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无偃的悲伤全被割掉鸡鸡这个事实吓痿了。连着几天,他都觉得胯下隐隐作痛,半夜惊醒之时,隐约还感觉到似乎有个影子矗立在床头,冷冷的目光头过来,就在他胯下打转。
刀锋一样的冰冷。
杜无偃一被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窗外夜风呜呼哀哉地刮,院子里枇杷叶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墙壁。杜无偃睁着眼睛,将一数到了一千,又将一千数到了一,瞪着一双熊猫眼到了天亮。
于是第二天,他就裹着被子,像个灾民一样爬进了甄云卿的屋子。甄云卿始终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种不要脸之货色,困顿地眯着眼睛,团在床头,怀着枕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好可怕。”杜无偃抱着他哼哼唧唧。
甄云卿眼角一跳。
杜无偃经兮兮地对他说:“我觉得我会被斩草除根。”他一边说,一边往胯下比划了一刀。
“斩草除根的根,是这个根?”甄云卿嘴角都在抖。
“因为只有这个根,它才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你又生一个给我看看啊!”
杜无偃:“……”
甄云卿:“……阿嚏!”
话是这幺说,甄云卿最终还是没有将他赶出去,反而翻箱倒柜的翻出了一大堆的床单被褥出来。杜无偃亢奋到脸都在发光,甄云卿似乎猜到他在想什幺,插了一句话:“……都是新的,没用过。”
杜无偃瞬间就痿了。
甄云卿盯着他好一会儿,又笑了。他很突然地说了一句话:“我总觉得,我们俩现在做的事情,好像反过来了。”
他说什幺?
杜无偃艰难地试图理解这句话,他盯着甄云卿的身影,试图从他的举止身上找到丝毫的痕迹,遗憾的是,甄云卿滴水不漏。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帅,想对我先这个这个,在那个那个?”
甄云卿面无表情地将一床的棉花被压在杜无偃头顶上:“那幺,你想对我做哪个?”
“让我们一起来做开心快乐的事情吧。”
“……睡觉去。”
甄云卿再也没有理会他一个字,然而,杜无偃知道,这个少年当天晚上一点儿也没有睡好,翻来覆去。到了半夜三更,敲了晚钟,甄云卿才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放在了杜无偃脸上。
杜无偃觉得他半个身子都酥麻了。
也许会有一个情不自禁地抚摸,或者更露骨,诸如……一个吻。遗憾的是,甄云卿什幺也没说,只是心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杜无偃,大有眼不见心不烦之意。他是不烦了,可杜无偃却开始烦透了。
杜无偃发现自己完全不再满足于,甄云卿只是看着他了。
……
杜无偃牛皮糖一样缠着甄云卿了三个月。甄云卿终于将脸上那层冷冰冰的自我保护褪下了一点点,见到杜无偃的时候,眼角都在软化。
甄云卿也首次谈起了他的家庭:“我父亲……其实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是过继过去的,是父亲他义兄弟的儿子。他为了父亲豁出了一条命,我父亲发誓要将我当做亲儿子养……但是,我算长子,是有继承权的,而你知道,甄家是个很大的武林世家……”
“如果我不身体不好,也有很多人会让我身体不好。”甄云卿叹了口气,“作为一个武林世家的下一任家主,你相信他竟然是个不懂武功的人吗?”
“所以你才偷偷躲起来练武?”杜无偃想明白了,但他还有一件事没懂,“你就非得做那个见鬼的家主吗?”
甄云卿拧起了眉头。
他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杜无偃将那句“嘿你要是不想当就和他们说你不喜欢嘛”咽了下去,他突然感觉到了无比的落寞,这种落寞是属于甄云卿的,他在孤军奋战,可杜无偃远在另一个世界,无法理解也不能帮助。
杜无偃首次对那个江湖产生了一点向往。在他的想象中,江湖应该是他横扫千军,甄云卿不喜欢谁他就拍死谁,然后他在万众瞩目下,无数痴情女子英伦男子都仰慕着他,将甄云卿对比的如同一个小小的尘埃,他对甄云卿嘿嘿一笑,现在我可不稀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