在嘴边的话,在脑海里回响了很久。
或许真的是这样。
上周,是墨西哥的国庆节,言生走到宪法广场、天空突然放晴时,很怪的,她不觉得满足。只有难堪、疼痛和缺乏睡眠造成的疲倦。阳光照在街道电车上,空气中闪烁微光。
言生踏上又长又宽的石阶,看见周围人群变得安静,有牧师站在广场中心,用圣的姿势按着手里的书。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