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详许久,白绵绵惊喜地拍了拍手。
“桂圆姑娘,你真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娃娃了!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初次捣糕就能捣得这么完美的小兔子!”
她又改变方位观察了几眼,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结论,当下竟有几分热泪盈眶。
“真的吗!大人你快看!绵绵姑姑夸了我的......”年糕......
桂圆蒙此大赞,忍不住就要转头与大人分享。
可话说出口,才姗姗想起,大人把自己变回原形以后,本是要留下的,却被她以害羞为由拒绝了。
失落的情绪来得就像猛然落下的石杵,桂圆抿唇,不知怎地,也有了几分泪意。
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大人走,这是她第一次捣糕礼,她很想大人陪着的......
但是......
但是什么,她连在心里都不敢明说,举手擦擦眼角,把泪水佯作兴奋。
“谢谢绵绵姑姑!族人们初次捣糕的时候,都才几岁呀,我这是占了年龄的便宜,怎么能说是‘最有天赋’呢......”
桂圆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可抵不住白绵绵铁了心要夸,来回打了几句太极,她羞得不像话,只好另起话题。
“那个,绵绵姑姑,这些年糕,不用立刻处理好吗?会不会粘在案板上?”
“差点忘了!”
为了防止年糕粘底,案板上都是涂了一层素油的,但也不好拖延。
而且这时候年糕还软着,塑形也才方便,等硬了,可就麻烦了。
白绵绵被桂圆提醒,猛地一拍脑袋,利落地把年糕擀成规整的块状,然后找到细线,按照想要的尺寸绕年糕一圈,再收拢——
线刃割过的地方,软糯绵白的年糕乖巧地断开,切口平整光滑,倒是不输菜刀半分。
这手法倒让桂圆想起绞面,手艺人也是用两根细线,就能随心所欲,把人面上不想要的毫毛缠绞干净。
这种时候,吹毛断发的宝刀利刃反倒落了下乘。
白绵绵看桂圆眼馋,笑着把线交给桂圆。
桂圆如法炮制,屏住呼吸,慎重地下绳——
“桂圆姑娘这般用心,做出来的年糕一定好吃。我先帮你在这里蒸好,你可得带些回去给那位道长和马姑娘尝一尝。”
白绵绵感慨,桂圆手一抖,绳子歪了,长方形的年糕硬生生被割成了梯形。
“哎呀!早知道我就等下再说了!”
她是看着桂圆的手极稳,所以才多嘴罗嗦了两句,谁成想就影响了桂圆。
白绵绵十分愧疚,桂圆连道无事,把梯形多出来的那一角割下,自己吃掉。
“绵绵姑姑你看,这样就又整齐了~”
她面上还沾着些年糕,就那么抬起兔脸来露着门牙傻笑。
白绵绵心都化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桂圆重新低头割糕,眼睛一转,试探着询问。
“那位道长送你来的时候,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有些怪怪的?......吵架了?”
——“啪嗒”。
手一松,刚要放进盘里的年糕就掉到了桌上,桂圆捡起,即使极力掩饰,语气中还是透露出几许慌乱。
“啊?没有......我和大人没有吵架。”
是她自己心里怪怪的,大人还不知道呢。
眼皮低垂下来,桂圆继续装盘,白绵绵见她心绪不佳,忙打哈哈过去。
“这样啊,那应该是我看错了。——也是,你和道长一路扶持走来,怎么会轻易生气呢。我错把糖霜看成了辣椒面,还真是不好意思。”
“对了,你们那位朋友,不知是什么族的?跑起来风驰电掣,竟然比我们茕兔还要快,真想结识一番,向她讨教讨教。”
白绵绵却不知自己随口一问,再次精准地戳到了桂圆的伤心处。
她知道苍狗是妖的时间甚至比白绵绵还晚些,到现在,她也只知苍狗脚力非凡,哪里会知道苍狗是什么族的。
桂圆打起精,忍着心酸糊弄过去,年糕也正好收拾妥当了,二人正要转身回屋,就听见身后一个年轻的声音由远而近,咋咋呼呼地叫唤。
“姑姑您找我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