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情绪持续了很久,才终于猛醒过来,她毕竟已经二十五岁,不顺意对她来讲,不算是新鲜的情绪了。更多小说 ltxsba.me当初她抑郁症发作的时候,医生曾经给她一个建议,先是分析自己心理的状况,用所谓的三法,wre,nswer,cton,认识,作答并行动。她现在想着自己刚刚情绪上的痛苦,固然有自己x子懦弱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恐怕还是来自于无力保护好孩子的愤懑与悔恨吧?
如果她那时候能再年长些,能再坚强些,或许这过去的十年,就会是另外一种样子吧?
分析了一番,心情并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善,看来分析无效。是行为改变的时候了,她今天早起的时候,李珲曾经从吉林打电话过来跟她说,让她把进货的账本挨个盖上章,再把后面货仓里的货物清点一下,整理好了好给他报个数。
让自己忙起来,就是忘记心灵创伤的最好办法。
她开始g活,一本一本地盖着章,开始的时候,韩滨的样子不停在眼前出现,他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时候,那冷酷的眼像是刀片割着她的自尊,泪水沿着脸颊向下流,滴答滴答地将她的白se衫子浸sh了,她却始终不肯停手,刻板地盖着章,一页一页地,直到自己的眼泪慢慢g了,韩滨的脸退到了脑海深处,她的情绪才渐渐好些了。
等到中午时候,来了几个顾客,她笨手笨脚j飞狗跳地打发走了,门口响起一阵卡车轰鸣声。
常怡不明所以,绕出柜台,正要出门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帘子一掀,一个敦实胖大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看见常怡愣了一下,喜道:“常怡?”
常怡见他正是自己的老同学夏云忠,也惊喜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正想问你呢?你怎么来这里了?李珲呢?”
“他去吉林找他媳妇去了。你找他有事?”
“我来给他送货啊,你怎么来这里了?”
常怡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请我帮忙的。”看着脚下乱糟糟的货物,自己还真是越帮越忙啊.夏大胖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太好了,还是老同学管用。我是来给他送货,每次给他十箱,三个月才算一次钱。怎么样,在这里还适应么?”他刚说完这话,就注意到常怡消瘦的脸孔和红肿的眼圈,会意到她刚刚哭过,有点急急地补充道:“对了,这都中午了,你要不要吃饭?我请客,旁边菜籽家的鱼头汤很补,你要不要试试?”
常怡被夏大胖这样的热情弄得有点局促,她摇头道:“不了,我二姐一会儿会来,我让她给我送饭,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夏大胖似乎不想放弃,但是常怡那样温柔娇弱的声音,最让他这样五大三粗的男子汉局促不安,他生怕自己坚持就会让她难过,有点遗憾地点头道:“那改天吧,等你想吃了,我们再约。”
常怡嗯了一声,跟在夏大胖后面出去,看着工人把货品搬到后面货仓,登记在册,夏大胖的卡车就开走了。
常欢看着蔡嫂将父亲身下的褥子和毯子统统撤换了,又让她给父亲洗了个澡,将窗子保持通风,自己拿着一瓶醋将屋子内外统统擦洗消毒一遍,室内那gu子腐烂wuhu的气味才算消失。她忙了整整一个上午,看看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来不及梳洗,随便找了一件绿se小背心牛仔短k换上,满头的长发用个塑料夹子胡乱盘了个髻子,拎着保温瓶去给常怡送饭.快到李珲的杂货铺时,她看见了立在街对面诊所门口的韩滨.脚步一滞,常欢盯着他,见他穿着一件灰se格子的衬衫,铁灰se的西装长k,手上随便地拎着一件西装上衣,斜靠在诊所的大门前,猛力地x1着手里的烟.十年未见,韩滨的样子如今看来b当年还要修洁俊美,与高大秀朗的韩岳b起来,真是一时瑜亮,难分轩轾,看着他,再想想被他害了一生的妹妹小怡,常欢只觉得怒气上涌,脚上的粉se人字拖方向一拐,向韩滨走去.一直等她快到了他跟前,韩滨才注意到她,手上的香烟停在半空中,他直起身子,看着常欢,却没有做声."小水,十年没见,混得不错?"常欢站在韩滨面前,眉毛挑起地看着他."还行."韩滨对她的挑衅视若不见,只是目光不自禁地向诊所里面看了一眼.常欢顺着他的目光向里看,瞬间了然,立时忘了韩滨,自己笑了:"真是巧了,莫非这是你大哥的诊所?"韩滨听了她这话,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的紧身绿背心,短得刚刚能遮住pgu的短k,涂着粉se指甲油的秀气白脚丫,即使他对她无心,也不得不承认常欢的美实在危险,而她的衣着打扮不但不收敛这种危险,反而张扬开来,引得男人为她疯狂,然后常欢这样的nv人就会像看只狗一样,看着那些可怜又愚蠢的男人。
想到那些可怜又愚蠢的男人,不知怎地,韩滨的脑海里想起了大哥,他十分不喜欢这个念头,不自觉地皱眉道:"是又怎样?""不怎样,我只是走得累了,想到里面坐坐,不行么?"常欢声音拉得又慢又长,满是故意的不正经,她看见韩滨的眼睛眯起,情很是冷肃。常欢不在乎他,自然不理会他怎么想,一边推开门,一边笑着说:“我跟你大哥故人重逢,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单独说。”
说到这里,不等韩滨说话,她高挑的身材在门口一闪,已经进去了。
候诊室里坐着两个nv病号,听见门响,一起转过头来看着她,遇上常欢张狂侵略x十足的眼,一个nv病号忙躲开眼睛,另外一个却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老眼昏花的眼睛在常欢身上转了转,缺了门牙的嘴漏风地对常欢道:“介系(这是)老苍(常)家二丫头么?”
