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器材室拿来的刷子还放在游泳池旁边,陈嘉措弯腰拿起器具。器材室是游泳馆和体育馆中间的小房子,器具是林溪用她名字借来的,挂在门口的登记簿写着她的名字。
陈嘉措拿起笔刚划掉周摇也的名字,只听见器材室里面传来的羞人的声音。
周摇也从游泳馆出来,看见他僵在器材室门口。
她半是打趣:“准备贪污?”
“不是。”陈嘉措否认。
“门锁了?”
陈嘉措拿着刷具走回游泳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放学的时间已经因为班主任安排的打扫和冯棠变晚了,她没猜谜语的心情。从他手里拿过刷具,径直器材室走过去。陈嘉措慌忙追上去,支支吾吾解释,但解释的又不清楚。
末了,周摇也听见了门里传出来的呻吟声就明白了。
陈嘉措脸都红了,她却一脸淡定,将刷具靠着墙壁立放,难得咧嘴笑了一下。下一秒抬腿就朝着门踢了过去,一瞬间四下寂静。
她使坏:“刷具放在门口了,你们做完爱记得拿进去。”
说罢,揣兜走人。
陈嘉措把书包抱在怀里,跟在周摇也身后朝前门走。周摇也想蠢的人有时候很可悲,他们应该分成两拨人,一拨人守在前门,一拨人守在后门。
滨城这座城市的教育太落后,以至于课表上容不下性教育。周摇也抬头瞥了一眼陈嘉措,看见他都能滴血的耳尖,像是一个长大的大人看小孩子的眼,看小孩子懵懵懂懂的样子,然后故作老成的说这社会。就像年龄差七八岁玩不到一起去的小孩。
前门果然一个人影都没有,还处在夏季的滨城这个时间点天还是很亮。
周摇也对陈嘉措难得有讲话的欲望。因为他看自己没有其他人的虎视眈眈的‘恶意’也没有林溪那副‘同情’。
她讨厌同情,同情因为是给弱者的。她是首外语的学生,比这群滨城学生聪明优秀强大,来自他们的同情让她难堪。那些表面友好的话,那些故意做出同情她遭遇的话,远比她亲身遭遇给她造成更不好的体验。
周摇也说话一半就两种语气,怼人是的尖酸刻薄,或是现在这副波澜不惊的稀疏平常语气:“杜蕾斯调查了全球各国人平均的初夜年龄,大部分的国家都在十八岁之前,很多都是十六十七碎。让人性欲悸动的年纪偏撞上了管制严格的高中,倒是对你们升起一丝强权下反抗的斗争精。”
主语是你们。
过了马路,陈嘉措顿了脚步,挪到她另一边,靠近马路的那一侧:“你们那边不管制严格吗?”
周摇也:“首外语的学生分为两拨,一次都没有的和有很多次的。一种是每天奔波在各个教育中心培训中心的补习班和兴趣班,做爱都需要拿着号码牌按照日程表排时间。后面这一种是做吃山都空不了的n代,在讲求自律的首外语和外教系统下放飞自我,毕竟没有砸不开的学校大门,只有不够的前。”
她又补充,说话的样子像极了下凡普渡众生的仙,那表情像是怜惜的看着一群没被女娲捏脑子的小泥人:“既然你们都没有普及过性教育,我就多说一句,没有做好措施以后不仅要接受街头巷尾的语言魅力还有生物医学的破坏力。”
被左邻右舍戳脊梁骨,被父母带着去堕胎。
陈嘉措偷瞄她:“首府那种大城市,这方面的教育做得似乎很好。”
周摇也点头,看着面前的红绿灯。太阳马上就要入海了,世界也慢慢得就要变成灰白色:“听说做爱可以愉悦心情,锻炼身体,激发潜能,促进新陈代谢。”
过马路的人不少,旁边的老妇人听见了直蹙眉,嘴里念叨了一句滨城的方言,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女娃娃厚脸皮,仿佛性爱是件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虽然听不懂方言,但看表情也能猜到。
周摇也不在意:“你看落后的地区越是讲究传宗接代就越是对性爱闭口不提。”
陈嘉措不说话,他也不是多单纯不谙世事,青春期有过正常的梦遗,在林桥的电脑里也看过几部小电影。只是小城市对性教育的低普导致他说起这些自然而然带着一丝羞耻感。
绿灯亮了,她没走。
陈嘉措走了一步,又折回来,还没开口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悠悠然开口:“之前在更衣室,你其实有生理反应了对吧。”
今早的第一条信息是以前在首外语发给周摇也的。
——昨天忙着赶essy了,赶完我就睡了。我倒霉的要死,这学期的经济学老师是海莉。
海莉对essy的要求之高,周摇也之前就见识过了。
第二条信息也是好友的。
——对不起啊,我上次月考没考好,我爸妈没给我涨生活费,实在是没有钱借给你。你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能有什么办法呢?
自残?
还是做爱?
400珠珠的时候会加更的!怎么感觉都没有人在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