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也回答得含含糊糊。
“晚辈当时愚顿,没想到铜匠师父是个避世隐居的大贤,所以连他的名字都没追问!”最后,李旭汕汕地总结。
“你问他,他也不会告诉你真名。姓王,姓谢,又能怎么样呢。雄图霸业,一梦,是老夫执着了!”麦铁杖再次自斟自饮,语气中渐渐有了几分疏狂之意。
钱士雄、孟金叉二人也跟着陪了一盏。二人是麦铁杖的心腹,虽然不知道老将军说得是什么意思。但从话语中,可以体味到老人心底那份深沉的凄凉。
“他教了你多长时间?”过了一会儿,麦铁杖又问。
“大概五、六个月罢!只是随便练习,从没教过一个完整的套路。”李旭算了算,发现自己也记不太清楚具体时间。铜匠师父对自
己的指导都是断断续续,率意而为。如果正式算,自己连跟他学过武都说不上。
“你那天那几式,是他自己创的?”
“是师父自己创的破塑,不过师父说他也没把握!”李旭点点头,坦诚相告。当日若不是钱士雄故意手下留情,自己根本支撑不过第三个照面。
“你没上过战场,当然在你手里施展出来没任何把握!”麦铁杖笑着摇了摇头,点评。
“前辈教训极是!”李旭躬身受教。从麦铁杖今天的表现上看,他与铜匠师父一定有什么渊源。想到军中传说南陈灭亡之前,麦铁
杖曾经一度在陈后主摩下任侍卫。那他与铜匠二人熟识,倒也没什么奇怪了。
“也不算教训,招术再妙,没经历过实战,终也把握不到起精神髓。”麦铁杖再次打量李旭,目光越发温和,“你师父为什么留在苏啜部,你知道么?”
“有人说他是为了一个女人!”李旭的回答一语双关。平素待人体贴入微和关键时刻手段狠辣的两幅不同面孔的晴姨同时浮现在他
眼前,“但晚辈认为,师父留在苏w部,更可能是为了一个承诺!”
“难怪他会看中你,你小子的确比表面上聪明许多!”麦铁杖仿佛非常欣赏这个答案,大笑着说道。
李旭轻轻笑了笑,举盏抿了一口酒。师父留在苏q部不是为了陈家那个女人,能在麦铁杖这里得到答案,他心里很高兴。在他眼里,铜匠师父是个英雄,不该为了一个心中只有仇恨的女人付出那么多。
“你师父我们两个曾经是知交,虽然他生于富贵之家,我只是一个盗贼!”麦铁杖回忆了片刻,简略地解释。“只是造化弄人,现在我算是大富大贵,他却成了化外野史!”
“但师父很开心,老将军活得也很惬意!”李旭举盏相劝。
“的确,从小缺什么,就越想追逐什么。得到的越难,老来越是放不下!干!”麦铁杖仰头,将酒盏整个翻了过来。
“干!”钱、孟两位将军爽快地陪着豪饮。麦老将军背后的陈年往事他们不想关心,跟着老将军活得痛快,官升得实在,对大伙来说己经足够。
身边的酒坛很快就空了,麦铁杖拍了拍手,命人再次搬上来几坛。给大将军喝的酒味道很淳厚,虽然劲头比起舅舅张宝生的私酿差
了些,但入口后的感觉更温润柔和,很适合亲近的人边聊边饮。当侍卫们第三次放下酒坛退出后,麦铁杖放下杯子,说道:“以你的身手,留在唐公麾下下有些可惜,大战在即,护粮兵根本没有机会上战场,过后纵使能分些功劳,也不会太多……”
“晚辈武艺并不精熟,弓法还凑合,但战时双方都披着重恺!”李旭举起酒盏,抱歉地笑了笑。
麦老将军有拉拢之心,他从钱士雄等人平素的话中就能听出来。但想想唐公李渊对自己的好处,他实在有些不敢相负。
“仲坚,那天府兵和护粮兵的纠纷因谁而起,我想事后你也能猜出一二来!”麦铁杖见李旭有拒绝之意,低声提醒。
“晚辈知道。老将军想必也看出来有人在暗中挑拨!”李旭坦然回答。
“不是宇文将军!”麦铁杖摇头,“或者说不止是他,%i咱不提这些,我摩下还空着几个校尉的缺儿,你若答应……”
“谢老将军好意,但唐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李旭坐直了身体,毫不犹豫地答复。
麦铁杖没想到这么快就从李旭嘴里听到了答案,有些楞住了,瞪大眼睛第三次打量李旭,半晌,才笑着摇头,叹道:“也是,否则
那人也不会看中你,教你学武。”
“无论如何,晚辈依然感谢老将军美意!”李旭也笑了起来,举盏相敬。
“干了!”麦铁杖大笑着捧起自己的酒盏,“士雄,有空多陪仲坚过过招,他的刀法需要和人练习!”
“是,将军!”钱士雄坐直身体,恭恭敬敬地回答。
“陛下在二月甲寅(初四)驻跸望海顿,就要到了,如若有幸蒙陛下召见,你好生做答!”麦铁杖在干掉最后一盏酒之前,无意间提醒。
“陛下怎么会召见一个小小的旅率?”李旭边喝边想。他断定麦铁杖一定是喝过量了决定不把这话放在心上。
宾主尽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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