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岳看了一眼阿婆,薄薄的嘴唇抿起一个克制的弧度,没有说话。
常欢笑了,把手上的保温盒塞给阿婆,对她老人家道:“阿婆,我妹妹在李家小卖店等着吃饭呢,您老要是没事,帮我把这个给她送过去——她整天一个人呆着,就盼着有人跟她说话呢?”
陈家阿婆听了有人盼着说话,兴奋得脸上的皱纹都颤抖了,小小的脚腾地站起,一把抢过常欢递过来的保温盒,嗒嗒地飞一般拄着拐杖一溜烟不见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屋子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韩岳一直看着常欢,没说话。
常欢也没说。
“你来看病?”后来韩岳道。
“嗯哪。”
“什么病?”韩岳盯着她,好了。
常欢看他信以为真,心里暗暗得意,低下头,指着自己的脚腕道:“我刚才走过来时,把脚扭了,韩大夫帮我看看?”
韩岳拧起眉毛,看了一眼她的脚腕,好久好久,一句话没说,只转身进了诊室。
常欢知道他不会让自己,也不用他让,自动跟在后面,进去,见简单的一张办公桌椅,椅子对面是一副医院常被的自动弹簧床,上面铺着雪白的床单,她不等韩岳说话,已经走到弹簧床那里,长长的腿微微一翘,已经坐在上面了。
雪白修长的双腿晃呀晃地,就在韩岳眼前。
“哪只脚?”韩岳一径低头写诊断书,看也不看她。
常欢抬起右脚,伸到韩岳旁边,见韩岳果然抬起头来,盯着自己涂了粉se指甲油的脚愣了足足半秒钟。
她心中暗笑,她此来不过是想报复一下韩岳,让他以为自己做了十年,调戏这位自以为是假正经的韩医生一下。这时目的已经达到,她就想起身离开,不想就在这时,韩岳伸出手来,一双满是热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腕,常欢心头一窒,脚丫缩不回,任凭他握在手里,好一会儿,动都动不了,似乎那只脚再也不是自己的一般了。
“怎么扭的?”韩岳头也没抬地问。
他的手太厚实,太有力,碰触到的所有地方,都留下一串串滚烫的痕迹,常欢眨了眨眼睛,目光从他的双手上移,看着他微低着的头上乌黑浓密的头发,饱满高挺的前额上,有一绺短发耷拉下来,她的目光就停在那额发上,很久她才回味过来,长长的腿回缩,想把脚丫从他的掌握中挣脱出来。
第一下她没挣开。
常欢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韩医生,又挣了一下。
韩岳猛地松开手,常欢猝不及防,身子向后一倒,脑袋在墙上重重地碰了一下,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韩岳忙站起,不觉伸出手在她头上r0u了r0u,边r0u边口气匆匆地问她:“疼么?”
常欢拧着眉毛道:“当然疼了——你握那么紧做什么?不怕我告你xso扰么?”
韩岳正在r0u着她后脑勺的手停住,端正严肃的脸闪过一抹痛楚,他挪开自己的手,转过身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很是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就算是xso扰,你们做这行的,也该对这些事情应该习以为常了吧?告我又有谁信呢?”
常欢脸腾地红了,她盯着韩岳,一双狂野的大眼睛对上对面那双沉静乌黑的双眸,常欢只气得x膛不停起伏,x口像是有一团熊熊大火燃烧,脑子里正在想着这该s的小山怎么这么可恨,目光一闪之间,看见对面的韩医生眼睛盯了一眼自己细腰长腿,那眼睛里属于男人特有的饥渴与yuwng,她再熟悉不过。常欢下颏立即抬起,挺x抬头翘脚地对韩岳道:“怎么?看中我身上什么地方了?看吧,用力看,不用偷偷m0m0地扫两眼,像外面那些脓包男人一样——可惜你们这些s男人都只能看看,碰都碰不到一下——”
她一边说,一边看见韩岳脸上的肌r0u绷起,果然没等她说完,韩岳已经气得腾地起身,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一双大手拉起她的胳膊,y是把她拉下病床,双手用力,就要把她轰出去。
常欢哪里是束手就擒的人,挣脱不开,就着韩岳的胳膊就咬了一口,韩岳咝地一声吃痛,不得不放开她,捂着自己的胳膊不敢相信地看着常欢。
常欢已经声音冷冷地道:“怎么了,小医生,你喜欢这个调调么?我想你那个姓白的未婚妻不太擅长这个吧?她又y险又狡诈,跟她妈一个德行,你对着她没胃口么?不然怎么整个镇子都说你不行……”
韩岳被她最后那句话气得差点七窍生烟,m0着胳膊,咬着牙道:“你别太过分了。”
常欢冷笑一声:“我过分?在你眼里做了十年皮r0u生意的nv人,才开始说话,你就觉得过分了?你觉得我下贱,你那深的姐姐陪着我老爹睡了十年,哪里b我高级?现在看我父亲老了,竟然拐了钱和孩子,一走了之,小山你记住,你姐一朝是贱人,一辈子在我眼里都下贱,她最好别回来,否则这次我一定饶不了她!”
“你想怎样?”韩岳满脸不能置信地问她。
“我十年前太小,只知道自伤,不懂得保护家人。现在不一样,小山,我母亲和我妹妹的一生,都毁在你们韩家人手里,你姐姐要是敢再来一次,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最好相信我这句话,等她鬼鬼祟祟联系你们家人的时候,你转给她听!”
说完这些话,她高挑的身子一个转身,快速出门而去。
韩岳m0着自己被咬疼了的胳膊,盯着越走越远的常欢,咬了咬牙,很久很久以来一直波澜不兴的心海深处,泛起了一丝让他极为不舒服的涟漪。
该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