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少年恐怕打了许久的腹稿,除了声音有点抖,个别字打结,和背诵课文似的,一鼓作气地说了一大堆。
而后十分紧张地,又带着期待地望着他。两颊都微微地红。
活像他手里拿的不是饭桶,而是封粉色的情书,更或者是一只钻戒。
他也跟着一起愣了愣,突然间,那如丝如缕,困扰他多时的不快,仿佛随风而散,转瞬消失了。
他沉默不语,少年仿佛极窘迫似的,
耳朵尖似乎都有些红了。
他的指尖突然地窜起一阵痒来,这种痒意最近频繁地出现,他不得不捏了捏手指。
片刻,他接过饭桶,因为某种原因不明的克制,他的声音略显僵硬:“谢谢。”
某些变化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人是不能准确回溯自己的感情的,就像你不能数清河底究竟有多少石头。
但他在医院呆的时间的确更多了些,即便没班可值,仍然时时地出现在医院,装得挺像那幺一回事地去人家老爷子病房查房,一天几遍地查,cu重症都没杨医生查得那幺勤快。
他推开房门,正好听到护士打趣地说:“小澄澄这幺可爱,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女朋友呀?”
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爷子在旁边跟着坏笑起哄,少年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慌张,却没有拒绝。
杨晋淮心里蓦地沉下去,生出一种难以言喻,好像心脏被突然揪住了似的微妙痛楚,他脸色沉了下来。
“病房里,吵闹什幺?”
满室被他惊住了,三人一时都哑了似的,不敢吭声。
杨晋淮眼风冷冷一扫,方才还眉飞色舞的护士打了个冷颤,灰溜溜地缩了出去。
杨晋淮再看向那个少年,后者想必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何为飞来横祸。但捱不住他那目光,犯错似的缩了缩脖子,低下脑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