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葭葭是非常喜欢他的。
女儿已经二十一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她一直没有过恋爱,但依她的了解,她一旦动情,必也是死心塌地。
那么
“葭葭,你愿意和他结婚吗”
薛葭葭发现今天热闹极了。
父母大人来探视,还没多久,凌夫人就带了骨头汤来给她喝。
双方家长一见面,竟然投契地聊了许久。
甚至
把她这个伤病员扔在一旁不多照顾,而是一起出去聊天去了。
扔下她和凌昭在一起。
凌昭,作为这屋里唯一一个四肢健康的人,自然而然地负责了喂她喝汤的重任。
“我妈说我肥了。”她看着一天三道不重样的褒汤,咽了咽唾沫。
“嗯,你之前太瘦了。”他波澜不惊地吹着舌中的汤,不为所动。
“慢点,我觉得我身材刚好,不能再肥了。”她试图委婉地表达她不需进补的意思。
“我觉得你偏瘦,补一补也好。”某人继续慢慢地吹着汤。
“等等等”汤匙近口的那一刻,她告饶,“你想不想知道我妈对你印象怎么样”
果然汤匙一顿,她心下得意此计甚佳。
但汤匙顿是顿住了,伴着凌美人唇边诱人一笑,“我已经知道了。”
“你听墙角”她羞恼,那刚才她帮他美言,她和母亲大人的对话岂不是全被他听了去
“你觉得我会这么做”他气定闲,哪里有半分听墙角的委琐。
她狐疑地打量他。
他只得浅笑解释,“你知道你刚才睡觉的时候,你爸妈就过来了吧。”
她点头。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跟他们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不就是交代病情
可是,为什么他的眼角含笑,似乎别有深意
薛葭葭努力镇定心想说no,但凌美人纵然不修边幅情略倦,也仍然对她有着百分百的杀伤力。
于是她竟然鬼使差地点了点头说想知道。
又于是,凌美人唇边笑意更盛,端起汤褒,“那先把汤喝掉。”
她亏了,绝对的亏大了
早应该知道只要有耐心,有什么事情是她不会知道的
比如今晚凌boss夫妇和自家父母一起坐在自己身边。
相谈甚欢。
看母亲大人已经用着明显得根本不屑于掩饰的满意目光打量着凌昭,再听到断断续续的只字片语,就可以推断出凌昭下午告诉她的那一切。
亏他当时还能在父母面前说得那么自然,那么合情合理。
什么,“我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什么,“葭葭也已经收下了我的戒指,并且不会退还给我。”
什么,“葭葭和我在一起,请放心。”
什么叫不会退还,明明是已经丢了拿什么来退还。
她懊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真是个猪脑袋,当初就不应该主动告诉他这件事;他彼时的平静体贴全是骗人的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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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不动声色好言劝慰她,一转脸,便到父母大人面前换了一套说辞。
变成了她不愿退还,接纳戒指
亏他此刻还能坦然微笑她讨厌承认他此刻的笑容史无前例的好看。
他下午怎么能那么贸然地和父母大人说起这点事,他不觉得太唐突了吗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他就跑去她爹妈那里请缨。
更要命的是,他过分的诚恳还劳动了她娘问她是否愿意
她如果知道母亲大人已经一早被他灌下了迷魂汤,她绝对不会在往那汤里加佐料
“葭葭头疼吗”凌boss看到她暗自敲头,发挥家传的腹黑本质,“也是,我们打扰一个病人也不像样。不如去我们家聊聊,将来我们两家还是要多走动的。”
葭葭敲头的动作立时僵止,惊疑不定地看向亲娘。
后者欣然应允,“那就打扰了。”
这是她娘吗
这是那个看到她受伤就担心得眼泪涟涟绝不假手他人照顾的亲娘吗
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提过要带她回家休养的事情
甚至白白浪费了她一直纠结的心情
仿佛是感应到她内心的哀嚎,薛母回眸对着女儿款款一笑,“葭葭,我和你爸爸去你凌伯父那里;有凌昭照料着你,你可不许欺负人家。”
葭葭的眼睛都要瞪裂开了。
这是那个一开始还在担心他不够专一不够好的亲娘吗
谁给她换了一个心肠
她欺负他
她倏地扭头去看身边依旧笑得和煦的俊雅青年,眼中的控诉一目了然。
“葭葭,你好好休息。这几天过了,我们就接你回去。”凌夫人拍拍她的手,温婉地笑着