常欢一看,认出这老太太是西边街上住的陈大娘,老人家九十了吧,还活着呢?
她点头,没等走开,陈大娘已经又发话了,用拐杖点着常欢的衣服说:“你怎窜(穿)着k擦(衩)背心就跑出来了?不冷啊?”
常欢默默地呃了一声,她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听大娘她老人家倚老卖老地指手画脚,径直就要直奔医生办公室,就听见处理室的门一响,韩岳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不停咳嗽的半百男子,韩岳嘴里正在叮嘱那人少喝酒,注意休息,不提防就看见明眸含笑的常欢嘴角微微翘着看着自己,他俊朗的脸微微一怔,呆在当地。
“韩大夫,谢谢你,还是找你看病放心啊。”身后的男病号跟韩岳笑着道。
韩岳心不在焉地点头,目光在常欢身上扫了一眼,看见她穿着那么短的衣服,光着那么长的腿,眉毛不知不觉间就皱了起来。
这男病号看见常欢,本来正要走的人,眼睛抖地一亮,突地停了下来,对韩岳道:“这位小姐是——”
韩岳一张俊脸冷冷地,对这句问话视作不闻。
常欢看了一眼对面脑满肠肥的男人,中年,发胖,有钱,恶心!她不笑的时候野x十足的大眼睛毫无顾忌地打量着这中年男人,y生生把这男人掏名片的手看得缩了回去,不敢再盯着她看,跟韩岳胡乱告别,逃一样出门去了。
韩岳脸se越来越冷,看着常欢的时候,跟刚从北极回来似地对她道:“你来看病?”
常欢没说话,慢慢走到他跟前,含笑的眼睛很亮很亮地看着韩岳,突然对他眨了一下,看见韩岳被自己眨呆了,她嘴角一抿,笑着低声道:“是啊,韩大夫,什么时候轮到我呀?”
韩岳冷着脸不看她,低下头翻登记册时,乌黑深邃的眼睛不能自控地扫了一眼她的细腰长腿,脸上好像被烫了一样,腾地转身走向候诊区,让他头疼的陈家阿婆正老在在地拄着拐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和常欢,他目光转向另外一个nv病号,对她道:“你怎么了?”
“韩大夫,我最近总觉得头晕,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你能帮我看看么?”这nv病号也看出要有热闹,脸上似笑非笑地一副等着一手八卦的样子。
韩岳嗯了一声,快速转身,自己先进了诊室,那速度好像后面有狼追他。nv病人跟在后面,陈家阿婆现在自封为这个诊所的见习护士,不等韩岳叫她,已经相跟着进了诊室。门开着,常欢只听见里面韩岳的声音低低地,带着医生特有的耐心与权威,对那nv病人说着话,听在耳里,不知不觉间就让人无b安心。
常欢低下头,看着自己涂了粉红se指甲油的脚丫,好一时没动。
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诊室里的三人走出来,nv病人看了一眼常欢,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高大英俊的韩医生,笑了一下走了。
陈家阿婆站在两个人之间,先是左看右看,后来拄着拐杖嗒嗒地敲了一会儿,再后来pgu一沉,似乎要去寻张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